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頌鳴昏迷了幾個時辰,很快醒了過來。
沈夫人一直守在一旁,看他醒了,忙過來喚他,“鳴兒!你感覺怎麼樣了?”
看了眼天,沈頌鳴掙扎着就要起來。
沈夫人按着不讓他起,“你腦後面摔了個大包,太醫說要臥牀靜養!”
沈頌鳴固執的非要起來,下了牀,還沒站起來,就頭暈犯惡心,立馬意識到他可能有些腦震盪,握了握拳,只好又重新躺下。
看他自覺,沈夫人吩咐丫鬟去端藥和補湯清粥來,親自洗了帕子給他淨臉。
沈頌鳴沒用出聲,等丫鬟端了藥來,就把藥喝了,吃了一碗粥。
對於他的不讓人操心,沈夫人欣慰放心又覺得心疼。小兒子是那場大病之後,才變成了這樣的。現在,“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她知道定和那裴芩有關,只沒有問出什麼事來。
沈頌鳴是真的鐵了心要娶裴芩,就算她和墨珩發生了一夜,他……也可以原諒她。那是她被下了藥,無意識的背叛,他不介意!他要的是她整個人,整顆心!所以這事也絕不能讓沈夫人知道!
想到信紙團,沈頌鳴一個激靈,“雙喜!雙喜!”
雙喜立馬快步進來,“少爺!奴才在!”
沈頌鳴看了他一眼,又道,“給我倒杯白開水來!”
雙喜應聲,忙去要白開水。
“鳴兒!?”沈夫人面色微沉,“是不是那個裴芩做了什麼?”
沈頌鳴直直的看着她。沈夫人今年剛四十出頭,保養得很好,面色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樣子,也沒比他前世大多少。他穿越過來之後,沈夫人對他這個小兒子也一直挺疼愛,兩萬多兩銀子的陪嫁都拿來給他亂來。他應該更孝順她一點,可是,“我一定要娶她!非她不娶!”沈家他可以不要,他不在乎功名利祿,權勢地位。即便他那一套經商的套路不適用這裡,他也能憑藉自己的能力站住腳,養活自己,養活裴芩,養活她的夢想!
沈夫人看着小兒子堅毅的樣子,談判又陌生的眼神,心裡發沉,“鳴兒!即便我們這樣的不需要再聯姻鞏固世家地位,但你也不能娶一個鄉野女子爲正妻!你要是喜歡她,納進門來,娘允許。但要娶她,門不當戶不對,你們就不是一路人,早晚過不到一塊去!到時豈不讓人笑話!”
“你們就是嫌棄她門第低,我會給她找個門第!”沈頌鳴抿嘴。他不等她慢慢考慮了!等他把一切事情解決完,她就必須得馬上嫁給他!
看他鐵了心的固執,沈夫人面色發冷,“那個裴芩到底什麼好,要你這般爲她!?”
他們都不知道,沈頌鳴卻很清楚,上輩子他還高攀不上,根本不敢想。這輩子有機會,他絕不會放手!他敢說一句,“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女子,都比不上!”
沈夫人怒聲,“連我這個當孃的也比不上!?”
沈頌鳴看着她,“你只是個內宅婦人。”話會得罪沈夫人,但他心中就是如此看法。
“好!好!爲了一個鄉野女子,如此讓我失望!你喜歡,你就娶個試試!?”沈夫人怒笑說完,臉色陰沉的轉身離開。
“不要再去殺她!她若有恙,我不會放過兇手!”沈頌鳴警告。
沈夫人怒沉着臉扭頭,“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湯了!連自己的娘都冤枉!我還不屑去殺她一個小小村姑!”
不是沈家的人下的手,沈頌鳴想不出別的人來。
沈夫人氣怒的離開,回到屋裡就兩眼流個不停,“我是造了什麼孽了!?”
貼身的管事媽媽低聲的勸話,“七少爺還是年輕,又經歷了前面兩宗子事兒,夫人別太跟六少爺計較了!”
