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條手臂,捆住對方,誰都沒有要推開的意思,
白棠生怕他跑了一樣,不捨得鬆手,原來相思入骨也是一種毒,她想他想得全身發疼,而且在見到他的時候,才更加清晰明朗。
他的手掌,他的體溫,他溫熱的氣息,輕輕落在她後脖頸的皮膚上,像是最輕最柔的撫摸,讓她全身通泰,舒服的不能自己。
白棠心念一動,微微側過頭來,小小的,柔軟的嘴脣,印在他的下巴邊,碰觸到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她分明有些意亂情迷,偷偷探出舌尖,舔了一下阿澈。
好像她抱着的是一塊甜絲絲的糖,僅僅抱着已經不夠過癮,要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纔是更好。
蘇子澈的身體一顫,輕咳一聲道:“棠棠,你見到我這麼熱情,我是很歡喜了。”
但是,她想吃他的同時,有沒有想到,他更想直接將她吃得乾乾淨淨。
偏偏,她做出這麼挑逗的舉止,還用一派純淨的眼神看着他。
這個,好像不太好下手,否則的話,豈非辜負她的一片信任之情。
“你要是餓的話,我知道哪裡有好吃的。”
你再這樣舔下去,別怪我不客氣了。
“阿澈,我很想你啊。”
細軟低語,像是夢囈,白棠連眼皮都懶得擡起來,就想掛在他身上,再不要下來算了。
這些天,她累得全身脫力,卻還要一個人苦苦支撐,只有在他面前,才能示弱,才能委屈。
“我也是。”蘇子澈繼續握住她的纖腰,反正她這麼纖細輕巧,就算抱一輩子,應該也不會吃力、
這個念頭劃過心底時,蘇子澈早有準備,也有些詫異。
原來,他早就想好以後的事情,不過暫時不予棠棠說,至少不是眼前這樣的情況下。
“阿澈,你累不累?”
用的是提問句,聲音軟得像一絲桑絲,纏綿往耳朵縫裡鑽。
“不累,抱着棠棠怎麼會累。”
她滿足的吃吃笑,擡起手來撫摸他的下巴,他的嘴脣,他的鼻樑,一寸一寸向上。
這隻小手像是有魔力,摸過的地方酥酥麻麻,幾乎已經不屬於他自己。
“不,你累了,你風塵僕僕從很遠的地方回來。”
白棠像是自言自語,“這麼快,你就找到了我。”
“有心想要找一個人,從來不是難事。”
蘇子澈想了想又道:“不會比找到畢術的手札更費力。”
其實,畢術的手札就在桌上,但是兩個人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彼此。
這個世上,有什麼比看着心尖上的那個人更加重要。
視野除了這樣一個人,剩下的都是模糊的空白。
白棠捨不得將手從他臉上移開,來來回回的繾綣反側。
蘇子澈還是忍不住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嘴角親了親。
“不,我要確認不是在做夢。”白棠固執的抽回手,非要放在他的臉上,他濃麗的眉睫上。
“棠棠,你這是在煽風點火。”
她纔不管,手臂放鬆幾寸,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愛嬌的不行。
這樣子的白棠,對蘇子澈而言,還真是難得,他都在考慮,是不是以後找個理由再出去一陣,回來以後,看着她化成一池柔水,幾乎可以將他溺斃。
臉頰慢慢的,慢慢的廝磨。
“阿澈,我聽到你的心跳聲了。”
“嗯,我肯定有心跳聲。”
“真好聽,我喜歡聽,我還要聽。”
這意思是,不讓他坐下來,就要保持這麼個曖昧的姿勢,繞手繞腳的等着到天黑。
蘇子澈不得不強迫自己分神去想些其他的,不是他不想專心,他是怕一專心對着白棠,會忍不住做些其他的事情。
反正白棠喜歡黏着他,就讓她黏着,蘇子澈到底來的匆忙,又被她這樣挑着性子,口乾舌燥的。
“茶水在哪裡?”
“竈房裡,沒有茶,只有白水。”
他想一想,輕輕握住她的手臂,用個巧勁,把她的身子翻到自己背上,就這樣馱着往竈房走。
白棠覺得新奇,居然又把臉貼到他後心的位置,這樣也能聽到心跳,一樣很清晰。
蘇子澈從容的從鍋中舀出溫水在碗中,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喝。
放下碗來,又揹着她走回去。
“阿澈,你餓不餓,我做飯給你。”
“揹着你做嗎?”
“做完了再背。”
白棠還是乖乖的下地,只要一想到盧姐姐說的那些,她心裡疼得厲害。
蘇子澈沒有反對,她想做飯,他肯定願意吃,就是雙手捧了她的臉,低下頭來看着。
“我做飯。”
白棠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火苗簇簇,不覺也往下嚥口水。
“我看一會你。”
剛纔又是抱,又是背的,還沒有仔細看看她的臉。
“瘦了。”他很溫和的說道,“想我想的?”
白棠沒否認,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笑。
如果是因爲想他想瘦的,那麼這是她最容易,也最願意接受的理由。
蘇子澈沒有往下問,嘴脣落下來,貼住她的,慢慢廝磨,卻只有溫存,沒有更進一步。
等他好端端放開手,白棠都不想承認,她有點兒失望。
“被你說的餓了,吃飽了肚子先。”
蘇子澈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促狹的笑,笑她待字閨中,卻熱情如火。
白棠咬了咬嘴脣,儘管只是蜻蜓點水,熟悉的,只屬於他的氣息,還是在嘴角縈繞。
“好,就地取材,我看着剩下的食材做飯。”
然後,偏偏還不甘示弱,衝到他面前來,舌尖靈活如蛇,舔了舔他的下巴,就不碰到他的嘴脣。
沒等蘇子澈伸手來抓她,笑着逃開了。
“我喜歡悶着爐火,想什麼時候生火做飯都可以。”
兩個人並頭坐在爐竈前,蘇子澈拿了柴草遞給她,看着她熟練的塞進爐膛中,旁邊還備着芭蕉扇,對準裡面有節奏的扇風。
火苗慢慢竄上來,印在白棠的眼底,特別特別明亮。
“我剛纔是不是有點傻氣?”
“沒有,你這樣很好。”蘇子澈的手搭過她的肩膀,將她的人往自己這邊靠着。
原來最疲累的時候,才最想看到她。
笑語嫣然中,不記得那些叫人心煩氣躁的事情,只有她明媚的神情,專注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