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就在忙碌中度過了,今年中秋,因爲文修兄弟四個都不在家,再加上大傢伙都忙着收地,乾脆也就沒能怎麼熱鬧慶賀,只是晚間弄了些好吃的,大傢伙在一塊兒說笑了一陣子而已。
中秋節一過,馮氏的心裡可就更是長草了。“文韜和文治是不是已經考完試了啊?啥時候放榜知道麼?唉,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這倆孩子能考成什麼樣兒?文治我還不擔心,他歲數小,就是過幾年再考也不成問題,這文韜,唉,他可是千萬要考中了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馮氏就跟顧承勇這麼嘟囔着,“唉,文韜這孩子也是,都十七了,也不知道他的因緣都在哪裡?我瞧着那個史知府家的千金就不錯,可是文韜好像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啊。這些孩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馮氏睡不着,就一個勁兒的在那嘟囔。
“文韜他們十四那天應該考完,估計二十幾能夠放榜,放榜了,要是真的考中,府城那邊知府啊,學政等官員,都要宴請的。估計着,需要到九月初能回來就不錯了。當然,文修他們肯定會早早地就打發人回來報信兒,你也彆着急了,着急也沒用不是?”
顧承勇躺在被窩裡,伸手把馮氏摟了過來,安慰着媳婦,“你也不用這麼擔心了,姻緣也是有定數的,該是誰的都跑不掉。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是再擔心也沒用的。睡覺吧,最近都累得不輕,再有幾天,家裡這些地全都收回來就好了。”
“從今往後,咱們家不用交稅賦,而且你我還都有俸祿可以領,說起來也是好事。安心的過日子吧,咱們家以後會越來越好的。”顧承勇拍拍馮氏的肩膀,安慰着馮氏。
馮氏一想,丈夫說的也對,這些事情,不是她擔心就能解決的,於是,就漸漸地平靜心緒,然後睡着了。
中秋節過後,天氣也是漸減轉涼,顧家的瓜子作坊也正式動工了,織坊更是不用說,也就最忙的那幾天歇了一下。不過,今年卻是很奇怪,那些布莊上門訂貨的很少。除了一些原本就有合作文書的,按照往年的數額定了貨之外,很少有新的客商上門。
除了訂單少之外,女工也少了一些,尤其是那些別個鎮上,離着青山村遠的,竟然有將近二十個人,秋收之後就沒有回來上工。這個也很是奇怪,馮氏百思不得其解,讓人去那些女工家裡詢問,人家就說是不想幹了。
馮氏覺得最近的事情太奇怪了,卻又想不出什麼頭緒來,於是就經常跟人嘮叨,村子裡那些相處好的,都知道了織坊的事情。當然,儘管織坊這樣,卻依舊沒有停工,女工們照樣織布,馮氏又另外招了一些女工回來培訓,沒用多少時候,也就順手了。
顧家織坊這邊不順當的消息,傳到了太平鎮上之後,太平鎮的那個侯老爺,可就是樂壞了。“哈哈,老顧家也有今天啊,該,我看你們還怎麼得瑟?有個官兒就厲害了?我看等着你家織坊沒了生意,沒了進項兒,你還能怎麼猖狂?”
那邊,管家也是笑的合不上嘴,“還是老爺英明,趁着秋收這會兒的工夫,挖走了顧家織坊那麼多的女工。再加上咱們幾乎把顧家大部分的客戶都挖了過來,哈哈哈,我看顧家還能堅持多久?”
侯老爺很是得意,一口把手裡的酒喝了下去,“論起做生意來,顧家那就是小娃娃,老爺我從小就跟着我爹做生意,這三十幾年來不知道見過多少事情了,這點兒小事還不容易?商人重利,你就是交情再好,也終究是比不過利益的驅使。”
“真金白銀面前,商人只有利益沒有情義的。咱們家的布匹跟顧家的一樣品質,價錢比顧家生生低了一層。你要知道,他們少花一文錢,到時候就多掙一文錢。一尺布多掙一文,一匹布那就是三十文啊。這個賬誰都會算,這麼算下來,哪個不心動?”
