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頭大,估計着這橋是修不好了。”歐陽旭風一盆冷水給潑了下來,生生的將熊知縣澆出了一聲冷汗。
“歐陽大人,此話怎講?”熊知縣一頭霧水問道。
“因爲銀錢啊。”歐陽旭風大倒苦水,自己這個統管是巧婦難爲爲米之炊了:“朝廷纔給了兩萬兩銀子;你們臨江縣窮,只有一萬兩,而我們大張旗鼓鼓動百姓捐款頂天也就兩萬兩,還差三萬兩銀子上哪兒去抓?到時候,修橋材料要銀子,勞工們也還要付工錢,算了吧,這點兒怎麼可能修得起來。”
修得起來的!
熊知縣心裡在大喊。
他上報朝廷的時候是將各種開支加起來的了。
而這次歐陽旭風是要以勞代捐,到時候請的勞工們可以抵扣捐稅,那就能少花不少的錢。
“大人,這樣吧,如果能湊得到五萬兩銀的話,咱們就開工。”熊知縣有了自己的小算盤:“不管怎麼樣,不能讓這麼浩大的一個工程停下,辦法總是比困難多,您說是不是?”
“說得這麼輕巧。”魚兒上鉤了:“本將軍就是一個粗人,讓殺人打仗還行,讓我搶劫卻是萬萬不成的。”
“大人言重了。”熊知縣道:“咱們這臨江縣的百姓都是好樣的,捐贈這邊我看還有點希望,到時候先將事幹起來,實在不行的話,卑職再想辦法!”
露出了馬尾巴了吧!
阿秋說得對,兵不厭詐,事關他的烏紗帽升還是丟的問題,他自然會全力以赴了。
“熊大人真是臨江縣的父母官啊,急百姓之所急,不錯,不錯,待橋修好,本將軍定然上書皇上褒獎於你。”放長線釣大魚,歐陽旭風又下了一些餌。
酒足飯飽,事也辦好!
最後,歐陽旭風醉倒,熊知縣也假裝不勝酒力向邱秋告辭。
“朵兒啊,你看你家老爺,叫着說請人家熊大人喝酒,結果酒是自己喝得多了去了,直接醉倒,還不將人扶到牀上。”邱秋一臉的無奈道:“你說就他這樣的性子,上哪兒都讓人操心啊。”
熊知縣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還有點懊惱的,歐陽旭風都喝醉了,不知道酒醒後還能不能知道他說過的話,什麼也不談了,上書皇上的那事兒很重要。
“人走遠了嗎?”歐陽旭風從桌上擡起頭來問道。
“回將軍,去縣衙了。”朵兒一直盯着熊知縣的背影道。
“唉呀,還是夫人好妙計。”歐陽旭風瞬間清醒:“一杯酒讓他清醒。”
“本來就是,橋修好了這麼大的工程,他倒是得了名益升遷在望,卻不出點血怎麼行,人人都在打太極,苦的還是老百姓。”在捐贈設立的同時,也開始登記勞工。所有的勞工都是自願的,而且都能抵苛捐雜稅,當下就有不少勞苦老百姓來登記。
邱秋髮現,登記勞工抵捐的都是一些漢子。
其實,婦女也可以用的。
因爲繩索的編織完全可以像漁民編漁網一樣,普通婦人都可以做。
“這樣好像不公平。”歐陽旭風聽邱秋的建議後沉思一會兒說道。
“沒有公不公平的道理。”邱秋道:“不說同工同酬吧,按工分記啊,男子最辛苦就記十分;不苦的記八分;而婦人記個六七分啊,最後以工分來兌換捐稅。”
邱秋一直想要提高婦女的地位。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統計者,沒有那個本事徹底的改變她們,只好竭力幫助一下。
歐陽旭風最後採納了她的意見。
破開荒的婦人可以以工換捐稅,報名的人無數。
繩索的材料不好找,邱秋冥思苦想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好的辦法,只好按原計劃來。
原始的麻繩上陣。
邱秋對歐陽旭風說編扎得密如漁網。
“那還真需要婦人來幫忙。”編織這種事從來就是女人乾的。
一條寬一米四長六百米的浩大編織工程就擺上了桌面。
工部王大人也不找歐陽旭風了,他就知道真正的幕後軍師是邱秋。
“夫人,這樣做出來的橋質量不牢。”王大人是反對的,他要做鐵索橋。
“是啊,這個只是能暫時性的。”邱秋挑眉:“王大人是修橋鋪路的行家,自然是聽您的意見,您說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王大人有點傻眼。
他要是知道怎麼辦就不來問邱秋的。
因爲這個湖水太深,就算他有心用鐵索也沒辦法下湖去焊接啊。
“夫人,下官請夫人指點一二。”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王大人也有自知之明但是不看好邱秋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如果做生間,他承認自己不是邱秋的對手,但是,修橋鋪路,自己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功夫。
只不過,這一次確實是難倒他了。
“我是一介女流,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會花錢。”邱秋之所以讓編織其實就是爲了做鐵索橋做準備,結果人家給直接否認了。
王大人知道開口的第一句話得罪了邱秋,又是賠禮又是道歉。
邱秋卻搖頭只說自己真的將事情想簡單了。
王大人灰溜溜的走人。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要得罪女人和小人。”歐陽旭風知道王大人吃了閉門羹後心情卻很好:“阿秋,就是不要給這小老兒講。”
這是什麼話?
要知道你倆是同一個戰壕的兄弟呢,事情做好了才行,不出主意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拖後腿。
其實邱秋不知道的是歐陽旭風這會兒心情不太好,這老小子居然會避着自己單獨見邱秋,其心可誅啊。
不給王大人講自然也不給你講。
邱秋這次是端起了架子。
“如果你們按照我的要求編織起來了,我會一步步的指示怎麼幹。”邱秋挑眉道:“修橋鋪路我也從未乾過,只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三個屁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到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不就結了。”
先幹起來再說,這話讓歐陽旭風都沒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