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咱還是回去吧,家裡已經沒有東西再可以賣了。孃的病治不了,別再爲娘浪費銀子。”
陳大娘年紀輕輕嫁了人,沒多久男人便出意久離開,成了上楊村有名的寡婦。一個人辛苦的將肚子裡的遺腹子生下養大,家裡太窮,陳大壯三十仍沒娶上媳婦。心裡本就有愧,又因這幾年怪病。
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砸鍋賣鐵,要不是不放心丟下兒子一人。陳大娘早就堅持不住去了,看着紅了眼的兒子,陳大娘心裡愧疚。
晦暗的目光瞥了一眼張舒曼,一個女大夫少見。太年輕,陳大娘根本不相信,這麼年輕的女大夫能治得了她這種怪病。
“娘,你別胡思亂想,會有辦法的。張大夫,您能不能好好看看,不管多少銀子。求你開點藥試試,我不能失去我娘。”
紅着眼眶,陳大壯不甘就這樣放棄,期盼的祈求。
鋪裡的其他病人還有家屬,也都紛紛好奇的望着張舒曼。想看看眼前的女大夫,是不是真有大本事,連這種病入膏肓,咳血病患都能治好。若是真的,那他們這些小事,想來更不是問題。
“停,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沒說不給治,更沒說不能醫。大娘,麻煩你將手伸出來,我把把脈再給你開藥。”
打斷陳大壯到嘴邊的話,張舒曼收回了目光,恢復自若的沉聲道。
“大夫,你、你是說,我孃的病能治。”
被身高不及他胸口的大夫一通訓斥,陳大壯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狂喜的差點跳了起來。痛苦的眼睛裡突然綻放出一道亮光,灼灼的盯着張舒曼。像是黑夜中看到了黎明,亮的都可以當燈泡使。
陳大娘也是一驚,呆呆的望着張舒曼,有些不敢置信。
“不能治,你還來這裡幹嗎?”
不鹹不淡的反問了句,張舒曼平淡的臉上,看到眼前的一臉愣怔的母子,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淺笑。
“真的能治,娘、娘你聽到了沒有,大夫說能治,孃的病真的能治。”
得到肯定的答案,陳大壯激動有些語無倫次。這幾年壓在肩上,沉沉的擔子,突然檢了許多。
“娘聽到了,謝謝大夫,是大娘有眼無珠。對不起,剛纔大娘有些失言了,希望張大夫別介意。”知道病能治,陳大娘自然也高興。想到了什麼,陳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看到張舒曼並不介意隨和的搖了搖頭,淡定的樣子更是陳大娘好感倍增。又看到後面拿號排隊的患者,陳大娘忙伸出右手讓張舒曼診脈。枯瘦的臉上,露出了許久未曾有過輕鬆的笑容。
張舒曼衝關切的看着她的賀青山點點頭,表示她能搞定。
不再多言,張舒曼靜下心感受陳大娘的脈博,脈像虛弱無力。明顯氣血嚴重不足,臟腑也有些受損嚴重。看來,這病應該是拖了不少的時日,能堅持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收回了手,張舒曼點點頭,心裡很快便有了計較。開了補血殺蟲的藥方,又考慮到病人經濟問題,開了些蘊養五臟六俯的一長串普通的藥,至於藏在陳大娘體內的活蟲,張舒曼決定用鍼灸,直接逼出這些噁心的蟲子。
這麼多的蟲子全部清理會有些難道,配合着九幽醫訣,張舒曼自信她一定可以。
“大夫,我可以問問,大娘的身體是哪裡出了問題?”
