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簡直像一顆定心丸，吃得白棠滿嘴發甜，再沒有懷疑了。
或許中間有些彎路，只要結局是好的，那也沒什麼兩樣。
“我沒想到抓住這個華風這麼容易。”
“他託大了。”
如果一上來，南城藥鋪被查封掉，華風就直接隱匿起來，應氏也不肯招供他的話，那麼想要抓捕就難得多。
蘇子澈是吃準了南城藥鋪沒那麼簡單，所以做好重重部署，特意來抓人的。
對方那麼看重這裡，怕是一時半會兒的，都不捨得放鬆手。
他要的就是這個不捨得。
天底下，太多事情，輸就輸在一個不捨得上頭。
蘇子澈微微垂眼，看着身邊的白棠，他也有這麼一個不捨得，不過他一向膽子大，不怕有人惦記。
要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能做什麼所謂的大事。
簡直成了一個笑話。
眼下，應氏加上華風的這條線，直接掃平，兩個人雖然會被關押在不通透的地方。
對於審出重要的線索，倒是極其有利。
朱大人真以爲，他徹底放手了不成？
功勞的話，蘇子澈的確是不要的，但是他想要求的結果，卻必須掌握到手。
白棠聞到一股子香氣，翻找了下，是裘婆子留給她的兩瓶香膏。
她把瓶蓋擰開，蘭花一樣的芬芳。
“這個做的快比宮裡頭都精緻好用了。”
“宮裡頭不一樣，她做這個花了心思，又要用很多的珍奇藥材，據說有些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送進宮去，用完了一次，又來要，拿不出怎麼辦？”
蘇子澈想了想：“你這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這麼一想，宮中吃到新鮮時蔬的機會也不大，來來去去就是那麼些所謂的山珍海味。”
“生怕臘月裡要吃夏天的菜，去哪裡找？”
“你不是在後院種了不少，看着長得一直很好。”
白棠攤攤手道：“本來想好好種了，做個藥膳館子的，這會兒哪裡還有這個功夫，也罷了，種出來自家吃就好。”
蘇子澈的拇指指腹，從她的眉毛，順着鼻樑一路往下抹。
“你不對王氏耿耿於懷纔好。”
白棠握住他的拇指，按在自己臉頰邊。
“剛纔華風的那些話，如果都是真的，我倒是不用操心了。”
可是，華風的話，多半是捏造出來的，所以石頭哥要盯梢的那個人，還要對他下手的那個人。
好多線索，壓根沒有解決掉。
“我會幫你找到那個人的。”
對蘇子澈而言，當然是曾經傷害過白棠的，更加要緊。
至於傷了石永言的那個，早晚會浮出水面。
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要人性命的事情。
“你說南城藥鋪有烏香的味道？”
“我還真沒聞出來。”
就是唬弄唬弄華風而已，南城藥鋪肯定有烏香，但是隻要包得嚴實，香氣本來又不重，怎麼可能透出來。
華風心虛，又是當局者迷。
還以爲他們偶爾來一次，真能聞得出來，徹底露出了馬腳。
“我不這樣說，他也沒這樣輕易就承認的。”
“你回去還是再問一問石永言。”
“你覺着華風的話，也有幾分真？”
“這個要你自己去問了，別人是問不出來的，他見着你，能說真話。”
白棠使勁吸了吸鼻子：“我說馬車裡，怎麼像是打翻了一罈子醋，酸溜溜的。”
“他對你的那點心思，還用我來酸溜溜？”
“怎麼說，也算青梅竹馬。”
“你要是能惦念着他，當日就不會對我那樣。”
“我對你哪樣了？”
白棠居然直接裝傻。
蘇子澈纔不會給她機會耍小聰明。
耍小聰明的結果就是，到了石永言的院子，白棠沒力氣下車，一張臉漲的紅彤彤的，還有嘴巴都腫了。
讓她怎麼見人！
讓她掛着兩條香腸怎麼見人！
蘇子澈看看她：“要是今天不方便的話，可以改天。”
纔不要改天，她必須把這些事情全部清理到底，否則回去吃不下，睡不着。
香腸就香腸，大不了告訴別人是被貓咬的。
白棠不要他攙扶，犟着頭皮，自己跳下車去，眼角餘光見着阿澈微微的笑臉，這隻貓真夠大的，都快趕上老虎了吧。
“拿去。”
白棠一轉身，見他拋了個藥瓶過來。
以前就拿給她用過，後來好久都用不上了。
今天，他居然還隨身帶着這個，算不算是有備無患。
白棠如今聞聞藥瓶，想着自己回去也配製點出來，以後狠狠的把他也咬個滿臉開花，然後很大方的把藥瓶扔給他。
不過，事實上，兩個人的力氣懸殊，怕是她真沒這樣的好機會。
白棠恨恨的把藥膏在嘴上塗了一厚層，涼涼的，被風一吹，感覺是好些了。
“我在外頭等你。”
蘇子澈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白棠徹底鄙視他，是誰剛纔大言不慚的說，根本不會把她和石頭哥的青梅竹馬放在心上。
他要是沒放在心上，做什麼要在外頭等。
“我沒準吃了飯再出來。”
“沒關係，我可以等。”
“沒準聊天聊得忘時，天黑都不出來。”
“沒關係，我等得起。”
好吧，人家都說這樣的話了，白棠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話，可以用來刺激他。
這人的落落大方，做的像真的一樣。
她站在臺階，感覺嘴巴不紅不腫了，真是好藥，立時見效。
將帕子取出來，在嘴角印了印，已經有人眼尖見着她了。
“大姐兒，正說起你呢，你就來了。”
胡虎還是一樣大嗓門，外帶探頭探腦的。
“今天沒帶你的丫環來？”
“你是想着我的哪個丫環啊？”
白棠拖長了聲音問道。
“哪個都好，來一個解解悶。”
白棠直接想給他個爆栗子，她的丫環都是又能幹又勤快的，用來給你解悶，你真是壯了狗膽了。
胡虎多會察言觀色，已經瞧着陵王的馬車了。
他在白棠面前胡言亂語兩句還好，要是被陵王看在眼裡，恐怕對老大不利。
怎麼說，都還指望着陵王幫着捉拿兇手，替老大報仇的。
“大姐兒一定是來探望老大的。”
真正是廢話，難道還來看你們幾個好手好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