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嫂!”事隔半個月,再見邱秋彷彿看到了親人一般:“吳大嫂,我以爲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了。”
雖然邱秋住在沿河街他們都知道,但是他們是男人,怎麼好意思去打擾。
爲此,只有默默的念着她的好。
“你的腿……?”邱秋默然,眼前的小子是受傷很嚴重,自己見到他時劉軍醫已宣判無治了。
邱秋察看了他的腿知道沒法保了。
化膿發黑已壞死。
再不截肢就要感染然後……
最後邱秋建議鋸掉。
對,在這個落後的年代裡,截肢也只能是鋸掉。
昏死的年輕人,粗暴的手術,好在劉軍醫的止血藥不錯,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醒來之後的年輕人不吃不喝,望着那條被鋸的空空的褲管發呆。
邱秋就像一個母親一樣耐心的開導。
腿沒有算什麼,命沒了才真的沒有。
那時候的邱秋化身爲知心姐姐,給他講了很多身殘志堅的故事,包括沒有雙臂的人依然能夠寫字漱口吃飯。
還笨拙的演示。
邱秋的這種表演無疑是滑稽的,最後小子破啼爲笑。
能笑了,說明也就有好轉了。
在邱秋的關懷之下,小子慢慢接受現實積極治療。
“吳大嫂,我好了,我能走路的。”小子爲了證明自己缺一隻腿依然能走路,還特意給邱秋走了幾步。
一跳一跳,讓邱秋看着心裡極其難受。
但是,臉上還是帶着鼓勵的笑容。
“吳大嫂,劉大夫說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小子姓萬,一臉的不捨的向看邱秋:“吳大嫂,我走之前想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
就在邱秋和萬小子聊天之時,傷兵營門口涌現出了很多人。
“吳大嫂,他們都和我一樣,想要感謝你!”萬小子看了一眼外面點了點頭:“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今日。”
“小兄弟,這不是我的功勞,是劉大夫和白大夫他們的。”嚇了邱秋一跳,烏壓壓一大片人說要感謝自己。
“是你的功勞。”劉軍醫這時候走了進來:“你知道外面站着多少人嗎?”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是兩千六百多了,這其中有在我這兒治療的,也有在其他營醫治的。”劉軍醫感慨道:“很多是吧?”
對啊,很多啊,而且這怎麼算自己的功勞呢?
“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用鹽加涼白開水;用濃酒給他們清洗傷口;要注意衛生經常換洗;要不是你打開鋪子院子將他們安置進去,你知道嗎,這裡將有一半多人的今天是沒命站在這兒的。”劉軍醫想起他經歷的每一次戰爭後死傷人數的對比:“這一次,進我們傷兵營的絕大部分人都活了下來,死的要麼是傷確實很重;要麼就是沒來之前就已經沒救的了!”
“就像這小兄弟一樣,你要晚來兩天,他也不能站在這兒和你說話了!”劉軍醫看了看小子的腿道:“我按照你的說的法子前後給六個兄弟截了肢,有腿傷有手傷的,最後活了四位。”
也就是說,自己說的法子還是奏效的。
雖然很原始!
“其他傷兵營也救活了一些。”劉軍醫苦澀的開口:“在此之前,無一例外不是發膿發黑發臭,全身高熱而死去。”
先進的醫術救人啊!
邱秋深深的感到活在現代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可惜,她被穿越的!
面對的就是貧困和落後。
“吳大嫂,我們感激您!”門外,喊聲震耳欲聾。
邱秋在劉軍醫的要求下站了出來,看着那一張張帶淚含笑的眼龐她壓抑不住自己落淚。
她做的很少,得到的這種尊重卻是翻倍。
這種感覺讓她受寵若驚。
這是一個知道感恩的團體。
“我們明天就要回家了,所以,請接受我們最簡單的謝禮!”萬小子看着邱秋道:“兄弟們,都有了嗎?”
“都有了!”豪氣聲噢。
“噗通!”一聲,在萬小子的帶領下全部下跪。
下跪!
邱秋震驚了!
“快快請起,我擔不起這樣的禮!”她嚇得退到了劉軍醫的身後:“你們這做是折我的壽,快起來吧!”
“你當得起的!”劉軍醫也突然轉身朝着她跪了下來,當然,他身後的小白大夫幾人也一樣。
瞬間,只有她和小豆丁還立在那裡。
“劉大夫!”邱秋連忙半跪着要將他扶起:“劉大夫你這是折殺我了。”
你又湊什麼熱鬧啊!
“三人行必有我師,雖然我行醫二三十個春秋,但是你依然可以當我老師,所以,這一跪也是謝師。”劉大夫擡頭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
“劉大夫!”饒了她吧,邱秋自認擅於言辭的,此時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劉大夫,您快快請起,有什麼事我們稍後再議。”
“好!”劉大夫點頭站了起身。
他身後的小白大夫幾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而門前黑黑的一大片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兄弟們!”邱秋在小豆丁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對跪地的人喊道:“我比你們大,你們都叫我大嫂,那我就是你們的大嫂。”
“大嫂好!”聲音洪亮整齊!
當大嫂的感覺真TM的好!
邱秋聽到這聲音她是醉了,原來她穿來並不是當吳霜姐妹仨的大嫂,是要當這些人的大嫂,這大約纔是生命的價值生活的意義吧!
“好,兄弟們,跪天跪地跪爹孃,現在,大嫂命令你們都站起來!”邱秋高聲問道:“兄弟們,你們聽還是不聽大嫂的話!”
“大嫂的話要聽。”萬小子道:“只是您得受我們這一拜,您就如我們的再生父母一般。”
這小子,好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