“秦劭安,你真的以爲今天你能成功麼?”建極殿外劍拔弩張之際,從出事就一言不發的嬌顏,這會兒總算是開口說話。
秦劭安一聽嬌顏開口,立時戒備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對嬌顏,從心裡有一種畏懼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嬌顏笑笑,絕色的容顏在建極殿外燈火的映照之下,更是平添幾分魅惑之意。“你怎麼不想一想,從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多久?爲什麼你的兵馬還沒有打進來?除了眼前這些護衛,那些歸順於你的禁衛,怎麼也都沒趕到?”
“你以爲承天門外的喊殺聲,是你的人在攻打承天門麼?你錯了,那是紹遠帶着人,在誅殺叛逆。”嬌顏嘆了口氣。秦劭安想的太簡單了,若是他們能這麼輕輕鬆鬆的就宮變成功,那永康帝這些年的智計謀略,紹遠這些年的歷練,豈不是都白費了?
嬌顏這話,讓秦劭安警覺起來。是啊,都這麼長的時間了,怎麼還沒見到自己的人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呢,快去看看,到底人都去哪裡了?”秦劭安着急了,此時此刻他也察覺出來,事情好像並沒有朝着自己想象的方向發展。
齊王等人也覺得奇怪,這會兒便趕緊命人去查看,可是還沒等這些人動彈呢,就見到遠處衝過來了無數士兵。而領頭的人,赫然便是紹遠。不僅是紹遠,還有文治文平等顧家一衆男兒。
秦劭安等人驚駭莫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永康帝看着兒子,長嘆一聲,“你以爲你們的所作所爲,朕就一點兒沒有察覺?從紹遠回京,你們一個個的那些暗地裡的小動作,朕就一清二楚。之後你們污衊苗家,設計陷害顧家,爲的就是斬斷紹遠的左膀右臂。你們真的以爲,這點兒事情朕都看不出來?”
“顧家離京,那不過是障眼法,迷惑你們的。文平文治等人是去各處調集兵馬,爲的就是防止意外發生。呂家的事情一出來,朕就命令朱澤青帶兵前往邊關,此刻朱澤青應該是已經趕到西北,呂家那邊怕是還不知情呢。”
“還有,你們一個個放飛的鷹隼、信鴿,真的以爲就沒人知道?那是朕故意命人再次放飛的,朕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
紹遠也沒有帶兵前去涿鹿,他只是離開了,造成一個京城兵力空虛的假象。不然,你們怎麼敢動手?”
“今天的這一切,原本就是爲了你們設計的,爲的就是讓你們一個個浮出水面、自投羅網。劭安,你以爲你那個十五皇叔是真心實意幫你?你錯了,他在城外還留下了大批的人馬,只等你這邊成事,然後就命令那些人衝進來,到時候趁亂再殺了你,他們幾個就平分江山。”
永康帝看着秦劭安,眼神之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悲哀和失望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別人的慫恿之下,竟然就真的動了這樣的念頭。也是,從一開始,劭安就對紹遠存在着敵意,只是後來兩個人相處多了,劭安纔將敵意化去,變成了欽佩敬重。
但是這種感情,根本抵抗不過劭安對權勢的渴望,更是經不住有心人的慫恿挑唆。呂家、齊王,這些人爲了他們各自的利益,不停的勸說挑撥,到最後,讓劭安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對於這個兒子,永康帝還是很喜歡的,劭安走到今天這一步,永康帝也是覺得可惜。“也是怪朕,從一開始就不該讓紹遠留在南疆,卻把你留在了京城。唉,朕原本想着,過去的日子裡對你頗多虧欠,能夠彌補就彌補一些,沒想到,反而是害了你。”
“紹遠,動手吧,將這些人盡數擒拿,今天的事情,該有一個了結。”永康帝長嘆一聲,然後下令道。
到了此時此刻,秦劭安終於明白,自己是做了別人手裡的一顆棋子。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不,我不信,我不會輸的,我手裡還有這些人。你們都別動,你們要是敢動,他們一個也活不成。”
秦劭安心灰意冷卻又不甘心這樣就認輸,此時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手中的這幾個人了。只要苗素問他們還在自己手上,秦紹遠就不敢輕舉妄動,那至少他還有逃走的機會。“都別過來,讓我離開。”秦劭安喊道。
嬌顏嘆氣,“劭安,你難道就沒有察覺自己的異樣麼?你現在連站着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還有什麼能耐殺我們?難道你忘了,我和母后都是什麼人了?”嬌顏真的是替秦劭安的智商擔憂,既然眼前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難道他們還真的能心甘情願的束手就擒麼?
