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勇最是個護着孩子的人了,聽李氏平白的污衊自家閨女,顧承勇如何肯幹?他纔不管那些呢,當場就反駁了回去。
李氏最是容不得別人跟她反着來的,這時聽了顧承勇的話,就要發作。還是顧秀雲,伸手扯住了李氏的手,“娘,那邊秀麗和蔣家妹夫都在那,你可千萬別鬧起來。”
這頭,呂良吉也趕忙道,“瞧這話說哪裡去了?一隻笨熊而已,不過是個畜生,它能知道個啥?嬌顏那丫頭還小呢,她本來就不讓雪妍玩兒的,是雪妍不讓人,非得去招惹那熊。娘,都是咱自家的孩子,可別這麼說。”
顧承仁也勸,李氏瞪了顧承勇一眼,這纔沒有繼續說啥。蔣秉昊只管在那邊跟老爺子說話喝茶的,這邊什麼動靜,他根本就不看也不聽。秀麗此時滿心滿眼的都是丈夫,更是注意不到別處去。
就這樣,大家岔開了話題,不再談論那隻熊的事情了。
蔣家在縣城附近,離着青山村可是很遠呢。這回門也是很有講究,小兩口不能在孃家呆的時間太長,日落之前,就必須得回家。此時已經是午時了,老爺子那邊就問,飯菜都預備得怎麼樣了。要是好了,就趕緊預備開席,也省得蔣秉昊夫妻回去太晚。
廚房裡,吳氏妯娌幾個,早就把飯菜全都預備妥當。此時便在東屋西屋,以及外間地各自擺了桌子,然後各樣好吃的,全都端上了桌。
老爺子領着五個兒子三個女婿坐在了一桌,這時炕太熱了,實在是坐不住人,於是就在地上擺了桌子。老太太則是領着三個閨女,還有幾個外孫子外孫女也都坐了一桌。剩下的人,則是在外間屋擺了兩桌,正好坐開了。
今天的飯菜十分豐盛,尤其是裡屋的那兩桌,最好的菜都在上頭了。吳氏跟趙氏還用蝲蛄做了一道蝲蛄豆腐湯出來,那個鮮香的味道,真的是能把人的饞蟲給勾出來。
承勇哥幾個,今天少不得要陪着蔣秉昊喝點兒酒的,就連呂良吉還有關正山,也被勸着,喝了不少的酒。衆人喝得臉上紅通通的,很是一派熱鬧和睦的景象。
這頓飯吃的時候不短,尤其是屋裡喝酒的那一桌,直到未時初了,纔算是喝完。男人們都喝的紅頭脹臉,女人們只好過來,扶着各自的男人去歇着。
蔣秉昊今天也沒少喝,他是新姑爺進門,大傢伙都向他敬酒,姐夫大舅哥的,哪一個敬酒,他也得喝啊。這還是顧家人手下留情了,每人只敬了一杯,不然的話,喝得更多呢。
時候不早了,該是動身往回走。蔣秉昊夫妻,還有顧秀蘭一家子都是要回縣裡的,還有顧承仁,要去縣裡打聽那個何家的閨女。蔣秉昊他們來的時候是僱了車,一路送過來的,可是回去沒有車。顧秀蘭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沒辦法,就只能顧家出車,把他們都送回去了。
顧秀雲家在鎮上,離着倒是不遠,關家也有車,但是關正山喝多了,趕不了車
。
幸好,顧家孫兒輩的孩子也都大了,文生和文傑,還有文修都會趕車。於是,文修領人套上了自家的馬車,拉着蔣秉昊夫妻還有顧秀蘭一家子,文生替關正山趕着他家的車,就這麼一路把衆人送走了。
臨走的時候,李氏還是個三個閨女家裡都帶了不少的東西,尤其是秀麗這邊,今天是秀麗回門,帶了回門禮的,這時就得預備像樣的禮物給人家做回禮才行。
老爺子和李氏站在門口,看着馬車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了,這才轉身進屋。老爺子喝得不算太多,可架不住他歲數大了,精神沒那麼好,所以困勁而上來,進屋倒頭就睡,也不管炕上熱不熱了。
李氏對於丈夫這樣也是習慣了,只是把丈夫的鞋給脫掉,也沒給他蓋什麼東西,就那麼躺着睡着了。
廚房裡,吳氏和馮氏等人,把中午的剩菜收拾了。又把碗盤等全都刷洗乾淨,廚房裡收拾的規規整整,這纔出來。
馮氏也沒去找李氏說啥,直接就從東院走了,回到了自家的屋子。進屋就見到顧承勇把那隻熊放到了大揹筐裡頭,看樣子是要送走了。
嬌顏眼巴巴的看着那隻熊,卻是不敢再說啥了。這個小東西今天能把四歲的雪妍撲到,說不定再過一陣子,就能把文茜或是嬌顏給撲到呢。真的是太危險了,還是算了吧,這些野獸,就不該留在家裡養着的。
“爹,你把它送回山裡,它能活下去麼?”嬌顏還是有點兒捨不得,但是又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
