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夏小蟬喜滋滋沉迷在發財中這個喜訊中的時候,在小院外,卻傳來叫嚷聲。
“兒啊,娘給你做了糖水雞蛋來了,兒啊,求你給娘一個機會,讓娘好好照顧你,讓你吃一點。”
夏小蟬一聽這個聲音,面上就滿臉的驚訝之色,這房氏怎麼忽然給她送起糖水雞蛋了?
說起來,在前世最風光的時候,她也沒有吃過親孃的糖水雞蛋。
她這個親孃啊,最是自私刻薄不過,自己就是她手裡案板上的肉,隨意她拿捏習慣了,她根本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只想用時候就用,不想用的時候就丟在了一旁。
伴隨房氏的叫嚷聲,此時,村子裡閒着的婦人都走過來看熱鬧。
“喲,房氏,你怎麼捨得給人送糖水雞蛋來了?”
在鄉下,這糖水雞蛋可是好東西啊,先不說糖了,糖在古代是很珍貴的,窮人一年到頭,都捨不得吃一點糖,雞蛋更是拿來賣錢,好靠着這點收益買點鹽什麼的。
所以,對於房氏端着熱騰騰的糖水雞蛋來給一個曾經棄若敝屣的女兒這事,不少人都表示太陽打西邊出來,有熱鬧可看了。
房氏對於村子裡人的調侃根本不在意,她冷哼一聲,擠出幾絲笑容,做出一副慈愛的模樣,道,“當年窮啊,一大家子都要吃喝,嗚嗚,我真是不不得已才……總之,如今日子好過了,我……我要好好補償我那苦命的閨女,嗚嗚,誰叫她嫁了一個傻子呢?總要讓她把身子養好,好生下個一兒半女纔是。”
對於房氏說的話,不少人都當看笑話。
這又不是災荒年,並沒有哪家賣兒女的,也就這房氏刻薄,捨得把這樣勤快肯幹的閨女推入火坑。
“夏小蟬以前在家裡也沒見你多心疼啊,嘖嘖,如果人家修了大房子,出入使喚奴僕,你這做孃的倒是心疼了。”
房氏臉色一陣青白,怒道,“我心疼我女兒怎麼了?關你這個老貨啥事?我……我咋就不能心疼我女兒啊?這成親快大半年了,都不能生下一個孩子,我這不着急了嗎?我老夏家的閨女,可不能因爲不能生,就去坑害人家,我老夏家都是厚道人,不會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喲?那房氏是要好好給你閨女養身子,好生孩子了?”
“哼,那是當然了。”
說着話,房氏就再次對着大門嚷着。
伴隨房氏的叫嚷,此時,屋子裡的夏小蟬已經聽見了她說話的聲音了。
夏小蟬身邊的丫鬟道,“夫人,這位……房氏,如今可是端着糖水雞蛋在做出一副慈愛的模樣呢,如果你不把人接進來,倒是落下一個絕情的名聲啊。”
夏小蟬聽了這話,涼薄一笑,道,“既然是她的一片好心,那你們就去把糖水雞蛋接進來吧,只是人就不讓進來了。”
於是,片刻以後,夏小蟬身邊的丫鬟就來到房氏身邊,道,“房氏,我家夫人多謝你的雞蛋了。”
說着話,接過糖水雞蛋就進了屋,且把院子門“砰”的一聲關了過去,多餘的話卻一句都沒有。
在院子門被關上以後,一旁的房氏有些傻眼了,不可置信的道,“喂,就不讓我進去看看我閨女嗎”
院子裡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我家夫人都說了,這位夫人不是要表達心意嗎?既是誠心誠意,想必不求回報了?夫人拿些俗物,倒是玷污了這位老夫人的好心,所以,以後老夫人只管送東西,爲了不玷污這位老夫人的好心,夫人也只能勉強受着了。”
小院子裡這一番一說出來,本想進那大院子裡佔幾分便宜的房氏,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這……這個殺千刀的……”,她還沒有罵完,一旁的夏明珠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她默默走了。
房氏走了以後,村子裡的人見她竟真的好心送了雞蛋,且沒有佔到便宜,不由都大爲驚歎,當然,也僅僅是驚歎而已,回頭,大家一轉身,就都散開了。
在房氏回夏家院子以後,房氏惡狠狠的道,“這個殺千刀的死丫頭,天生就是一個黑了芯子的狗東西啊,生下來就應該丟進尿桶弄死她纔是,閨女啊,你剛纔就不應該攔住我,她吃了我的糖水雞蛋還不讓我進門?真是一個狗東西。”
夏明珠眼睛一閃,道,“娘啊,姐姐雖然收了你的糖水雞蛋,但是她肯定會感激你的,想必回頭就會給你送東西來的,娘啊,那可是糖水雞蛋呢,那些糖娘都捨不得吃,姐姐本是孝順的女子,想必肯定會送更好的糖和吃食來的。”
房氏惡狠狠的呸了一聲,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在一旁探頭探腦,道,“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一貫的冷血,她纔不會管老孃死活,兒啊,也就你心善,凡事都把她往好裡想,她芯子裡就壞透了,兒啊,你以後可不能上她的當了。”
“娘,你放心,女兒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的,女兒以後讓娘吃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
“還是我的明珠好。”
夏明珠一頓,正要說什麼,此時,恰好聞着一旁櫃子裡傳出來的燻肉的油膩味道,她只覺一陣反胃,嘔的一聲,便對着一旁嘔吐起來。
夏明珠早晨吃了一個雞蛋羹的,這番嘔吐,卻一下把肚子吐得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一旁的房氏愣了一下,臉色一變,道,“兒啊,兒啊,你不會生病了吧?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快,讓娘給你好好看看。”
夏明珠臉色一僵,下一刻,趴着又開始乾嘔起來。
直到黃水都吐得一乾二淨,她這才氣喘吁吁的站了起來。
在不遠處,大嫂陳氏陰陽怪氣的道,“看這大勁,不會懷孕了吧?看着可真像。”
夏二虎新娶的媳婦汪氏本在掃在地上的雞屎,聽了這話,眼睛一閃,只當沒有聽見,眉頭越發垂得低了。
房氏和夏明珠聽了這話,臉色卻越發的難看了。
尤其夏明珠,她想起那梅花林裡發生的事情,臉色一下變得越發慘白。
房氏在一旁“呸”了一聲,惡狠狠的道,“陳氏,你安的什麼心?你這是要毀掉我閨女的名聲嗎?好你個惡毒的婆子,我要讓我兒子把你休掉,把你這個賤人立即休掉!滾,你個賤人立即滾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