沈頌鳴在所有兄弟中行七。
“就因爲前面兩宗子事兒,我才格外偏疼他,你瞧瞧他現在做的事兒!功名不考了,書不念了,非要去折騰着行商。如此也罷了,以後打理家中庶務。可他竟然被個鄉野女子迷的神魂顛倒,連家裡都不想要了!”沈夫人越想越怒。
沈頌鳴的確是不想要家了,他穿越過來三年,沈夫人沈老爺對他很不錯,可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他是個現代人,他有爸媽有自己的家。在這個世界裡,裴芩是他最親的人!他會把沈家當成家,沈家的人當親人,但他們絕不能阻止他娶裴芩!
沈夫人走後,沈頌鳴立馬叫了雙喜和擡他回來的侍衛,“我的信紙團呢?”
幾個人疑惑,都沒有看到有什麼信紙團。
沈頌鳴擰眉,“立刻去我摔下馬的地方去找!”他當時一直握在手裡的,肯定是摔下馬滾落的時候遺失了。沈家本就有人對裴芩下暗手,要是那信紙團落在他們手裡,裴芩……
幾個侍衛看天還沒亮,可沈頌鳴吩咐,又不敢不從,只得到城門處等着,等城門一開,立馬到他摔落下馬的地方去找。
那個小信紙團被扔在地上,很不起眼。
幾人仔細找了兩遍才找到,又不敢散開看,只得先拿回去給沈頌鳴。
沈頌鳴打開看,是丟了的那個信紙團,鬆了口氣。可上面寫的內容,讓他看一次,就傷一次。要了火,直接把信紙團燒了。在牀上躺了一會,叫雙喜伺候筆墨,給裴芩寫了封信。他不在乎那一層膜,他只想要娶她!
裴芩收到信的時候,剛過了重陽節。看完信,聽他摔到了頭,腦震盪起不了牀了,皺眉罵了句,“這個戳貨!”
“長姐!咋樣了?”裴茜湊過來問,想看看信上說了啥,“醬油有沒有賣掉?”
“送進皇宮了。”裴芩直接告訴她。
之前她沒有說,沈頌鳴把醬油拉走的時候,她們都還以爲是要賣到京城去的,卻不想她竟然把醬油送進了皇宮!?
看倆人震驚的樣子,裴芩笑着應聲點頭。
裴茜要看信,是不是真的把醬油送進皇宮了。
裴芩把信收了起來,沒讓她看,“好了!去作坊看看醬油,爭取年底把新醬油做出來!”
裴茜疑惑了下,就問,“長姐!頌鳴哥哥有沒有說定親下聘的事兒?”醬油送進皇宮她驚喜,可她重視的是親事。
“這事還沒商量出結果。”裴芩不在意的說完,就拿了菜籃子出門。
裴茜皺眉,和裴芫對視一眼,“信上肯定說了啥,長姐纔不讓我們看!”
之前有沈頌鳴的來信,多數時候是些廢話,有些寫到生意上的事,或者沈頌鳴貧嘴幾句,裴芩都不避諱,讓她們看,這次卻直接拒絕了。
“想辦法拿到那封信。”墨珩吩咐封未。
封未爲難,“公子!只有盧海一個我還能拿到,可他們兄妹都不弱,裴大小姐也是個練家子,很敏銳。”
墨珩只吩咐,怎麼拿到就看他的。
封未只得去試試。
信沒拿到,時間緊迫,他只打開掃了一眼,回去把大概內容告訴墨珩,“……就算不要沈家,也要娶裴大小姐。不在乎裴大小姐已經是公子的人。”
墨珩臉色微變,眉頭皺起來。
“公子?”封未詢問的看着他。他實在不明白,裴芩有什麼好的,公子,沈頌鳴,一個個都被她迷惑住了一樣。她也就比一般的鄉野女子厲害了些而已。
“看來,是守不來了。”墨珩微微彎起嘴角,眸光幽轉閃着光,如出洞的獵獅般。
看他這樣,封未知道他這是準備主動出擊了,這是鐵了心也要娶裴芩,“那沈頌鳴那邊……”
墨珩挑眉。沈頌鳴是比任何人都有優勢,但他晚了一步。
封未抿嘴不再說話。
墨珩讓他請了媒婆上門提親。
媒婆只看了墨珩一眼,二話不說就過來提親,“哎呦!裴大小姐!老婆子我說媒二十多年,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俊美的小夥!人長得俊美高大,氣質不凡。你們又是舊識,公子也極爲有誠意,要聘裴大小姐爲正妻,這門親,我看是再好不過了!”這公子除了家世不能和沈少爺相比,但看他氣度穿戴,那也是個有錢人家出來的。這裴芩真是走大運,認識的全是些大戶人家,世家大族的少爺小少爺的。這位公子,她都恨不得再年輕個三十歲,自己霸佔了!
