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顏聽了綠萍這話,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綠萍真的沒做出來什麼不合身份的舉動,她也就放心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能好辦一些。
“綠萍,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你的話,我信。起來吧,坐下咱們好好說說話。”嬌顏瞧見綠萍還跪在地上,便讓她先起來。
綠萍從地上起來,但是卻並沒有真的坐下,只是站在那裡,聽嬌顏說話。
“綠萍,據說這李家二郎人品相貌都不錯,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動心麼?”嬌顏有些不太相信。綠萍正是十六七歲如‘花’似‘玉’的年紀,遇上了那樣一個才學出衆,品貌俱佳的男子,又是無微不至的關懷。除非綠萍心有所屬,否則,不可能真的不動心。
綠萍聽嬌顏這樣問,不由得臉上‘露’出一抹傷心的神‘色’來,要說是不動心,那又怎麼可能?任誰遇上了那樣優秀出‘色’的男兒,也不會真的一點兒沒有感覺啊。只是綠萍向來理智,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所以綠萍堅決不允許自己有半絲的放縱。不管心動不心動,她都不能給予任何迴應。
不用綠萍回答,只看她的表情,嬌顏就明白了。她嘆了口氣,這也算是人之常情,不怪綠萍的。
“綠萍,不是我狠心要拆散你們,你們兩個要是真的想在一起,必須要看李家二郎的決心。不是他跑來向王府提親這麼簡單,他一定要想辦法,證明他真的不在意你的身份,有決心爲改變你的身份做努力才行。”
“在他沒有做出努力之前,我不會允許你們在見面,也不會答應他的任何請求。綠萍,其實你也應該懂一些,這娶媳‘婦’就跟咱們買東西差不多,付出的越多,他才越是會珍惜。只有他克服重重困難才娶到了你,他纔會真正的疼你珍惜你,不然,也不過是哄個三五載,便拋到腦後了。”
嬌顏真的不是那種狠心人,尤其是關乎到綠萍的幸福,嬌顏更是慎重。她不願意見到顧秀麗當初的事情,在旁人身上重演,所以對這個李家二郎,她必須考驗一下才行。
“綠萍,你記住了,若是這人是個漢子,真的不在意世俗眼光,他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改變身份,然後娶你。.如果是那樣,我絕對不會反對,我會好好的給你置辦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但是,倘若李家二郎就此便不再提這件事,那你也要記住了,收回不該有的心思,老老實實的等着我給你安排親事就好。玲瓏幾個,已經選了府裡的護衛,你的親事,總不會比玲瓏她們差的,知道麼?”
嬌顏沒有說自己最初的打算,她現在要看的,是李家二郎的努力。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同樣,也沒有不經努力就娶回家的媳‘婦’。她顧嬌顏身邊的人,哪怕是個奴婢,也不是誰都能輕易娶走的。
綠萍不傻,嬌顏說的這些話,她都很清楚,“奴婢明白,奴婢絕對不會辜負王妃的一番心意。”
嬌顏跟綠萍說了一陣子話,覺得有些勞神,便擺了擺手,讓綠萍出去了。綠萍規規矩矩的告退出去,然後嬌顏便回了裡屋,睡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家倒是沒有再來人說項,綠萍雖然有些失落,可是也很快就振作了‘精’神,每天盡心盡力的伺候嬌顏。順道,也幫着嬌顏,‘操’持玲瓏幾個的婚事。
玲瓏四個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十六,嬌顏的意思,乾脆就讓四個丫頭同時出嫁,王府裡張羅一回省得麻煩。雖說只是幾個丫頭成親,可嬌顏依舊是很重視,讓人給玲瓏四個,預備了豐厚的嫁妝,並且讓針線房,給四個丫頭,都趕製出來嫁衣等等。
王府裡忙着玲瓏幾個出嫁的事情,而此時的朝廷,‘春’闈也正式開始了。京城涌入了各地而來的舉子,各處的客棧驛館全都滿了人。這種時候,也最是容易出岔子的,皇帝就派了文平率人,負責京城的防禦和巡視,務必保證‘春’闈的順利進行。
劭安和紹遠想了辦法,給田家那幾個兄弟‘弄’了國子監監生的資格,之後順利的報名參加會試。田家四兄弟還從來沒有試過參加這種科舉考試呢,雖然他們在家時,也學過八股制藝,不過終究是心中忐忑,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文英的丈夫,袁風林,當年沒能考中進士,原本以爲要再等三年呢,不想這一次趕上了恩科,又怎麼可能錯過?於是便約了幾位同學,進京趕考。袁風林二月初六才趕到了京城,顧家那邊早就得知了消息,帶人去接了,將袁風林安頓在伯府。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會試三場考完,舉子們從貢院之中出來,一個個都是神情疲憊,有的甚至是被人給拖出來的;衆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寒意森森的貢院,一個個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然後趕緊離開,回去休息了。