“活不活下去的,爹爹也不知道。這些野獸,它們自然有它們生存的規律,咱們這麼把它養在家裡,本來就是不對的。它的家在大山裡,就讓它自己適應去吧。左右這東西啥都吃,這個季節,山裡有的是吃的,不怕。”顧承勇說了幾句,就背起了揹筐,從家裡出去了。
陪伴了孩子們一段時間的小熊,就這麼被送走了。等到文韜他們晚上回來,找不到小熊時,都有些失落。可是當他們聽說了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也是一個個的有些後怕,“算了,送走就送走吧,這東西漸漸大了,到時候也是麻煩,弄不好又得有人吃虧呢。”文韜這樣開解文平和文治。
天黑的時候,文修等人才趕回來,他們三個把關家人送回鎮上,又一起把顧秀蘭等人送回了縣城
。緊趕慢趕,纔算是趕了回來。兒子到家,馮氏和吳氏也就都放心了,吃了晚飯,各家都安安穩穩的休息去了。
六月裡,地裡的活很多了,此時顧家也沒啥事情可忙了,於是老爺子就領了兒孫下地幹活。而吳氏在顧家那片荒林子裡養的山蠶,這個時候正好開始結繭了,吳氏就領着文慶,去林子裡往下摘蠶繭。
馮氏見這樣,就打發了文修和文齊也過去幫忙,馮氏自己有時候也過去,幫着往下扒蠶繭上的柞樹葉子。
這裡所說的山蠶,其實就是柞蠶,這柞蠶的蠶繭,比桑蠶要大一些,分量也重很多。吳氏從孃家大概也就帶回來了兩千只蟻蠶,養了這四五十天,被鳥獸禍害了一些,最終只採摘下來一千隻蠶繭來。這些蠶繭,很顯然不夠幹什麼的,吳氏打算好了,這個全都留着,當做種繭。
馮氏在南面,見到的都是桑蠶繭,這種山蠶,她真是沒見過。此時就跟吳氏打聽了山蠶的習性等。吳氏說,這個東西,也是最近幾年才興起來的,以前樹上有,但是誰也沒留意。如今不少人家,都養這個掙了錢了,吳氏也想着弄一點兒試試。
“這東西不費草料,也不像種地似的那麼累。就是這一段時間,經常過來看着,別讓鳥兒總來偷吃就行了。咱家這一片林子,能有三四畝地,裡面柞樹不少,要是養山蠶的話,可是正經能養好些呢。”
“我琢磨了,要是咱家真的分家了,咱們三家就一起來養這個,這東西真的不少掙錢呢。就這麼從樹上摘下來,一斤就能賣幾十文錢,我算了算,差不多就是三四文錢一個蠶繭了。弟妹,你別小看了這東西,只要咱們侍弄好了,就這麼四五十天的功夫,掙幾十兩銀子,那都是很容易呢。”
吳氏對馮氏,那也算是推心置腹了,所以纔會跟馮氏說的這麼清楚。“我孃家那邊,家裡弄了兩畝林子,就這一季,就能掙七八十兩呢。你想啊,這活咱們女人還有孩子就能幹,也不出多大的力,多好。”
馮氏點點頭,聽吳氏這麼一頓解說,她也覺得這東西確實不錯。比起桑蠶來,這種山蠶不用每天打桑葉,也不用清理蠶沙等等,算得上是容易了。不過,就是損失的太多,這東西鳥兒還有狐狸等動物都愛吃,所以就得費心的看管着,不然,就全都被禍害掉了。
“大嫂有這個打算,那是最好不過了,明年我也跟大嫂學學,弄一些,多少是個進項兒。”馮氏也是一直愁着家裡的生計問題。如今他們只出不進,也就是顧承勇偶爾進山,弄點兒東西換錢,光指着這樣可是不行的。
吳氏聽馮氏這麼說,心裡很高興,她覺得馮氏這是沒把她當外人,“咱吧這些都留種,明年開春,就讓我娘幫着給孵化出來。咱們到時候也去跟着學一學,以後學會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妯娌兩個手裡不停的往下扒柞樹葉子,心裡卻是在暢想着美好的明天
。“我現在就盼着啊,趕緊分家。要是分了家,你說俺家文生文傑那都是好勞力,再加上你大哥,俺也正是好時候,大傢伙彎腰幹兩年,啥都有了。這頭一件啊,就是給文生說媳婦,俺文生都十八了,再耽誤下去,可就找不到好閨女了呢。”
說着說着,吳氏臉上色神情就黯淡了些許。自家的三個兒子,眼看着一個個都大了,可是連媳婦的影子都不見。她這個當孃的,哪裡能不着急?
下午還會有一章加更的,時間大概在四點或者五點。感謝親們的支持,謝謝。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