裴芩笑呵呵的聽着,心裡把墨珩罵了好幾遍。老實了纔多久,又開始了。都走了快一年的人了,還沒走掉!
媒婆說了半天,見裴芩只呵呵笑,就是不應,猜她還想着沈頌鳴,就繼續誇墨珩,家世雖然有些欠缺,但他不會讓裴芩做小,只要她點頭答應,立馬娶她做正妻。要跟着沈頌鳴,做正妻的希望可微乎其微的,弄不好連正經姨太太都做不成,得給他做外室呢!
“說完了嗎?”裴芩聽她不厭其煩的來回車軲轆說,朝屋頂翻了翻眼。
媒婆有些訕訕然,她的確對那公子瞭解不多,財力和家世都不知道,“不過人公子是說了,彩禮絕對讓裴大小姐滿意,不會給裴大小姐丟份兒的!”
“回去告訴他,再整這些,老孃打瞎他的眼!”裴芩笑着道。
媒婆被她笑的一瘮,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裴大小姐!公子人那麼好……”竟然還被拒親了,她簡直不能理解。
見她站起來,媒婆連忙起身,說了兩句,就連忙告辭出來,去跟墨珩回話兒。
墨珩本就沒指望媒婆,不過是讓媒婆給裴芩個信兒,告訴她,他不會放棄!
次一天,又帶着一對大雁上門來。
一個非她不娶,一個天天糾纏,裴芩怒了,“我他媽又不是香餑餑,就長這熊樣,你看上我哪點了,老孃立馬改!”
墨珩看了她一會,道,“都看上了。”不美豔不溫婉,不高貴還粗魯粗俗,扔在人堆裡雖然能找到,也是得扒拉一會才能找見的。可就是入了他的心,想得到她。
裴芩黑趁着臉,怒罵,“你他媽眼瞎啊!?”看上她這樣的。
“瞎過。”墨珩看着她,微微笑。
“滾!”裴芩沒好氣道。
墨珩默了會,深深的看着她,“沈頌鳴娶不了你了,是不是?”
裴芩皺眉看他。
“不論怎樣,你是我的人了,我都該娶你。”墨珩的目的只有一個,娶她。
裴芩依舊臉色難看的看着他,突然發現,墨珩的忍耐性還真是好,從之前就跟她磨,都到現在了,還不走,“你還準備磨多久?”
墨珩愣了下,認真道,“三五年,不成問題。”他可以跟她耗一輩子。
裴芩簡直惱火了,孃的!一個個都那麼難搞!
“我明天還會再來。”墨珩也知道不能惹太急了,否則她要抓狂咬人。
緊接着,裴芩就發現,墨珩開始白天出來活動,想要曝光在人前,更甚者,他有意要曝光和她關係不正當,意圖雖然不明顯,裴芩在聽孫婆子說起俊美不像話的公子時,立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要真的擱置不管,估摸着很快就有流言出來,說她相好了一個小白臉,之前還金屋藏嬌。
裴芩一身怒氣的衝過去找他,“你到底想要咋樣?”