三場考完,所有試卷彌封,接下來還要讓人重新謄寫,然後才能進入評卷的流程。皇帝欽點了方氏的父親,原本的大理寺卿,如今的宰相方興弼,做了主考官。另外還有翰林院的大學士、國子監祭酒等四人做了副考官,加緊評點試卷。
恩科的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雖然永康帝也很想早一點兒知道結果,但是這個急不來,必須要耐着‘性’子慢慢等。而與此同時,派往安南國的使臣,竟然提前趕回來了。
永康帝召見了那幾個使臣,衆人回覆,說是安南國的新任國王願意承認錯誤,也願意接回陳元朗,重新奉陳氏爲王。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安南國既然如此識相,那麼大齊也就不用在大動干戈的去幫着陳元朗討伐安南新君了。雖然,永康帝心中也有些懷疑,這事情好像順利的過頭了。但是既然人家這麼請求,大齊也沒必要留着陳元朗啊。於是,永康帝就召見了陳元朗,說明了一切。
陳元朗在京城住的時間不短,此時更是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回到安南,去找姓胡的算賬。所以當永康帝提出,可以派人護送陳元朗回國時,陳元朗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當然,爲了防止萬一,永康帝還是派了兩萬兵馬,護送陳元朗回安南。有這兩萬兵馬,應該可以護住陳元朗的安危。再加上大齊和安南的邊境上,也有不少士兵駐守着,真的有什麼事情,應該也能應付。
就這樣,大齊兩萬將士,護送着陳元朗,從京城出發,一路向安南而去。這種事情也不算多麼大,永康帝只派了兩位將軍前往,倒是並沒有讓紹遠或是文平他們前去。更何況,文平即將成親,也不可能這時候帶兵出京的。
安南國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重視,大家的目光,還是盯在了今年的‘春’闈。那些趕考的舉子,在休息了兩天之後,便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各自回憶討論着會試的試題。各個酒樓茶館裡,全都是那些高談闊論的舉子。
自然,有文人的地方,也就少不了要談論國事朝政。那些舉子聚在一起,說來說去,就說到了當今聖上的事情。衆人都說,永康帝勤政愛民,算是個不錯的君王,但是他不立皇后,不立太子,卻並非明君所爲。
一衆學子引經據典,說出來不知道多少大道理,來證明永康帝此舉,乃是禍國‘亂’政的根源等等;更有人乾脆提議,衆學子一同上書朝廷,懇請永康帝立太子。
這些學子都是年紀輕輕,從小就是讀書,也並沒有多少處事經驗,做事不過是憑着一腔熱血而已。此時有人提議,自然就有不少人附和,於是,這些人就真的一同草擬了文章,然後各自在下面簽了名。
袁風林在伯府等着放榜,實在是等的着急。正好那幾位同鄉邀請他一同去某一處參加舉子們的聚會,袁風林覺得也可以,正好可以跟這些人切磋一下,進而就可以知道自己這次考得如何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來到了學子聚集的地方,竟然遇見了這樣的事情。袁風林自然是不願意參與到這些事情裡,衆人剛開始提議時,他就反對。勸衆人不要妄議國事,更不要對皇帝的家事指手畫腳。
可是不曾想,袁風林這樣說,引起了學子們的不滿。那些舉子竟然一起動手,將袁風林給轟出了茶樓。
袁風林還有他的幾個同鄉,都被趕了出來。有的人不免埋怨風林,不該提出反對,他們剛剛被人推推搡搡,‘弄’得衣服都給撕破了。
袁風林卻是搖頭,“不管是立後還是立太子,都是陛下的‘私’事,由不得外人干涉。這些人如此瞎胡鬧,只會惹惱了陛下,‘弄’不好,就會被抓起來的。咱們被趕出來正好,我還真是害怕被他們牽連呢。”
同行之中有一人頗有些不以爲然,“自古以來,皇帝之事便是天下事,皇帝行爲不對,我等學子難道還沒有建言之責麼?”
風林搖頭,“皇帝事雖說是天下事,可也未必容得天下人建言。你們都不記得了?當初文韜是因爲什麼被抓起來的?還不是有人接着文韜的詩做文章,說他暗中諷刺皇帝麼?”
衆人正在說話間,忽然就見到一隊官兵急匆匆而來,直接上了方纔的茶樓。
“瞧見了沒有?若是我等方纔沒有被趕出來,此時怕是就要被官兵帶走了。”袁風林看着那邊茶樓,心有餘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