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補好了這一章,馬上倒向牀。人在外地,想吃家鄉的梭子蟹炒年糕。陶小秋愁容滿面地推開了門,連個招呼個沒打就一頭拱進了陶李氏的懷裡。“娘,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孩兒他爹愣是個死腦筋,他娘嚷着分家結果他才弄到那麼二吊銅錢,連大屋也是給老大老三爭了去,當初說好的一屋分仨,這下老太婆仗着老三還沒結親說要留着給老三娶媳婦用。這麼多年我在他家可不是巴巴盼着分家這一天,結果孩兒他爹還死命護着老三,他怎麼不想想家裡還有四個張口吃飯的小娃呢?誰不知道他三弟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到現在也沒肯有個姑娘願意貼進來,我可不應這樣的分法!這幾日割稻僱的幫手還是向大姐借的錢,我們家也算是緊巴巴過着日子,分了家還要自己蓋房子,這蓋房的銀子是要去偷還是要去搶纔有啊!”
陶李氏原本是坐在牀邊給兩個小傢伙搖蒲扇,免得他們長痱子,這一聽親家這麼不把自己閨女一戶當回事當下就來火了。陶小秋可是幾個姑娘裡最討她歡喜的一個,陶小秋小的時候陶李氏回回上集市都要把她捎上給買點芽糖啥的,嫁出去的女兒也是親孃心頭上的肉,有人欺負自己閨女還不跟那人徹底來勁?
陶李氏停了手中的蒲扇,咬牙切齒道:“就知道她老太婆不是東西,咋能說娶親就把原該分你的屋給了老三!”她把陶小秋一雙手攥在手心裡,搓得熱乎乎的,轉而又語重心長地說:“娘畢竟是你本家的,分家啥的說到底也是分你婆家的財物,娘不好說什麼,這事得三女婿硬氣起來,他要是不同意這麼分,鬧到族裡也是有理的。”
陶小秋聽了陶李氏的話眼淚就齊刷刷地滾了下來,恨鐵不成鋼道:“我就是被他這個死腦筋給氣的!他硬說三弟如今這麼遊手好閒多少也是他這個當哥的從小給慣的。我說他‘你頂多也就是個年長八歲的二哥,頭上還有大他十來歲的大哥呢,又不是親爹,你寵個啥勁?!’結果這挨千刀的上來就揍了我一拳頭,現在肩上還腫着。”她從裡衣內掏出一塊帕子擦起淚來,一邊擦一邊接着說:“娘,我要不是真委屈得狠了我也是不敢回家把這些烏七八糟的事說給你聽,惹你不痛快,但現在我真是肚子裡一淌的苦水沒地兒倒啊!要是跟大姐她們說還不把我家往低裡貶去,弄得我差上她們家一截?”
陶李氏會意地拍拍她的肩,陶小秋一下子齜牙呼痛:“娘,痛着!”
“真打那麼重?”
“真!他下手從來沒輕重,家裡四個孩子哪個沒被他揍得鼻青臉腫過。”
陶李氏不說話了,看着牀上躺着的兩個睡的嘛香的娃又給搖起了輕風,她微微擺動手上的扇子,又轉過頭來對陶小秋說:“秋兒啊,聽娘一句勸,得多得少還不如早分了。娘年輕那會多想你奶奶跟你爺爺早點分家,結果頭髮都白了也沒從你爺爺奶奶嘴裡聽到分家兩個字。出去單過鐵定比現在一大家人住在一起舒心,娘瞧準你大嫂他們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又仗着長房的名分哪裡能讓你這做老二的得了便宜?再說你跟三女婿又都是勤快的,熬兩年也就過來了,娘可是熬了一輩子等你爺爺奶奶兩腿蹬天了才過上痛快日子,可老了有老了的煩心事兒,想痛快也痛快不起來了。這妯娌間處得好是緣分,處不好就是緣孽,娘年輕時候可是受過不少氣也沒少爲這事挨你爹的打,聽孃的,早分了,日後誰家紅火誰也沒資格眼紅說閒話討好處。”
“可……”陶小秋也不是不明白這個理兒,這麼多年在婆家婆婆跟大嫂是把她壓得死死的,就連家裡幾個小姑沒出閣前自己在她們面前低着頭做人。媳婦女兒的待遇可不是天差地別,媳婦在婆家做牛做馬哪個會說好?只說是本分。做得少了,稍有不當就要被婆家人指指點點,夾着尾巴處處討好的日子她也是不想再過了,於是她狠狠心一咬牙說道:“娘,就聽你的,分!”