“娶你。”墨珩也坦白。
“老孃不婚族,誰都不會嫁!”裴芩咬牙。
墨珩盯着她雙眼深深的看。她身上一直有一股子鮮活明快的勁兒,笑的異常明亮,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這樣鮮活,那是她骨子裡的自由。是的,她非常自由。即使她現在待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鎮上,肩負着教養弟弟妹妹的責任,身體不自由,可她的心一直是自由的。最難得的,一顆自由的心!可這自由,讓她不願意嫁人,墨珩心裡涌起想要斬斷她翅膀的怒氣。
兩人互盯了一會,墨珩先開口,“可是你強迫於我的。”
“算老孃買你的行嗎!?你開價多少,老孃給你!”裴芩已經後悔了,腸子都快青了。她千不該萬不該抓着墨珩就睡了他。
“你買不起。”墨珩冷聲道。
看他要發怒了,裴芩挑了挑眉,吊兒郎當起來,“小倌樓裡啥樣的都有,你這樣的,睡一夜頂多一百兩,我賠你!”墨瞎子這樣驕傲自尊的貴公子,被人當成小倌,肯定要氣瘋了!讓你特麼娶!娶你妹!
墨珩的確氣的不輕,臉色發沉的看着她,深吸口氣,“肉債肉償。”
“額……”裴芩懷疑自己哪聽錯了,“被強暴的感覺那麼爽,還想再來一次!?”
墨珩怒眼看着她,“我月底就走!”
裴芩微微皺眉,“我給你錢!”
“你還可以給我當丫鬟。”墨珩目光幽沉的盯着她。
“端茶倒水?”裴芩直覺的沒這麼簡單。
墨珩給了她兩個選擇,就不再理會她,直接出去,回了自己屋,把她丟在廳堂裡。
裴芩暗罵一通,起身回了家。肉償,當丫鬟,她一個都不想幹!雖然他長得俊,睡他一下算賺到了,可技術真是太差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當丫鬟……
在家裡考慮了兩天,裴芩覺得肉償最簡單,一次性解決了。但給他當丫鬟不用再一次體驗他那差到家的牀技。就是特麼的時間太長,麻煩事兒太多。
可墨珩的事兒必須解決了,連方留明都見到了他,知道他在向裴芩求親的事。
“表姐!這個墨公子…就是教文東和詠麟武功的!?”
“他是個軟腳蝦,只會之乎者也!”裴芩翻了一眼。
方留明恍然,也終於明白,裴文東和常詠麟背後指點學問的人,不單單裴芩一個,還有個厲害的人。看那墨公子氣質非凡,卻一直隱居在太平鎮,估計身份不凡,可能有麻煩事,才一直隱姓埋名。不過他想要娶表姐……“沈少爺不是也……”
提起沈頌鳴,裴芩就忍不住昂頭望天。一個二貨,一個水仙,都特麼是奇葩!這兩個奇葩,都要儘早解決了!
很快,裴芩就決定,去給墨珩當一個月的丫鬟,至於肉償,雖然簡單粗暴,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當個丫鬟,他也不能讓她啥事兒都乾的,“先說好,我白天還有事情忙,逢集的時候還要擺攤,你也不需要啥伺候,就吃飯前後!”
當丫鬟的是她,她卻囂張的像個大爺一樣。
墨珩冷眼瞧着她,“磨墨。”
裴芩剛要抗議,想想還是算了,拿了墨條開始磨。反正她力氣大,家裡的墨也是她磨的多。
墨珩看她像模像樣的,“墨不是這麼磨的。”
“老孃想咋磨就咋磨!”裴芩瞪他一眼,丫的自己在行,自己磨去啊!
