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春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那麼衝動。
知道商羽川要重振商家,她鬼使神差的留下來陪她。
說起來他們相扶扶持了幾年,一直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感覺。
有同伴情誼,有陪伴情誼,但她從沒對商羽川有過其他的心思。
但得知知許他們要進京時,她突然就捨不得了。
這些年在北疆,她也習慣了。
主要是習慣了商羽川,他們做什麼都一起,乍然離開,她覺得自己可能不適應。
於是,她就這麼衝動的留了下來。
“你……”目送穆知許一行人離開,商羽川眸色有些複雜,他想問穆知春爲什麼留下來。
但不知爲何,話突然梗在喉嚨裡。
穆知春也不在意,笑了笑,“不是要重振商家嗎?不需要幫手?”
商羽川一頓,“……需要。”
兩人相視一笑,轉身回了山海城。
商家被清算,徐知府倒臺,兩家的姻親也受到連累,山海城勢力來了個大洗牌。
正是重振商家的好時機。
穆知春和商羽川回去後就馬不停蹄的忙開了,隱川酒坊的事情全部丟給了明廷。
原本也是他全權負責。
爲了幫助商羽川重振商家,穆知許把空間裡商家的寶藏弄了三分之一出來。
這是商羽川的意思,按照穆知許的想法,最起碼要給他三分之二。
但商羽川拒絕了。
商家重振需要銀子,但也不需要那麼多。
至於寶藏裡的秘籍和古籍,兩人都沒分,穆知許原本就沒打算要。
她抄錄一份即可。
“公子,商尋公子在外求見。”一座三進大宅裡,商羽川正在看賬冊。
這些都是商家旁枝被抄家滅族後,皇上還給嫡枝的店鋪。
光是北疆的,就有三十二家。
其中涉及了糧鋪、當鋪、錢莊、酒樓等等。
當然,裡面的大半東西都充了國庫,剩下的不過是個空殼子。
他眉頭蹙了一下,眼神有些冷淡,對護衛道,“請進來。”
這不是商尋第一次來,前幾次都沒見到商羽川,不過也不怪。
商羽川太忙了,他和穆知春兵分兩路,還是忙得焦頭爛額。
商尋被下人領到了正廳,心裡也鬆了口氣。
他心裡千萬個不想和商羽川交惡,他們是旁支,對嫡支也該抱有應有的問候。
特別在嫡支強勢的情況下。
“許久不見。”商羽川示意他坐。
已經兩月有餘。
商家嫡支重振,有國師和搖光公主的震懾,北疆這邊的世家只有夾着尾巴的份兒。
商家的重振很是順利。
“許久不見,祖父讓我過來看看,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公子儘管開口。”商尋早就做好了心裡建設。
所以面對商羽川時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他也親眼見過他的狠辣。
“放心,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不會客氣。”商羽川放下茶杯,眼裡閃過笑意。
何爲世家,枝繁葉茂。
商家旁支差不多被他屠盡,現在就剩商尋這一脈,擰在一起挺好的。
有了他的這句話,商尋也算鬆了口氣。
兩人打成了共識。
“累死我了。”商尋正要離開時,穆知春回來了。
她見客人是商尋,也沒多在意,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在商羽川身邊坐了下來。
“辛苦了。”商羽川眼裡閃過笑意,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
穆知錯端起來一飲而盡。
商尋見到兩人的互動,眼神閃了閃,有些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半月後,原本商家旁支的店鋪全部換成了嫡支的招牌。
商羽川重振商家第一步,成功邁了出去。
兩日後,他廣發請帖,幾乎邀請了山海城和附近的所有世家來參加宴會。
這宅院是他精挑細選的,雖只有三進,但第二進建造得可不小,若是嚴格算起來,差不多有四進半,宴會就在前院和後院之間的花園裡辦。
穆知春沒有住在府裡,她住在另一座宅院,不過這個宴會是她操持的。
山海城的人又不瞎,自然對她的身份諸多猜測。
“恭喜商家主!”這日,收到帖子的世家基本都很給面子的來了。
商羽川狠辣的名聲傳了出去,再加上有穆知許震懾,很少有人願意得罪他。
“多謝,白家主白夫人裡面請。”商羽川掛着合適的笑容。
因爲知道宴會有女眷操持,所以打多數人都帶了女眷過來。
還有不少年輕的姑娘,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穆知春站在二進垂花門的位置迎接女眷。
白夫人一頓,心裡有些鄙夷,還真是沒規矩。
她身邊的白小姐下意識的挺起腰桿,眼裡也有對穆知春的看不起。
白家是山海城比較有權勢的家族。
穆知春笑得無懈可擊,“白夫人,白小姐,裡面請。”
白夫人後面的一位夫人看着沉穩的穆知春,眼神閃了閃。
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照面,也能看出穆知春不簡單。
“商公子,商小姐。”穆知春看着過來的一行人,笑容真切了一些。
商尋一家確實還不錯。
“穆大姑娘。”商尋輕輕頷首。
商菡萏讓他趕緊去男賓的位置,笑着對穆知春道,“穆大姑娘,這位是我母親。”
她身邊的婦人看起來很年輕,保養得極好,眼神也平和。
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日子過得舒心的人。
穆知春福身,“商夫人好。”
商夫人收回打量的眼神,眼裡閃過溫和的笑意,“穆大姑娘好氣度。”
這氣度是鍛煉出來的,沉穩沉靜。
果然不愧是搖光公主的姐姐。
如今穆知許是皇上義妹,她夫君是位高權重的國公爺,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她自己更是富甲天下,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權勢財富她都有了。
穆知春笑得寵辱不驚,“多謝夫人誇獎。”
商夫人笑了笑,帶着商菡萏進去。
賓客差不多來齊,商羽川帶着人過來,“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穆知春微頓,“確定要我和你一起?”
“我以爲我表現很明顯。”商羽川低頭輕笑了一聲。
穆知春明白,他說的是宴會操持的事情。
但現在穆宅沒有主事的女眷,她不來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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