得了這個怪病,一直是陳大娘心裡的結,看了不少的大夫。除了搖頭,沒有人能告訴她到底得了什麼病。看到眼前的大夫低頭下筆如有神,開了一長串的藥名。不時的點着頭,想來是真的有主意。
與兒子相視了一眼,陳大娘按捺着心裡的激動,喘了口氣好奇的詢問。
“大娘別急,這病並不算什麼怪病。應該是大娘平時沒有注意到,喝了不乾淨的水,或者是食物。吃進了寄生蟲卵,在體內寄存下來,只要將吸血蟲排出。再將體內的蟲卵殺除,以後注意別喝生水,或者不乾淨的東西,好好養養很快便沒事。”
看着老婦難看的臉色,張舒曼淺笑着安撫。收了筆,將寫好的藥方遞給旁邊的陳大壯,讓他去抓藥。
“什麼?吸、吸血蟲。”
陳大壯還有周圍豎起耳朵聽着的病患,皆驚愕的倒抽一口涼氣。
誰也沒有想到,就連陳大娘自己也不曾想到,她的怪病居然會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引起的。
吸血蟲,說通俗一點就是螞蟥,經常下田做農活的誰沒見過。
想到眼前這位病入膏肓,幾乎快保不住命的老婦,居然體內藏了這恐怖的玩意。大家想想都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忍不住掉了一地。而陳大娘更是嚇的哆嗦不已,一張臉慘白的透明。
那麼噁心的東西,竟然藏在她身體裡,怪得不她總覺得頭暈氣血不足。就連其他大夫看了,都說她是失血過多之症,可是除了咳血,偶爾有少許的便血,根本沒有什麼大出血之症。
“怎麼會?那大夫,那螞蟥能從我娘體內弄出來嗎?”
雖然不敢置信,不過看着眼前大夫堅定的眼神。又想到對方根本沒有必要騙他,陳大壯想到螞蟥的恐怖,忍不住一陣揪心。
“辦法自然是有,用藥怕是不能將螞蟥全部逼出,未免傷及到大娘。先用鍼灸的辦法,讓大娘將這些吸血蟲吐出,然後再用藥,將蟲卵殺死以絕後患。大娘,這東西越早逼出越好,若是可以,我想現在便開始。”
醫者父母心,眼前的婦人身體情況糟糕的透了。看到呆在陳大娘體內亂動,盡情吸食鮮血的一條條碩大的吸血蟲,張舒曼看的是觸目驚心。
由於吸食了大量的鮮血,這些噁心的鬼東西,幾乎都長成了拇指大小。長此以往,別說是一個年邁的老婦,就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大漢,也會被吸成人幹。看着明明嚇的不輕,卻仍逼着自己鎮定下來。
這份膽識,足以讓張舒曼刮目相看,若是換成是她。知道肚子裡存活着這要人命的吸血蟲,非常噁心的當場吐個天暈地暗。
鍼灸?
張舒曼的話讓大家再次一驚,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大夫這麼能耐。螞蟥這鬼東西進了身體,用小小的一根銀針便可逼出。
大家震驚的同時,也被張舒曼牛叉的醫術所吸引。一道道火熱的目光緊盯着張舒曼,活像是要將張舒曼盯出一個洞。不說是普通慕名前來看診的病患,就是知曉張舒曼醫術的賀青山,亦是一臉驚歎。
真是撿到寶了,這樣簡單的看診便可看出眼前的婦人,體內藏有螞蟥這樣的玩意。這要是一般的大夫,哪有這個本事,只有在家等死的份。
思及此,幸運拿了號的病患,也是一個個信心十足。不再帶着懷疑或者是探究,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懂不懂給人看病救人。這是有真本事的大夫,別說是風寒感冒,就是病入膏肓,也能有治好的機會。
而站在門外探看胡海,也是震驚異常,沒有想到這救了自家小少爺的村姑。居然真是有大本事的人,靈光一閃,猛然想到了什麼,胡海忍不住有些希翼的望着張舒曼。
既然這張小姐這麼有本事,那是不是也能治小少爺的病?
想到這個可能,胡海有些激動的望着張舒曼。不急於進去打擾,胡海決定偷偷的看着,結果是不是真如張小姐所說,那樣瘦骨如柴的老婦,真的的是身體裡藏着螞蟥這種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