“瞧瞧咱們手裡這些訂貨的文書,用不了今年過年,咱們的織坊就能回本兒了,以後,那就是掙的。哈哈哈,我說那顧家怎麼這麼快的就富裕起來,他這織坊果然是掙錢啊。”侯老爺看着手邊小匣子裡面的那些文書,簡直就樂得後腦勺都要開花的感覺。
“對了,咱們收的棉花到了多少?你趕緊讓人追一追啊,這個可是最要緊的大事了。咱們跟人家定了這麼多的貨,人家又是要一次性出庫,咱們首先就要保證棉花夠用才行。不用害怕錢不夠,夫人已經把她的私房都拿出來給我了,這一回咱們可得抓住機會,最好是一下子就擊垮了顧家才行。”侯老爺一提起顧家來,就忍不住咬牙。
“我看來顧家還能蹦躂多久?有個官兒也沒用,他這官兒又沒實權,照樣兒還得聽着嚴大人的管,在嚴大人眼皮子底下過日子,隨便給他找點兒麻煩,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侯老爺很顯然是喝的有點兒多,他一伸手,就把身邊一個美貌的婢女摟在了懷裡,直接親了一口。
“哎呀,小採蓮啊,你還真是有兩下子。顧家織坊那些女工的底細,你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呢。哈哈哈,好,好,你安心的跟着老爺,等着織坊這一次掙了大錢,老爺就讓你正正經經的做我的姨娘,讓你上族譜,到時候榮華富貴任你享受就是了。”
侯老爺的懷裡,一個略微有些瘦弱,但是長得還算不錯的女孩子,這時一臉嬌羞的模樣,“採蓮能夠伺候老爺就足夠了,老爺,晚上留下來吧?讓採蓮好好的伺候伺候您。”那女孩子,赫然就是姜家的採蓮。
侯老爺一聽這話,心裡便像是點着了一把火般,摟着採蓮就是一頓親,大手也是十分不老實的在採蓮身上揉搓着。“不用等到晚上,老爺這就讓你伺候着。”
酒是色之媒,這個姓侯的喝了不少酒,此時興致上來,哪裡還管什麼白天黑夜?直接摟着懷裡的女人就要辦事。而那個管家一見這個情形,直接就退出了這間屋子,趕緊辦正事去了。
屋子裡,採蓮忍着噁心的感覺,任由那個侯老爺的大手在她身上爲所欲爲。自從那次嬌顏拒絕了她的請求之後,採蓮就另外想辦法,去鎮上人牙子那裡了。只是哨口鎮大多數人家都知道姜家,人家根本就不願意用採蓮,最後,是太平鎮的侯家缺粗使丫頭,把她買了去。
到了侯家,採蓮就是一個隨便什麼人都能指使的掃地丫頭,不過好歹的能夠混上一口飯吃了。採蓮有心機,嘴甜會討好人,在侯家倒是沒吃多少苦,漸漸地也就不幹那麼多的粗活了。
侯家的女主人是個很厲害的,對丈夫看的也非常緊,侯老爺府裡,只有兩房姨娘,還都是以前侯夫人帶來的陪嫁,如今也都四十來歲,年老色衰了。這個侯老爺看膩煩了家裡幾個人老珠黃的妻妾,總想着找個顏色好年紀小的。
可是侯夫人管得嚴,家裡那些丫頭都被看的死死的,要是哪個不小心多跟侯老爺說句話,都會被拖出去一頓打。偏偏採蓮新去侯家的,這些事情也不懂啊,再加上她就是青山村的,侯老爺得知後,就想從她那裡打聽些有用的東西。
侯老爺總是找採蓮說話,這一來二去的,採蓮就動了心思。每次侯老爺讓她去回話的時候,都特意的收拾利落些。採蓮正是十五六歲女孩子最好的時候,十八無醜女,青春靚麗的女孩子,總是討喜的。而侯老爺又是色中餓鬼一個,這麼幾回下來,侯老爺也就有些心動了。
正巧這侯夫人前些時候出門回孃家去伺候生病的父親了,侯老爺得了機會,就直接把採蓮給收用了。採蓮如今一心往上爬,也顧不得什麼噁心不噁心了,一番溫柔小意下來,倒是把侯老爺給整的神魂顛倒,竟是離不開了。
不過這侯老爺也乖覺,知道他們倆的事情太容易敗露,於是就找了個由頭,把採蓮從府裡趕了出來,說是發賣出去,其實是另外找了個地方把採蓮養了起來。這樣一來,侯老爺成天就在這邊留戀,對採蓮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採蓮爲了討好這個姓侯的,除了溫柔伺候之外,還給侯老爺出了不少的主意。姜家就在青山村,哪怕是採蓮沒有在顧家織坊裡,但是織坊裡的人員,女工們都是哪裡的,這個採蓮還是知情的。於是,採蓮就出主意,讓侯老爺去把顧家織坊對的女工,花大價錢挖過去一批,這樣,顧家織坊用工就困難,而侯家的織坊,正好解決了熟手不足的問題。
採蓮出的主意奏效,侯老爺更是喜歡她了,再加上年輕女子那魅惑十足的身子,侯老爺更是沉迷不已了。兩個人在桌子前糾纏一陣子,然後採蓮就被抱到了炕上,一陣肢體糾纏之後,侯老爺總算是心滿意足的躺下睡着了。
採蓮瞪着眼睛,看着棚頂,“顧嬌顏,我發誓,這輩子一定要整垮了顧家,我看你還能風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