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澤青的住處裡,管事的婆子正帶人收拾東西呢。朱澤青這一次要回府城休養,據說朝廷已經準了一年的假期,這樣一來,就要帶回去不少東西了,所以這邊也是忙成了一團。
朱澤青如今,腹部的傷口看上去已經癒合,除了整個人瘦一圈,臉色還是有些發白之外,別的倒是也看不出異常來。當然了,體力上也是不行,動彈一陣子就渾身冒虛汗,畢竟,當時可是傷的很重呢。
雪嬌纔不管那些人怎麼收拾呢,她只是守在朱澤青的身邊,手裡端着補品,一勺一勺的餵給朱澤青喝掉。“你這樣,還得多補一補才行,等着你回府城了,那邊好東西也多,一定要多用些補品。到時候我也不能在你身邊,你不許任性啊,別以爲自己身體好,就可以胡鬧不吃藥了。”雪嬌一邊喂,一邊叮囑道。
朱澤青就着雪嬌的手,把碗裡的東西全都喝完,然後才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好好保養身體的。我還想着早點兒養好了身體娶你進門呢,怎麼可能不在乎自己?”他巴不得現在就好了,然後快點兒把雪嬌娶回家來纔好。
朱澤青這話一出,雪嬌臉上可就紅透了,“喂,跟你說正經的呢,誰說成親的事情了?”她有些不太自在的說道。
“娶媳婦也是正經事兒啊,難道不對麼?”朱澤青故意逗雪嬌。他就喜歡看雪嬌這樣嬌羞的模樣,那小臉紅紅的樣子,讓人心裡癢癢的,恨不得咬一口算了。
雪嬌擡頭,瞪朱澤青,正要開口說話呢,這時外面卻有人大聲道,“將軍,五公子受傷了。”
朱澤青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沉聲道,“進來說話吧。”
管事從外面進來,然後行禮道,“將軍,五公子被顧姑娘等人給打傷了。小的瞧那個樣子,像是五公子意圖對顧姑娘不軌,結果雙方打了起來,然後五公子受傷了。小的已經讓人去請郎中,將軍,您看這事情怎麼辦?”
嬌顏救了朱澤青的命,不管是府裡還是軍營裡,衆人對嬌顏都是十分尊敬的。
管事的原本也就看不上朱澤文那個耀武揚威的勁兒,這時候,話裡話外,就沒有半點兒幫着朱澤文的意思。笑話,不說別的,顧姑娘的表姐,可是馬上就要成爲將軍夫人了呢,孰輕孰重的,下面這些人最清楚了。
朱澤青一聽這個,當即便怒火沖天。他使勁兒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子碗盤等物,全都被震的跳了一下子,發出了聲響。“該死,這個老五,他是死性不改啊。顧姑娘是我的貴客,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竟然敢這麼做,真是欠收拾了。”
說話間,朱澤青就要站起來,“老五先在在哪兒呢?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該死的東西,屢教不改,就該把他扔到城外巡邏去
。”他真的是惱了,這個堂弟一天到晚沒個正形,成日荒唐胡鬧的,早晚會給朱家惹來禍患。原本以爲把他弄到邊城來吃苦,會讓他有所收斂,如今看來,還是狗改不了****。
朱澤青氣的就要邁步往外走,雪嬌一見這樣,趕忙就攔住了。“你別亂動,你這身子纔剛剛恢復,哪裡能跑出去?外頭太冷了,你這身子骨兒可經不住折騰的,老老實實的呆着吧。”雪嬌可是不管那些,硬是把朱澤青按着坐下了。
“朱全,我表妹那邊沒事吧?”雪嬌一邊按住了朱澤青,一邊扭頭問那個管事的。她最擔心的,就是嬌顏,要是嬌顏有什麼損傷,她非得扒了朱澤文的皮不可。
“回姑娘的話,顧姑娘沒事,就是有點兒嚇到了,剛剛小的見到,顧姑娘渾身發抖。秦公子扶着顧姑娘回去休息了,想來並沒受傷,只是有些驚嚇。”那個管事,很是恭敬的回道。
雪嬌點點頭,“那五公子如何?”嬌顏的性格,雪嬌如何會不清楚?要說嬌顏,誰敢惹她,她不把那人抽筋扒皮纔怪呢,她會害怕?這丫頭,準是故意做出那個樣子的。雪嬌心裡有了這樣的認知,便不再擔心嬌顏,而是隨口問了句朱澤文如何。
“五公子當時倒地不起,在地上打滾,看着像是十分痛苦。此時估計着郎中已經請來了,小的這就去瞧瞧,回來在稟報將軍和姑娘。”管事的剛剛也是着急,沒等那邊郎中趕到,就過來了,這時便又急忙轉身出去。
