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時候,金盞的話,她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
金盞這個不長眼的,不知道把白棠錯認成誰了,肯定說了不少不乾不淨的話。
淩氏一下子又神氣起來,找到替罪羊了。
右手食指直接指住金盞的鼻子:“你先給我跪下!”
金盞還能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她前頭還主動討責罰,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你剛纔說了大姑娘什麼?”
嘴上是問的金盞,淩氏的一雙眼,還是看着白棠。
她要看清楚白棠的反應,才能夠決定怎麼懲處自己的丫環。
“那些話,我都不好意思重複,你讓她自己說。”
白棠料定,金盞不敢當着她的面抵賴。
金盞一怔,還沒說話,先哭開了。
“三夫人,我真不知道樹上的是大姑娘。”
“不是大姑娘就能亂說話了?你給我說清楚。”
金盞邊哭邊說,十成的話,她只說了七分。
七分也夠淩氏氣得吹鬍子瞪眼了,這些話,就算被其他丫環搬去老夫人面前,也絕對不是好事情。
萬一,萬一是老二家的丫環,就更加糟糕。
方氏最近正愁找不到她的把柄,肯定添油加醋不給她好過。
這樣比較下來,讓白棠聽見,還算好的。
淩氏是打定主意,要給白棠臉面了。
“你這張嘴真該打了。”
金盞不等淩氏再往下說,先抽了自己兩嘴巴。
“三夫人教訓的是,我說錯話,管不住自己的嘴。”
“抽,你給我狠狠的抽,抽到你長記性,抽到你以後再也不敢了。”
淩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金盞對自己下手開始的時候是挺重的,四五下下去,兩邊臉都紅腫起來。
“我不該亂說話,下次不敢了,三夫人,我下次真不敢了。”
淩氏等着的是白棠開這個口。
只要白棠說不用打了,那麼金盞的這個事情就算是抹過去了。
所以,眼神裡頭示意金盞向着白棠求饒。
“大姑娘,大姑娘,我知錯了。”
又是幾巴掌下去,啪啪啪的,聽着也肉痛。
“阿棠,你說她也是知錯了,你給句話吧。”
白棠早知道她會把燙手的山芋推過來,也學着樣,在這裡等着淩氏。
“她可是三嬸嬸的貼身丫環,她的威風也是三嬸嬸給的,我就算髮了話,也沒有用,還是要三嬸嬸來做主。”
原封不動,又給統統都推了回去。
淩氏又咯吱咯吱咬牙了。
“那阿棠心裡頭消氣了嗎?”
“三嬸嬸,她丟的臉是三嬸嬸,甚至是三叔的,我消了氣不管用,要三嬸嬸消氣纔是。”
淩氏差點沒背過氣去,金盞是她的貼身丫環,這些年也等於是她的心腹。
打了金盞的臉,其實就等於是打了她的臉。
她都把臉送到白棠面前給她打了,居然,居然還會吃癟。
金盞都快打不動,滿以爲淩氏要開口喊停了。
“你自己做下的錯,你就給我打,打到天黑,今天一天都不用吃飯了,革三個月的月錢!”
扔下這些狠話,淩氏甩開袖子走人。
連和白棠客套兩句的功夫都給省下來了。
實在是太氣了,氣得再不走的話,都不知道會罵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金盞一怔,徹底呆了。
這還纔是一大早,要打到天黑,就是說要跪到天黑,還革了三個月的月錢。
媽呀,三夫人下手太狠了。
這簡直是不讓她有臉了,直接都要打爛了。
白棠擡頭看看天色,再看看金盞已經快腫成豬頭的臉。
這個時辰,要打耳光到天黑,恐怕是有些難度的。
再加上餓一整天,恐怕是長教訓了。
做人,就是要吃一塹長一智。
白棠見淩氏走了,她是要往老夫人那裡去的,也就不多停留了。
金盞連淩氏跟前都不敢求饒,對着白棠,更加不敢開這個口。
白棠聽到背後噼裡啪啦的聲音,沒開始的時候那麼響亮了。
她走出十來步,一回頭,金盞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白棠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心軟,本來就是金盞得罪她在前。
但是,這件事情不是金盞先惹出來的。
再看淩氏的樣子,那兩個熊孩子也不像是被誰挑唆來砸她。
就是討人嫌,天生的。
“好了,你先跪着,我去老夫人那裡給你求個情。”
白棠撂下這句話,也不想去看金盞的反應了。
以後,金盞不會記着她的好處,恐怕還是會恨她一輩子的。
但是,就算恨她一輩子,她也不能真看着金盞把臉給打爛。
她就是硬不下心腸。
在院子前,白棠先見着了桔梗。
桔梗是早知道她會來的:“大姑娘路上被誰給耽擱住了,老夫人問了好幾次,特意讓我出來看看。”
“遇到兩個弟弟了。”
桔梗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原來,大姑娘才見着兩位小公子。”
“是,還真是第一次見着。”
第一次就給她留下了很深刻,很深刻的印象。
“祖母,祖母,我來遲了。”
老夫人正在喝茶,一聽到白棠的聲音,就笑了。
“我說讓桔梗出去瞧瞧,這人啊,都經不起唸叨,一念叨,就出現了。”
“大姑娘見着兩位小公子了。”
老夫人哦了一聲,兩個孫子啥德行,雖然老三一直在她面前多有掩飾,其實,她心裡頭門清。
“那兩個混世小霸王,有沒有得罪你?”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白棠當時是挺生氣的,這會兒想想,那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她就算姿態高,容忍他們一時半會的。
以後長大了,還是親生爹孃去操這份閒心,輪不上她。
三叔白旗河這個人也算是荀陵郡有頭有臉的人物,真沒想到,把兩個兒子養成這樣。
前後一比較,白棠覺得她的養父白巖,纔會教孩子。
除了她之外,家裡的阿悅和石娃都很聽話懂事。
石娃纔多大的年紀,都會給大白小白餵食,一天都沒有落下過。
人比人怎麼比。
“阿棠,想什麼呢?他們兩個打小就不聽話,也是我這個做祖母的責任。”
白棠知道老夫人有舊事要說,她不插話,就着老夫人旁邊的凳子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