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不知道爲什麼,爹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且,爹孃還將門關上,讓自己認弟弟妹妹。
這樣的把戲有什麼可玩的?
認誰是大弟二弟三妹有什麼稀罕的?
娘居然讓自己不能再這樣子。
好吧,要裝傻裝蒙,裝得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娘和婆婆說要帶自己去拜師學藝。
萌萌的小穗睜大了眼睛,爹孃決定的事好像不是自己能夠改變的。
反正有婆婆陪着,去哪兒都是可以的。
小穗覺得孃親一直都是匆匆忙忙的,陪得最多的是婆婆。
學武功她一點兒也不排斥。
因爲每每看着爹打得虎虎生威的拳頭和招式自己就羨慕得緊。
爹孃說,學武是很苦的事。
苦怕什麼,可以苦中作樂的。
五歲了,娘讓自己裝病在院子裡不出去。
時不時的,娘還抱着自己流眼淚。
“娘,我是裝病,不是真病。”一邊替她擦着眼淚一邊道:“娘,您別再傷心了啊,要不就說我現在病好了吧。”
婆婆說娘真是矯情,裝都能裝出眼淚。
小小年紀的小穗倒也懂得了親孃的那份擔憂。
“娘,沒事的,我有空就會回來看你的。”別人家是娘安慰女兒,一到自己家全是反的。小穗摟着孃的脖子撒嬌安慰。
不說還好,一說小穗的眼淚流得更歡暢了。
“傻孩子,哪來什麼空呀”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歐陽旭風說過至少十年才能見點成效:“到時候你想娘了怎麼辦?要不然,還是娘來看你吧。”
小穗抽了抽,她覺得她想孃的時間肯定很少,因爲身邊有婆婆,她要習武,婆婆還說要教自己學醫,她很忙的好不好。
不過,娘估計會想自己想斷腸。
小穗想到這兒偷偷的瞄了一眼娘,果然還在眼淚汪汪。
自己病重,體弱多病需要養。
虧得娘他們想出這麼一個濫藉口將自己送走。
馬車走了小半個月來到了山腳下。
領頭的人直接將自己攔腰抱起翻山越嶺。
見到師傅的時候,他不讓自己拜師,左看右看,還摸了摸自己的骨胳。
“倒是一顆學輕功的好苗子。”點了點頭問着自己:“你怕不怕苦怕不怕累怕不怕疼?”
學武還有這麼多怕的東西?
小穗偏着頭看向這個老頭,她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
師傅見自己眼裡流露出絲毫不愄懼的眼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婆婆婆的提醒下,小穗立即跪地磕頭。
老頭兒捋着鬍鬚哈哈大笑,大有奸計得逞的味道。
小穗後來才知道,那真正的不是一句怕不怕的話。
師傅真可謂是心狠手辣,一點兒也不講情面,做不到位的時候直接就用打的。
小穗是孩子是女子,卻也知道自己說出去的話不能改變。
硬是死死咬着牙堅持住。
而且,她也覺得很享受,能從樹下躥到樹上。
“學點匹毛就在那兒顯擺了。”師傅冷冷的說道:“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以後別說是我的徒弟。”
原來是被師傅嫌棄了!
小穗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勤學苦練。
婆婆在一邊給自己塗抹傷口調養身體一邊罵師傅狠心。
小穗沒告訴婆婆師傅說的只有對自己狠一點對敵人才能更狠。
還說學的時候不好好學,怕被打的話,以後沒學好出去就要被人打。
話雖然醜,小小年紀的小穗卻也覺得說得很在理。
所以,她一直在勸着婆婆說不疼,還說是自己弄傷的。
“唉……”婆婆當時就重重的嘆息一聲:“誰說你貴不可言的,這個雲海老禿驢還真是害人不淺。”
貴不可言是什麼情況?
婆婆也沒有瞞着。
原來故事還得從自己出生的時辰講起。
小穗感激於爹孃的每一次精心寵護。
什麼亥時生人命硬,爹孃維護自己發落僕人。
還有就是雲海大師的批語,才讓爹孃膽顫心驚。
“皇宮內院,確實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婆婆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事能避就避啊,如果實在避不了,那咱們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小穗看婆婆說話的時候眼裡閃過堅毅,想必也是有故事的人。
她不敢去問,但是默默的將婆婆的話記在了心裡。
從那以後,學武更是認真了。
師傅冰冷的眼上慢慢浮起了笑容。
武功學得好不好,看師傅的臉就知道。
直到有一天,山上來了一個比自己高大的小男孩。
不過,那男孩子的膽子可真小,居然不敢靠近她。
“來呀,你快過來呀,別怕。”不知道爲什麼,小穗看見他就彷彿看見了家裡的弟弟們。
唉,明明比他要矮小,怎麼就有這種錯覺呢。
小穗帶着他拜見師傅,她看到了師傅眼神複雜。
師傅居然讓自己教他武功。
讓他喊師姐他不喊,說自己是師妹。
師門有規定,早進一天門也是佔小的。
結果,他就是倔着性子不承認。
沒轍的小穗也只好由着他去了,一邊還苦哈哈的教着這個徒弟。
山中的歲月很苦寒,有人一起來作伴。
這是小穗深感安慰的地方。
說起來,這個師弟當師兄也是可以的。
除了武功沒有自己好之外,處處都護着自己的。
練武之餘,他們也會打獵烤肉,那人孝敬完師傅就是婆婆然後再是她,最後自己只啃骨頭。
每一次得到他的照拂,小穗的心裡總是甜甜的。
小穗明白,大約是因爲自己當姐姐的時間太多了,對被照顧還是很享受的。
最讓小穗不能理解的是兩年之後,他的武功居然不比自己弱了,師傅也說孺子可教也,大有突飛猛進的趨勢。
這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愛說話,常常一個人悶在那裡不吭聲。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爹孃。
想爹孃是一件很苦的事,這一點小穗深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