朱全離開了,雪嬌這才扭頭看向朱澤青,“你也不用生氣上火的,你家那個堂弟是什麼德性,你心裡早就清楚。這樣的人,是改不了本性的,這一次讓他吃點虧也好,省得他再去惹禍。”
雪嬌這話裡,也是帶了些許的怨氣。這個朱澤文雖然是不敢招惹雪嬌,但是每次見到雪嬌,那個眼神也很是不對勁兒。說實在的,雪嬌對這個朱澤文很是沒有好感,如今他吃虧了,雪嬌心裡正偷着樂呢。
朱澤青對雪嬌那點兒小心思如何會不清楚,當下也只能搖頭苦笑,“家裡出來個這麼不爭氣的,我也是無可奈何。雪嬌,你也別往心裡去,往後咱們住在府城,他在這邊,也碰不到一起去,眼不見心不煩吧。畢竟同是朱家的兄弟,我真的不能對他如何,頂多就是過一陣子給他弄到別的小城去守城。”
雪嬌瞧着朱澤青那個爲難的樣子,不由得就笑了,“行了,我又沒說啥,反正你那個堂弟欠教訓,吃點苦也是好的。省得以後惹出大禍來,連累整個朱家。”
朱澤青點頭,剛想再說點兒什麼,那邊朱全又從外頭進來了,“小的過去看五公子,那邊郎中已經給五公子診視了,說是五公子就是被踹了一腳。雖然被踹的地方不太對勁兒,不過倒是沒什麼大礙,吃點兒活血化瘀的藥物,好好養幾天就好了。”
朱全就把郎中的原話,講給了朱澤青聽
。“小的也瞧了,五公子小腹下,有一處淤青。想來是這一腳踹的不輕,五公子還躺在炕上不敢動彈呢。”
“行了,讓人好好照顧五公子吧。另外,派人去軍營,跟我父親說一聲這邊的事情。”朱澤文出了這樣的事情,必須告訴朱總兵。這個朱澤文,就是仗着朱總兵的愛護,纔敢如此胡鬧的,總該讓朱總兵知道,他這個侄兒是多麼荒唐胡鬧。
朱全聽了,便趕緊從這邊出去,讓人去軍營找朱總兵了。朱總兵得知消息後,立即趕回了府裡,他瞧見躺在炕上,依舊哀嚎的侄兒,真的是又心疼又生氣惱火,臉色很是不好。
炕上的朱澤文,一邊捂着小腹下,一邊蜷縮着身子,不斷的喊疼。“伯父,你要幫我做主啊,那個死丫頭太歹毒了,她竟然踢我的子孫根啊。大伯,你可要給我做主。”朱澤文惡人先告狀。
“你這個孽障,成天正經事不做,淨是琢磨些歪門邪道的事情。就該讓你吃回虧,讓你長長記性,你什麼時候能讓人省心啊?”朱總兵恨鐵不成鋼的嘆道。“你說你一天的能不能有點兒正形兒,見了好看的女人,你就挪不動步了。要不是你見色起意,想要去調戲人家,怎麼就能吃了這樣的虧?”
“還讓我給你做主?我怎麼給你做主?你調戲民女,按軍中律條,就該拖出去杖責八十,然後罰去做火頭軍。你還想讓我幫你做主?你要不是我侄兒,你現在屁股就得開花了。”朱總兵氣的面色鐵青,說話的聲音不自主的就大了起來。
“老朱家怎麼就出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真是丟盡了咱們朱家人的臉。我告訴你,這一回養好了傷,你就給我滾到最東北的城池去給我守城去。你要是再敢得瑟,當心我打斷你的狗腿。”朱總兵真的是生氣了。
朱澤文沒想到,自己被收拾的這麼慘了,結果卻還要被放逐到最東北的小城去守城。他心中不甘,很是不服氣的說道,“伯父,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都傷成這樣了,伯父不心疼我也就罷了,怎麼還要罰我啊?”
“不就是一個臭丫頭麼?平民百姓一個,還有什麼了不起?咱們朱家是什麼人家,幾代功臣,勳貴之家,宮裡的貴妃娘娘,那可是咱們家的姑奶奶。我不過就是看上個女人罷了,這樣的事情哪家沒有?伯父不幫我出氣也就罷了,怎麼還要懲罰我啊?”
朱總兵瞪眼,“閉嘴,你再敢胡說八道的,我現在就把你給扔出去。你以爲咱們家很風光麼?你怎麼不瞧瞧,如今朝廷裡是多麼兇險?你二伯在京城,三番五次的來信叮囑咱們,一定要謹慎,千萬不要讓人抓到任何把柄。這個時候你還敢得瑟張狂,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也是你能提起的?”
“我再警告你一回,以後不許提起貴妃娘娘。如今娘娘再宮中也未必就好過,咱們幫不上什麼,也別給娘娘添亂。孽障,我以前就是太慣着你了,才把你慣的不知天高地厚
。以後你要是再敢胡鬧,你看我不打死你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