墨珩抿了嘴,不再多說。等磨完了墨,又道,“沏茶。”
張庚山把茶葉給她拿過來。
裴芩一邊腹誹,一邊燒了一壺水,把茶葉裝進去,沏茶啥的她不太會,她會煮茶。
墨珩又要跟她講沏茶的茶道。
“愛喝不喝!”裴芩呵呵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一邊吹着熱氣慢慢的喝。
磨的墨不夠均勻,煮的茶過了頭,順序也不對。墨珩呷着茶,看着紙上練的簡體字,心裡格外的好。
裴芩下午要去作坊,晌午懶省事兒的煮了麪條,炒了菜直接蓋澆面,吃完就拜拜。
墨珩一個人練了一下午字。
裴芩也在作坊裡泡了一下午。
裴芫和裴茜幾個小蘿蔔很鬱悶,“長姐!就算報恩,也可以用其他辦法啊!”
總不能他救過長姐,就得讓長姐以身相許,不願意就給他當丫鬟使喚。
“反正就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裴芩倒是挺樂觀。
晚上墨珩沒有說啥,吃了她送的飯菜,又讓她磨墨,磨完了還要給他鋪牀。
屋裡是盤的炕,要鋪也容易。裴芩看他炕上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哼哼了一聲,直接過去一把把被子給他扯零散,完工!男生不都這麼睡的嗎!?反正她的牀鋪就是這麼睡的。
她正要出去,就見墨珩站在門口,望着炕上,眉頭蹙着。伸手指了指,“我平常也是這麼睡的,鋪牀都是這麼鋪的!”鋪牀疊被子的事兒,都是裴芫和裴茜兩人去收拾。
“鋪成這樣的牀是給你睡的,我睡哪?”墨珩不悅道。
裴芩白了他一眼,看了眼牀鋪,的確有點隨便的像什麼窩一樣,又過去伸手抖了抖,被子抖開來,勉強扯平了。
墨珩看不過去,自己過來把牀鋪整齊規整。
要那麼規整幹啥,睡的時候還不是照樣亂成一窩!?裴芩抿了下嘴。
張庚山過來,“公子!沐浴的水準備好了。”
墨珩點頭,眼神看向裴芩。
裴芩明白的退下,就算他長得俊美,身材好像也挺好,但她又不是沒見過男人,還不至於就偷窺他。
墨珩卻叫住她,“丫鬟的職責之一,伺候我沐浴。”
“給你搓背!?你身上長了多少灰啊?”裴芩蔑着眼打量他。
“那你可以換個選擇。”墨珩面無表情道,看着她,眼底閃現着笑意。
裴芩氣噎,“呵呵…呵呵…你不怕被看,老孃怕啥!又不是沒見過!”哼了聲,抓起抹布就進了沐浴房,她就當抹地了。
墨珩嘴角微揚了下,換下外袍,只穿着中衣進去。
裴芩拿着抹布,就盯着他。她就不信這傢伙敢在她眼前脫光了下水。
墨珩看她火辣直接的目光,耳朵有些發熱,讓她轉過去,脫了中衣下水。
裴芩撇嘴,露肉的電視劇她看得多了!他這點算個啥!拿着抹布就往他背上搓。
墨珩看着瘦,脫了衣裳,肉還挺精瘦的。裴芩羨慕嫉妒的看着他猿被蜂腰般的好身材,敷衍的給他擦着背。
“搓掉皮了。”墨珩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暗啞。
裴芩換個地方繼續搓。
換了幾個地方後,墨珩不讓她再搓了。她毫不避諱的盯着他,稀鬆平常的給他搓背,沒有一點羞澀赧然,反而是他,身體太過有反應。
裴芩從沐浴房出來,不以爲意的‘切’了一聲,又煮了壺茶,拜拜回家。
張庚山和封未把沐浴房收拾乾淨,看沐浴後的墨珩拿着書好一會沒翻頁,都啥話也沒說的退下。
墨珩滿腦子驅之不散的,都是她眼神火辣,滿臉情慾的緊緊和他糾纏,背上的手彷彿沒有撤走一樣。
“公子……”張庚山看他出神,微微嘆口氣,也不說勸。公子打定主意,肯定改不了的。連給他當丫鬟的招兒都使出來了。
次一天起來,早早過來喊墨珩。
一收被子,張庚山看着牀鋪上一小塊……臉色迥異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