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這兩句話,說的就很合情合理。
雖然,裡面也藏着小小的氣焰,可攔着別家的車子不放,車中又都是女眷,本來就是不妥。
再加上說什麼知己不知己的,聽着有些可笑,還更加令人懷疑。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想問一問……”
“不用問了。”
麥冬做了個手勢,請這一位不速之客,離她們的馬車遠些。
要是知道車子裡坐的是誰,還不嚇死你,趁着沒闖大禍之前,滾得遠遠的纔好。
那人到底還算識相,應該是讓開了。
香菜還狠狠的瞪了一眼,纔跟着麥冬回來。
“外頭是什麼人?”
“登徒子!”
麥冬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這種貨色,她以爲在天都城見不着。
沒想到會這麼倒黴,才進城門,就遇到個色膽包天的。
不過,有香菜在旁邊撐腰,麥冬是不會害怕的。
香菜的武功,來八個十個男人,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的。
“還是去客棧。”
白棠對登徒子實在沒興趣,也不知道這人隔着層層的人羣,還隔着紗帽,怎麼還能有說出這麼無聊的話。
難不成,天都城裡頭的人,本來就是這樣?
“大姐兒,這種人,應該踢的越遠越好,要不是麥冬攔着我,我肯定直接動手,不用文縐縐的。”
“踢完以後呢?”
“沒有以後了。”
“他已經說了,城門那邊是他佈置的,也就是官府的人,你當街打了官府的人,對方能善罷甘休嗎?”
“不能善擺甘休,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宮中才出了大事,你是要給王爺添堵嗎?”
香菜一聽白棠把王爺擡出來,立時不敢出聲了,腦袋扣得低低的。
“大姐兒,香菜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辦壞事的才更糟糕。”
白棠坐了不起眼的馬車進城,就是不想引起別人的目光。
她從荀陵郡,一路跟着阿澈而來。
不相信會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阿澈先走一步,有各種道理,其中有一條,想來就是不讓她太引人注意。
她更不想成爲阿澈的軟肋,弱點。
在福明山中逃命的時候不想,如今就更不想了。
“大姐兒,我錯了。”
香菜前頭還有些鬱悶,她把登徒子趕走了,怎麼白棠還有責怪。
仔細想想,好像是不應該。
所以,承認錯誤的態度,要比前一次好得多。
“知錯就好,回頭到了客棧也是一樣的。”
還不知道要在客棧裡頭住幾天,什麼都要細細安排着來纔好。
“客棧到了。”
趕車的在外頭喊了一聲。
“大姐兒,天都城最好的客棧就是如雲客棧了。”
香菜狗腿的先下車,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攙扶住白棠的手。
白棠擡頭看看,這天子腳下的最好客棧是多大的排場和派頭。
只看一眼,果然非同凡響。
“大姐兒,住這裡可合適?”
“合適,要真來找人也方便。”
白棠讓麥冬去問問趕車的,是回王府,還是一起住店?
趕車的答了,跟着一起住店。
他是擔心回去王府再過來,車子後面多了個尾巴。
“去要兩間上房,再準備洗澡水,送進來。”
白棠想一想:“點些好吃的,也送進屋來。”
麥冬負責管賬,手頭寬裕的很,應了一聲,趕緊去辦。
很快,有客棧的夥計過來帶路。
“幾位多是女眷,想來喜歡住僻靜些的屋子,二樓走廊底,正好空着兩間,請這邊上樓。”
夥計比驛站裡的還客氣,又說洗澡水,飯食很快都會送進來,請進屋等候。
若是有什麼招呼,每間屋子的門後都有一根拉繩,只需要拉動,他們立時派人上來,邊說邊還演示了一番。
“每間屋子都有的話,你們怎麼分得出來?”
麥冬好奇的纔要伸手,被白棠按住了。
“想來是繩子另一頭拴着鈴鐺,上頭都有標識,哪一個響了就是哪一間要招呼,不會弄錯的。”
“這一位,還真是聰明,好些初次來住店的客人,纏着問東問西,怎麼解釋都不明白,還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要是都像這一位的聰明,我們可就省心了。”
一番話說得十分巧妙,又捧了白棠,又誇了自家店中的設計精巧。
白棠看一眼門後的拉繩,編織裡下了功夫,底下的穗子更是好看。
“不知道這個是誰設置的?”
“是天都城這半年來最出名的才子,鍾扶余鍾才子喝了我們店裡的藏酒後,特意爲我們如雲客棧獨家設計的。”
鍾扶余?白棠肯定是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她看看香菜,得到是相同的答案。
看着夥計的樣子,這人的名聲都快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那麼說來,是在阿澈離開天都城以後,才後軍崛起的角色。
否則的話,沒道理,香菜會一點不知情。
“要是暫時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忙了。”
“麥冬,給打賞。”
到了最好的客棧,要是出手太寒摻,肯定被人看低。
麥冬已經問過香菜行情,掂量着又多給了兩成。
果然,夥計的臉色好看起來,明明說要走的,雙腿還就邁不開了。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才聊了幾句,打賞就這樣豐厚,如果多聊幾句的話,指不定還會有更多。
“幾位是纔到天都城的吧,從很遠的地方來,所以沒聽過鍾才子的名氣,鍾才子最近可是了不得,已經被皇上召見過了。”
白棠忽然出聲問道:“剛纔我們進城門的時候,本來雜亂無章,記錯一團,有個人站出來整理了一番,立刻就通暢無比了。”
“對,對,說的對,那位就是鍾扶余鍾才子。”
果然如此,白棠的臉色不太好看,還好紗帽還帶着沒取下來。
“好了,有其他的事情,再拉繩喊人。”
白棠都不想繼續往下打聽了,正好已經有人擡了熱水上來,夥計很識趣的退下了。
麥冬和香菜兩個把洗澡水調好了,倒了自家的香露在裡面。
“大姐兒,難道剛纔攔着我們馬車不放的就是什麼鍾才子。”
“嗯,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