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卿震驚過後,就是無奈和苦澀。
穆知許拍了一下她的手,“無論如何,宋姨主動告訴你,就證明她心裡你是最重要的。”
“真的?”夏侯卿似乎很需要別人肯定。
穆知許堅定的點頭,“嗯。”
拋開其他,宋弦凝的愛女之心是毋庸置疑的。
何況還不確定宋弦凝究竟是不是和鎮北王一起的。
她和顧凜試探的結果,只是證明夏侯崢知道鎮北王在做的事情,且助紂爲虐,而鎮北王妃,則不清楚。
“我母親說,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宋家養着她是迫不得已,從小她就渴望父母疼愛,兄弟和睦,她一直想不通,爲什麼家裡人對她就是不親近,後來終於明白,她是自己親生母親算計放在別人家的……”
夏侯卿紅着眼眶敘說。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母妃,她記憶中的母妃雖然情感淡薄,但一直很溫柔。
那樣猶如一潭死水的母妃,讓她心慌。
母妃說的明明是悲傷的事情,但她眼裡卻沒有絲毫波動。
她有種感覺,如果不是因爲她,或許母妃早就……
“你別多想。”穆知許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對宋弦凝也不瞭解,不知道她突然告訴夏侯卿這些事情是爲了什麼,但她心裡隱隱有種感覺,此時絕不簡單。
果然,顧凜從宮裡出來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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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你也在這裡。”顧凜端着穆知許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這纔看向夏侯卿。
見夏侯卿神色疑惑,他道,“我進宮,從皇上那裡知道了一件事。”
“什麼?”這事與她有關,夏侯卿心略微提了起來。
“你母親是南詔宋家的人……”
“皇上也知道了?!”夏侯卿一聽就慌了。
“你別急,聽謹之把話說完。”穆知許安撫住她,看向顧凜,“具體怎麼回事?”
顧凜說了進宮之後的事情。
他原本是爲了讓那女人的事情牽扯不上他,但在和皇上交談的過程中,皇上提到了鎮北王有異心。
他和阿許商量好,關於鎮北王妃的身世,得先和夏侯卿商討再做打算。
畢竟南詔宋家是叛國賊。
一旦傳出去,受傷害最大的,就是夏侯卿和鎮北王妃。
但皇上卻主動說了。
“也就是說,宋姨在被先帝賜婚給鎮北王時,就見過了當今?”穆知許都震驚了。
那時候泰安帝能不能坐上皇位還另說呢,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豪賭。
夏侯卿早就驚呆了,母妃沒告訴過她。
“嗯,她見了皇上之後,就把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也把猜測說了。”顧凜心裡都忍不住佩服鎮北王妃。
聰慧至極,也膽大至極。
“因當時是先帝賜婚,取消婚約不可能,他們就將計就計,宋……姨依舊嫁給鎮北王,替皇上做眼線,作爲交換,皇上許給她三個條件,只要不有損江山社稷,不損皇家顏面,其他的都可以。”
夏侯卿沉默了許久,才消化掉這些消息。
怪不得母妃告訴她時,欲言又止,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因。
穆知許一眼就看出她心裡想什麼,“你母妃沒說,應該是顧及和皇上的約定,再者她也怕說了會給你帶來不利。”
畢竟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嗯,我明白。”夏侯卿本就聰慧,她只是一時身在局中,所謂的當局者迷就是如此了。
一旦開了個頭,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關於蘇輕舞的死。”見她平靜下來,顧凜才繼續道。
穆知許和夏侯卿一震。
“她是被鎮北王下毒的……”顧凜都覺得有些一言難盡,鎮北王果然心狠手辣。
“爲何?”穆知許和夏侯卿眉頭皺起來。
“這麼說清漪不是鎮北王的孩子?”
“這個皇上倒是沒說,他只是說芳華樓的主人,曾經和他見過一次,做了個交易,但後來被鎮北王發現,鎮北王纔給她下毒。”
又是做交易。
當年怎麼一個兩個都看好還未登基的皇上?
明明那時候最受寵,最有望登上皇位的人,是宣王。
她和夏侯卿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同時疑惑,那麼,皇上在這些事情中,又做了什麼呢?
“所以上次聖山行宮,皇上是裝作不知道清漪的身份。”穆知許眼眸微眯。
既然皇上和蘇輕舞有過交易,怎麼會不知道風華別院的主人,其實就是芳華樓的主人。
“我記得清漪以前說過,她總覺得芳華樓這些年發展得很順利,似乎背後一直有人在推芳華樓。”夏侯卿道。
那人是皇上!
蘇輕舞因爲他們的交易身中劇毒丟了性命,唯一留下一個女兒,照看是應該的。
“不是應該,當初蘇輕舞的條件,就是皇上護着她的孩子長大,必要時候護一下芳華樓。”顧凜嘆了口氣。
皇上沒說他們具體交易了什麼,但蘇輕舞除了原本答應的條件,還拿了五十萬兩銀子充盈國庫。
這件事也要告知蘇清漪,於是稍晚一些蘇清漪也來到了郡主府。
姐妹三人相對而坐,一時相顧無言。
是夜,用過晚膳,穆知許和顧凜去了書房,北隱几人也在。
“侯爺,郡主,屬下去幫助南風。”北隱主動開口。
他才從南疆回來沒兩日。
“換一個人。”顧凜眉頭微蹙,北隱是快馬加鞭回來的,一路上都沒怎麼休息,這又要去北疆,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南風在北疆查鎮北王。
“屬下可以,侯爺,消息必須口口相傳。”他堅定的看着顧凜和穆知許。
他此去北疆,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其他的事情都理得差不多了。
目前還有兩個最大的疑點需要去證實。
第一,滅商家幕後真正的黑手是不是鎮北王,還是另有其人。
第二,查郡主的生父是否與鎮北王有關。
其實還有第三第四,但這兩個是最重要的,他要親自去見商羽川和南風。
“屬下無事,有郡主的藥在。”北隱很是堅持。
“再者……”
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
“屬下曾在南疆救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