秦劭安聞言臉色鉅變,這會兒工夫,他真的感覺,自己已經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哐啷一聲,他手中的長劍落地,秦劭安雙腿發軟,踉蹌了幾步便跌坐在地。
不僅僅是秦劭安,還有齊王等一干人,這會兒全都扔了兵器,癱軟在地。而嬌顏和苗素問便趁着這個機會,摟着孩子們趕忙的跑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中毒的?”倒在地上的齊王根本就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大聲的問道。
“我們身上都有帶了香囊,剛剛你們動手的時候,我就把香囊裡的迷魂香碾碎了。這麼長時間父皇跟你們聊天,其實就是爲了等待迷魂香起作用。”嬌顏難得發善心,給他們解惑了。
到了此時,秦劭安才明白,爲什麼剛剛他們動手抓嬌顏時,嬌顏竟然不反抗,就那麼乖乖地被他們抓住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人家提前算計好的。“那,那毒酒的事情,也是提前就知道了?”
嬌顏搖頭,“原本並不確定有沒有毒酒,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我是故意讓靖炎去碰掉那杯酒的,結果真的有
。”這些事情,他們早就都算在內了,靖炎那一下,是嬌顏故意讓他去做的。所幸小傢伙夠機靈,一切都做的那麼完美又自然。
秦劭安等人到此時,纔算是真正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下,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罷了罷了,這一切都是罪有應得。父皇,兒臣犯下滔天大罪,死不足惜,歲父皇處置吧。”
如今他們所有的兵力已經盡數被鎮壓,而他們這些人也一個個渾身發軟的躺在地上,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秦劭安心如死灰,只求一死。
“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統統拿下,全數打入天牢,聽候發落。”永康帝下令道。
紹遠等人上前,直接抓起來秦劭安一干人等,用繩子捆了起來。
“不,陛下,求求你,放過安兒吧,他只是被人矇蔽了啊。都是齊王,都是他們花言巧語的哄騙安兒,安兒還小呢,他哪裡經得住別人挑唆啊。”這個時候,淑妃突然衝出來,跪在了永康帝的面前,痛哭着哀求道。
永康帝看着淑妃,神色很是平靜。他一直都知道,淑妃對他,對皇后都有恨意,淑妃今天的表現,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來人,將淑妃帶回翠玉宮,命人嚴密看管,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她出翠玉宮半步。”
如今事情太多,還輪不到處置淑妃的時候,永康帝也不想見到淑妃這般樣子,於是便讓人將淑妃帶下去了。淑妃被宮人和內侍拖着往翠玉宮走,一邊走還一邊喊,最後沒辦法,宮人拿了帕子,將淑妃的嘴堵上,這才安靜了下來。
事情到了此時,已經算是結束。秦劭安夥同齊王等人意圖謀反,乃是大罪,必須嚴懲以儆效尤。否則的話,要是旁人也紛紛效仿,那還了得?
“來人,將高丞相、北狄王等一干人全都拿下。紹遠,文平文治,你等速速帶人,前去這些人家,將這些人家全數抓捕,一個不要放過。”永康帝手中,早就有一份名單,所有參與這一次叛亂的大臣,一個也別想跑了,這一次必須給他們一個嚴厲的教訓。
北狄王就是當初的北狄可汗,這些年北狄可汗被困在京城裡,時時刻刻都盼着能夠回北狄去。正好呂家在西北鎮守,與北狄的新可汗有不少的來往,之後呂家從中牽線,北狄王就這樣跟劭安摻和在一起了。
而高丞相自然是不必說,他是齊王的岳父,手中有不小的權利,尤其是齊王妃不能生育還有齊王斷臂的事情,高丞相對永康帝和勇親王也是諸多不滿。後來齊王妃又在孃家一干姐妹中間選了兩人進王府,這兩人已經給齊王生下了孩子,高家跟齊王關係密不可分。所以當齊王生了異心,高丞相就選擇了幫助齊王。
齊王之所以能夠掌握不少兵馬,也是高丞相從中幫忙,這些事情,永康帝已經掌握了證據。此時永康帝命人將所有牽涉其中的人盡數抓獲,那些大臣有的還死不承認,一個勁兒的在喊冤
。
“都不用喊了,是不是冤枉你們,朕心裡有數。都帶下去,命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一同審理,務必要儘快將這些人的罪行全數審問清楚,公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