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如意算盤，打得太好。
白棠身邊兩個丫環，一個是老夫人的，一個是白旗山的。
本來還覺得差了些什麼，沒多久，白棠自己又撿了個人回來，老夫人一看，還是老二院子裡。
這一下才算是齊全了。
不過說來奇怪，麥冬對老三死了心以後，徹底是要跟着白棠的，老二家的撿回來的，不知道有什麼神通，一副誓死效忠的樣子。
就連老夫人身邊的這個菖蒲，看着白棠走了，還一臉依依不捨的，要是她點個頭，怕是也能一路小跑的追過去。
這樣一看，白棠是個能耐人。
要不然，陵王這樣萬花叢中過來的，怎麼能只駐足在她身邊了。
老夫人覺着在這裡和老三多說話，也是心煩，而且來回打岔，還忘記問正事了。
“老三，你過來這裡做什麼？”
白旗山被問得一愣，反應倒是不慢。
“最近諸事不順，我想到父親墳上來燒燒香，要是他老人家在天有靈，晚上給我託個夢，教我不必再這樣焦頭爛額纔好。”
老夫人想想白宗元在的時候，雖然老爺子性格固執，不講理。
但是，家中怎麼也算有個主心骨。
柳家根本不敢正面來挑釁，只能做些旁角邊只的勾當。
如今，老爺子一走，朱大人牆頭草兩邊倒，根本不能指望。
她還想指望指望老三的，卻見他的心思散的太開，看着大氣能幹，其實沒一門是專精的。
怎麼說，老三還小的時候，都誇着說和老爺子長得像，氣派也像，長大必然能夠承接白家的祖傳家業。
結果，老三這一手的醫術還不如老二的溫吞水強。
老夫人漸漸看明白，怎麼老爺子始終不肯開口說，把家業終究交給哪個。
恐怕是交給哪個都不太合適。
白旗山的話，聽着有些虛，但是挑不出錯，老夫人憋着一口氣，才從家裡到了白棠的小院。
又從小院到了白家祖墳，這個圈子轉的夠大，還被白棠的話擠兌得心口發緊。
這會兒，就像趕緊回去，好好躺着休息，也顧不得老三的話幾分真，幾分假，自己的兒子，也管不得這麼多。
菖蒲畢竟在身邊服侍多年，一見老夫人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累得夠嗆，連忙將人攙扶好了。
這會兒車子裡就剩下兩個，寬敞多，軟墊拿出來都給墊好，催促着車伕趕緊回去。
白旗山站在原地，看着母親的車子遠去，這才大步向着墳地裡頭走去。
香菜跟着白棠走了好一段路，誰家的墳地能在熱鬧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外的。
走到這會兒，還是隻有她們兩個人。
“大姐兒，我們不能這樣子走回去吧？”
“你走不動？”
“怎麼會，我是擔心你走不動。”
“我們走到路上看看有沒有能搭個車的。”
白棠實在不想和老夫人同坐一車，本來就擠的難受，心裡頭更加不舒服。
真正替麥冬不值當。
“麥冬和白三爺？”
香菜沒忍住，小聲的問了一句。
“別多提，已經都過去的事情了，以後我不會讓她受委屈。”
香菜一聽，指着自己胸前：“大姐兒偏心，從來沒對我這麼好過。”
白棠笑着打開她的手：“你這樣的好本事，不過我多替你擔心，你又是跟着阿大的，他這人忠誠可靠，所以你也是一樣的。”
“原來大姐兒心裡把我想得這麼好。”
“我知道你也過過苦日子，但是這種和麥冬的不一樣。”
“嗯，我明白，回去我不在她面前多提一個字。”
“她知道我們跟着白老夫人出來，要是問起來，你就照實了說。”
“但是別多嘴，別多問。”
“嗯，你都明白就好。”
“大姐兒，你不會武功，走起路來卻時腳力不錯。”
“我以前每天爬山的，就算做了段時間的大家閨秀，基礎功還在，比一般人是走得快些，也穩當些。”
兩個人說着話，不覺得走長路太累，等到了主道上，還真被她們等到一輛牛車。
香菜直接撲上去，差點沒把趕車的嚇白了臉。
趕車的一見是兩個年輕的姑子，不像是要劫道的，才慢慢放下心。
白棠大致說，是出來給長輩上墳，僱了車過來，等她們回過身，那車伕不等人，卻早走了，這才迫不得已來攔車。
又說可以付給車資，只求能帶回到荀陵郡。
這一條官道，肯定是要經過荀陵郡的，趕車的也不客氣，收了銀子，讓她們坐在後面的乾草堆上頭，繼續趕車。
牛車走得慢，晃晃悠悠的時候，見着白家的馬車先過去，白棠把香菜一拉，兩人躲在草垛裡，不想讓對方看到。
“白老夫人明知道，只有這一條路，也不擔心大姐兒。”
“她聽着我說的那番話，吐血的勁兒都有了，沒工夫來擔心我。”
“大姐兒，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我父親的死因是有些不清不楚的，今天我看老夫人的反應，她至少沒有做過手腳，畢竟是母子連心，要是有點心虛不能掩飾的這麼好。”
“那麼還有白家幾位爺呢。”
“嗯，我要一個一個想辦法來問清楚。”
“白三爺會來討要麥冬嗎？”
“他。”白棠冷笑，“他最好麥冬死在外頭，死絕了才省心，他才能用這個藉口掐着淩氏不放，讓她下堂滾蛋，所以不但他不會來要，老夫人更不會來要。”
“大姐兒說白三爺欠了凌家一萬兩銀子的時候，我瞧着老夫人是信了。”
“本來就是實話，老夫人就算表面上不信，心裡頭也會惦記着的。”
白旗山能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頭，賺到一大筆錢。
多半不是什麼正經來路，再關聯到他吵着鬧着要休了髮妻另娶。
白棠眯了眯眼，因爲以前聽着說，白三爺外頭有個貼心的外室，還給他生了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兒，寶貝的什麼一樣。
所以，她一根筋沒拐過來，以爲他就是想把外室給扶正。
這會兒，想明白了，他要是想扶正外室，用不得這麼大的手筆。
他要另娶的，肯定是一個叫人意想不到的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