陶李氏擡頭瞅了她一眼,見她面色堅定才吐了口長氣:“你想明白就好。”
“娘,那我先回了,就這麼跑出來回去鐵定要被罵死了,家裡的農活還多着呢。”
“別,別急着走,阿莞她孃舅今兒來,我瞅着是提溜了不少好東西來,你帶點回去給外孫他們使。她舅上回提溜來的全是稀罕玩意,有的是見也沒見過,精貴着,娘去瞧瞧她舅走了沒,走了就給你挑點來帶走,你先擱屋裡等等。”
“噯。”
陶莞這邊剛送李德仁一家到村頭,一路上被常欣這個滑不溜丟的小泥鰍纏得渾身都發起癢來了。這丫頭死活要留在陶家住上幾天,可這段時間家裡正農忙,屋裡也是亂七八糟的來不及收拾,實在是不好讓她留下來,不然陶莞也是很喜歡常欣這個開心果在自己身邊跑跑跳跳的。告別了他們仨陶莞又在村頭站了一會目送他們坐着牛車遠去的背影,她一轉頭又看見了村頭那棵高大的老柳樹,綠枝濃茂,碧得就跟能掐出油似的,一樹青華,那上面鮮少沒有掛着紅耀耀布頭的時候,今天居然被她趕上了。
陶莞心情舒暢地小跑着回家。
陶莞回到家想收拾一下前屋裡堆的包裹,哪知道地上的包裹居然少了大半,她第一個反應是家裡遭賊了。她心慌慌地想跑去通知陶李氏,想着陶小秋還在她房裡就不好大驚失色的,就先敲了敲陶李氏的門。“奶奶,是我。”
“進吧。”
陶莞跨進了門檻,往屋裡一瞟,哪裡還有陶小秋的影子,於是頓時會意過來是陶李氏把那些東西給陶小秋帶走了。
“啥事?”
“沒事,我來看看大寶小寶醒了沒,醒了就把溫着的迷糊糊端來給餵了。”其實她心裡還是有一些不痛快的,畢竟每次李德仁那東西過來她都沒有親手拆着看看到底有什麼,而且這些東西她肯定也用不上多少,絕大多數還是要給陶李氏和陶大友他們的。但她轉念一想又自嘲起來了:自己是不是代入感太強?李德仁是“陶莞”的親孃舅,她陶媛媛頂多也就是個冒牌貨,有什麼好爭的?說到底也是李德仁心地好,不然她哪有機會遇見這麼好的孃舅,讓自己在這個時代感受到親人間的溫情?
陶莞定了定心神,這麼一想也就心思隨意起來,道:“奶奶,我先出去了啊,您歇着。”
沒過多久陶大友和何花便回了到家中,陶大友去井邊打了一盆水就往身上潑,一盆涼水下來好不酣暢。何花也卸了身上的行頭換上乾淨的衣服去竈房張羅晚飯。飯已經炊上了,就剩幾個菜還沒炒,她剛從地裡下來又摘了一把香菇菜,這會攬起袖子洗好菜就準備下鍋去炒。
夏天的時候老陶家吃飯多在院子的露天下吃,陶莞會幫着她老爹把八仙桌擡到外面。一來是夏日光線暗得遲,在外面吃光亮些,二來傍晚的時候暑氣也散了許多,有些微風,好吹涼。
一家人裡裡外外忙着晚飯,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坐上桌時也是半刻鐘之後了。
陶莞有些狗腿地端上了自己事先偷偷蒸好的臘肉,她看着飯桌上的人眼睛幾乎都是一亮,心底是說不出來的愉悅。今兒李德仁來給包了幾片臘肉來,她瞅着不錯就下鍋蒸了。
“爹,今天孃舅來過了。”
陶大友的筷子頓了頓,“是你孃舅還是小寶的孃舅?”
陶莞一愣,沒想到這一層,注意到何花的神情有了變化她趕緊說:“是我小娘舅,又提了好多東西來。”
陶李氏咳了一聲,用筷子蘸了蘸臘肉汁放在小寶嘴上點了點,漫不經心道:“今兒你三妹也來過。”小寶估計是被臘肉汁鹹到了,小臉上的肉霎時擰巴在一塊,還吐着小舌頭,掙着兩隻小手直撲騰。何花見狀忙把孩子接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娘,三妹來說啥了?”
“沒啥,就她婆家分家的事,娘已經給她說明白了,你妹妹心大着,說說就能通。”
陶大友點點頭,想着自己的三妹是個活腦筋的,幾個姐妹裡就數她最機靈,又問阿莞:“你孃舅可有說啥?”
“沒有,就是來瞧瞧,本來是要見見何姐姐的,知道家裡這幾天忙坐坐也就走了。”
一家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時不時有路過的鄉人往裡瞧瞧打聲招呼,見着關係好的,陶家人就會客氣地招呼進來喝杯酒,有眼色的人都知道是客套話,哪裡真會進來討一杯酒,在門外說上兩句也就走開了。
吃過晚飯,陶莞又去切了幾塊西瓜到院子裡來,一家人的小日子總算和和美美起來。天色越暗,心卻越亮、越暖。
陶莞幫着何花收拾碗筷,偶爾從竈房的窗子探出頭往院子那邊瞧去,見着奶奶逗着孫子,老爹抱着女兒,晚風送爽,手裡轉洗着碗筷,嘴上卻不自覺哼出了歌。
何花在擦拭竈臺,聽見她哼的小調,笑着隨口問道:“哼啥呢?怪好聽的。”
陶莞露出兩排白牙,也笑着回道:“瞎哼哼,樂歪歪。”
何花撲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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