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天雖說心中有些疑惑,不過現在也不是問話的好時機,只有等着,看鼠疫的情況究竟如何再說。
白玉是醫術高手,而且之前已經確診爲患了鼠疫的人,也在大夫的治療之下沒有那麼痛苦,只是白玉的臉色依舊是有些凝重。
“現如今這個狀況,必須得用紫藤草。而且還要用大劑量的水銀,以及硃砂。”
“爲何要用這兩種?”夏雲霓有些疑惑。
水銀和硃砂可都是有毒的啊,這些病人已經患了鼠疫,本身身子就有些差了,怎麼能經得起這兩種毒藥的刺激?
“此二者,雖說有劇毒,不過對於鼠疫確實有奇效。這是若干年前家父親自發現的一種方法,若是相信就可以讓我試一試,不相信的話,只能用紫藤草來抑制,等到有人派太醫過來了。”
“這……師叔?”夏雲霓和顧景天同時把有些擔憂的目光看向活魯班。
他們兩個人對醫術實在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可是看這個白玉這麼自信的模樣,又不像是在胡說八道。
然而用上硃砂和水銀的話,到底是讓人不太放心。
“聽他的,醫術這方面,當今世上能勝過他的不出五人。就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那也得試試。”
活魯班這會兒倒是表現得很是淡然,反正他們白家的人都出手了,他也可以在旁邊好生的看着。
當年據傳醫中聖手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那就好,請問白大夫咱們需要準備些什麼?”顧景天立刻點頭。
“大劑量的水銀還有硃砂每樣各一斤,放在燒開了的水中。然後放進浴桶,我再加上一些草藥,把患了病的病人放在那個浴桶當中,先讓他泡一泡。”
“這個……這是要藥浴?”夏雲霓有些難以理解。
鼠疫這種傳染疾病,應該是要內服的吧,幹嘛要泡在浴桶當中呢?
“要用滾燙的水,他們本就有毒素,被熱水激發身體當中的那種傳染東西,接下來再內服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
“好。”夏雲霓對於這些也不瞭解,只是覺着人家看上去就這麼精通這一道的份上,還是趕緊吩咐着下人跑去做了。
不到半個時辰,燒的滾燙的水加上硃砂還有水銀,以及那些中藥草,就紛紛的放在了浴桶當中,屋子裡面頓時瀰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你們先出去,硃砂和水銀都是劇毒之物,聞久了對身體不好。”
“白大夫,那你……”
“我常年和毒物打交道,這些東西並不放在心上,等水溫變得低了一些,就把第一個傳染的病人擡進來。對了,把這兩個給待會擡病人進來的捕快帶上。”
白玉很冷靜,舉止極爲從容。
“好,那就有勞白大夫了。”
從他手中接過那兩張類似於面紗的東西,不過一拿到手中,夏雲霓就能夠聞到一股很明顯的中藥味,應該是被薰過了,到時候可以隔離硃砂還有水銀帶來的毒素。
趁着剛纔他們已經離開的功夫,白玉飛快的從腰間拿出了銀針。
把第一個感染了鼠疫的病人身上的各個大穴都插滿了銀針。
等水溫差不多,藥草也已經完全的融入了進去,這纔對着外面揚聲喊道,“進來兩個人,把那個病人擡到浴桶當中去!”
“是!”有兩個身強體壯的捕快這才趕緊進去,把第一個患病,現在全身已經開始有些發脹的病人放在了浴桶當中。
那病人雖說是在昏迷當中,不過也能夠感覺到那水溫有些燙,有一點難熬的發出了幾聲聲音。
白玉趕緊把人固定在旁邊,用金針在已經進入的地方緩緩的旋轉,每一次抽出都能夠帶出來好些青紫色的東西,一看就知道,身體裡面的毒素已經積聚了許久。
“師叔,這位白大夫究竟靠不靠譜啊?咱們認識他實在是挺巧合的。”
夏雲霓對於這點還是有些擔心,而且房門一直緊閉着,他們什麼都看不到。然而對方用硃砂和水銀這種東西,一想就覺得很奇怪好不好?
“別擔心,光是想着他放進藥桶裡面的藥物,就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那些藥拿出來可都價值千金啊。”
活魯班剛纔也是聞到屋子裡面的那一股藥味的。
雖然說他對於醫術不怎麼擅長,到底也是看多了之前師傅還有各個師兄弟他們切磋時候的東西,對於藥材也是一知半解。
別的不認識,光是朱雀果那一味就已經足夠名貴了。
“師叔,你知不知道那一位白大夫究竟是什麼來歷啊?看上去很神秘的樣子。”
“你對他感興趣,倒不如對他身旁的那個女子感興趣。”
活魯班摸着下巴,眼神意味伸長的看着這會兒正坐在那個院子當中的一個小小角落的若雪。
她眼睛雖然看不見,不過卻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我知道若雪姑娘長得很美,不過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啊。”夏雲霓承認自己孤陋寡聞了。
“她的來歷,其實我也不敢說一定是真的,到時候等白玉出來了,你再問問就是了。”
“哦,好。”雖說心中是有一肚子的疑問,不過畢竟白大夫人家在裡面救治病人,再怎麼緊張都按耐住了。
可是,那第一個被擡進去的病人,在裡面一泡就是兩個時辰。
顧景天幾個人在外面等的都有些着急了,在院子裡面轉了好多圈。
在看到那一扇緊閉的木門突然打開了,白玉走出來的時候,額頭上甚至都剩着些微的汗珠,在外面等着的人立刻就圍了上去。
“白大夫,現在情況如何了?”
“剛纔來的那兩個人,來把病人擡出去,就在院子當中給他安排一張牀,一定要保障空氣流通。”
“好,來人,快去!”縣令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剛纔那兩個捕快再次把人給擡了出來。
這一看才發現,和剛纔的差別已經有很大了。
那個第一個患了鼠疫的病人因爲病情在不斷的發展,全身已經出現了些許的腫大,而且擡進來的時候就連臉也腫的和個饅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