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蘇子澈知道白棠還真的就吃這一套,所以從來不用繞遠路。
既然有最最直接最方便的法子,有何必捨近求遠。
白棠被他的溫潤笑容,感染的暈乎乎,有些心虛的把臉側向另一邊。
蘇子澈有把她的臉捧着轉回來。
“沒瞞着你私下通消息,不過他們畢竟都跟了我十來年,我不可能沒有一點察覺。”
既然是沒有絲毫威脅的人,蘇子澈當然是先顧着眼前的佳人在懷,其他的可以先往後面放一放。
你能察覺,不代表我也能察覺,你至少也給我個暗示,否則眼睛一睜開,差點嚇得慘叫不停。
白棠的嘴角一撇,反正好消息總比壞消息強。
否則,他們在福明山中逃命逃得這麼辛苦,還有阿澈從來到荀陵郡以後,一直揹負着那麼重的責任,總算是都有個結局。
“你也沒盡顧着我,他們都在等你。”
“我不是也等了他們十多天。”
這人怎麼還不講理了,我們等十多天是在等消息,他們壓根沒閒着好不好。
而此時此刻,陵王大人就是閒的發慌。
外頭那些人自然不會對他有任何異議,到時候被編派的話,問題肯定就出在她身上。
因爲她惱羞成怒的跑了,才耽誤了阿澈的大事。
白棠想到這裡,絲毫不客氣的,從背後把阿澈推了出去。
她的手勁本來就不小,蘇子澈又不會抵抗她。
“你去談完了再找我說話。”
白棠還直接把房門重重關上,根本不去想外頭那些人聽到多少,會怎麼想。
隨便他們怎麼想,都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相擁在一起,她真的不在乎。
本來以爲,阿澈要和十個人說話,至少也有一兩個時辰,沒想到才一炷香的時間,有人來敲門了。
“棠棠,開門。”
真給她面子,門又沒栓上,隨便一推就能進來,蘇子澈卻只是敲門,等她發話。
讓步做到這個份上,白棠哪裡還能挑他的錯。徑直走過去將房門一開。
“不用惦記着我,我都說了,外頭都安排好了,我有的是耐心。”
“說完了。”
白棠還沒反應過來,還在喋喋不休:“你真當我是小氣的人嗎,他們都是你的貼身侍衛,是你最親近的人……”
“都說完了,棠棠。”
蘇子澈好笑的看着她吃驚的表情,手指在她的面頰上搓了搓。
“我不是喜歡長篇大論的人,要交代屬下,也不用很多的時間。”
那麼你以前爲了忙公事,成天成天不睡覺,千萬別和我說,是因爲堆積如山,根本來不及處置。
一個被貶罰在外的王爺都能忙成這樣,難道坐在龍椅上頭的那位不吃不喝不睡,一輩子的時間都花在看奏摺上頭了。
真正是個笑話來的。
“棠棠,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整理的,我們很快要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兒?”
白棠雖然問着,心中大致有數,除了天都城還能去哪裡。
她其實一點不想踏進那個漩渦的中心,但是如果讓纔剛剛病癒的阿澈隻身回去,她又怎麼可能放心。
他就是在那樣的地方受了重創,吃苦受累好些年。
用阿澈的話來說,即便有過可以根治的機會,他都親手放棄了。
所以,白棠沒有拒絕,她就往四下看了看。
“沒什麼要緊的東西,進山的時候兩手空空,這會兒直接就能走。”
蘇子澈掩飾不住眼中的讚許,白棠從來不把身外物看的過重。
甚至可以說是輕得不能再輕,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本事,進山的那些天就能看出,她照樣能找吃的,能找落腳的地方。
好像身無長物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壓根不用在意。
就連搬到這個小院中,明明是他吩咐下去準備好的,結果先適應環境的人還是她。
等一行人退出來,反而是白棠最晚出來。
她仔細的把門鎖落下,鑰匙收在荷包裡。
外頭已經有馬車停着等人,白棠看過一眼,趕車的還是原來的人。
她稍許放心,至少在假裝逃亡的時候,她一直以爲這人死了,心裡難受了好久。
“這個院子,或許不會再來的。”
“那你還收着鑰匙?”
“你也不會把它讓給別人來住,我爲什麼不能收着鑰匙。”
蘇子澈坐在車上,略微無奈的看着她。
又被她給說中了,這個院子雖然小,地方又偏,但是屋裡屋外都留着兩個人的回憶。
他怎麼捨得留給別人,就算一輩子都不會舊地重遊,也就讓它落滿一院子的灰塵就好。
這樣一想,白棠收着鑰匙的動作,的確沒有哪裡不對。
“我們是迴天都城嗎?”
蘇子澈很高興,她還有猜錯的時候,所以很堅定的搖搖頭。
“這是要回荀陵郡?”
“荀陵郡也要去,一個一個地方來。”
白棠心說,你都計劃好了,我就不浪費腦子,直接聽你的安排就好,倒是省時省力。
沒想到,馬車停下來,她直接被拖進一家客棧。
白棠浸泡在浴桶中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
爲什麼會是客棧,而且他上樓的時候,特別心急,她都沒看清楚,到底是哪家客棧。
門一關,熱水準備好了,她倒是一點不客氣。
再看看椅子上,衣服也準備好了,疊放的整整齊齊。
白棠用手指捻起來看看,不再是前些天那種棉布的質地。
又變成錦衣羅裙,連帶着小匣子一開,都是配套的首飾。
白棠笑着穿戴起來,對着鏡子照照。
人要衣裝,這話從來不錯,換了好衣服,整個人看着就貴氣的多。
她推開門,蘇子澈已經在外面等着她,還是等了不少時間的樣子。
“這是哪裡?”
白棠邊說邊往走廊的窗子,向外看。
因爲太過熟悉,她就瞧了一眼,都明白了。
這裡是平梁鎮,客棧的二樓正對着白巖開的那個繡品的鋪子,人來人往,盡收眼底。
“你不是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的?”
白棠一開口,發現自己的鼻子甕了。
她以爲,他要做的都是大事,其實只要是她說過的,他都聽在耳中,記在心頭,從來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