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可不管夏小蟬長沒有長好看,夏小蟬一出現,她看着夏小蟬穿的那一身衣服,眼睛一下睜大了。
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這個死丫頭竟然穿着鑲嵌了寶石的靴子,那可是綠寶石啊,得值多少錢啊?而且,這死丫頭的披風,竟是一大件皮毛的,看着就暖和,那雪白的顏色看得她都想觸摸一下,再看那死丫頭頭髮上戴着的金簪,嘖嘖,那閃爍的金色可真美啊,實在太晃動她的眼了。
這個死丫頭明明是一個天生的賤命啊,憑什麼她穿金戴銀憑什麼她十指不沾泥?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便生出了一種憤恨。
她都還沒有過上好日子呢,她甚至還穿着補丁的舊衣,這死丫頭倒是一身的富貴,憑什麼?
她當即惡狠狠的道,“死丫頭,你出來了?你要真知道廉恥便趕緊跟我回去。”
等跟了她回去,那死丫頭手裡的鋪子,她一定要拿到手,到時候,穿金戴銀的就是她了。
一想到那日進斗金的鞋鋪子,房氏眼睛裡就冒着金光。
夏小蟬聽了房氏理所當然的話,嗤笑一聲,淡淡的道,“房氏,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回去了。”
房氏惡狠狠的道,“回去?你回哪裡去?你回去害得人家斷子絕孫嗎?夏小蟬,你不能這樣歹毒,雖然人家是一個傻子,雖然人傢什麼都不懂,但是,咱們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你快跟我回去,不要做出有損老夏家名聲的事情。”
夏小蟬聽了這話,掃了她一眼,道,“回去?我不是已經被賣掉了嗎?房氏,你打算怎麼向魏老爺交待?給魏老爺兩百兩銀子?”
房氏惡狠狠的道,“你先跟我回去,不就是兩百兩銀子嗎?魏老爺是大官,是好人,人家怎麼會看中這兩百兩銀子?你先跟我回去,銀子我們慢慢想法還。”
反正魏老爺不再這邊,這冰天雪地的,根本不可能趕回來,至於那吳仁小傻子?反正是一個小傻子,什麼都不懂呢,只要哄哄,還不是一樣哄過去了嗎?只要把夏小蟬哄回夏家去,把夏小蟬拿捏在手裡,不說兩百兩銀子,金山銀山都有啊。
房氏的這番打算夏小蟬雖然不知道,但是,夏小蟬又不是傻子,自然猜測得到。
夏小蟬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裡戾氣一閃而過,本想相安無事,這親孃倒是好,不但給自己按上一個不孕的名聲,要把直接往死裡整,竟還要把自己帶回去拿捏。
以夏小蟬兩世對人性的瞭解,這真的帶回夏家,如果拿不到那鞋子鋪子,房氏只怕弄死自己的心都有。
弄死自己那個人即使不是房氏,也可以是老夏家裡的其他人。
這,就是她夏小蟬的親人,有血脈相連的親人。
貧窮又自私惡毒,他們好像寄生在她身上的螞蝗,非要把她吸附得一乾二淨,直到最後一滴血脈都被吸收完,纔會放過她。
從重生以後,夏小蟬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自己的家人,可是此時此刻,她忽然就笑了一下。
她陰沉沉的道,“房氏,你確認要叫我跟你回家?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成全你!”
房氏被她的笑容笑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心裡生出一種恐怖,好像被惡鬼纏繞上似的,不過,在看見夏小蟬拿一張風光雯雪一般的面容,她冷哼一聲,一下把剛纔的感覺歸咎於天太冷,自己穿得太差,吃得太少的緣故。
房氏冷哼道,“死丫頭,你當然要跟我回去,不然,你留下來幹啥?生不出來的女人是什麼女人?你還不覺得你夠丟臉?”
夏小蟬眼底毫無波動,淡淡看着她,用一種毫不生機的目光掃過她,正要說話,此時,高大的小傻子帶着侍衛熬一等人走過,小傻子一把抓住夏小蟬,道,“蟬兒,哪裡都不許去,不準離開我。”
說着話,攬住夏小蟬的腰身,便帶着她往屋子裡走。
每個人心裡,都住着一個魔鬼,夏小蟬的魔鬼是她的親人,就在重生以後,一再的隱忍以後,面對房氏的嘖嘖逼人,如果不是小傻子忽然出現,只怕她剛纔都想要打開那個魔鬼,讓魔鬼在這世上毀滅了。
小傻子的出現以及溫柔體貼,一下讓夏小蟬回過神,夏小蟬愣了一下,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在夏小蟬身後,房氏急了,道,“喂,死丫頭,快回來,跟我回去。”
小傻子轉頭,沉沉看着房氏,道,“蟬兒是我媳婦,她只跟着我,她哪裡都不會去。”
房氏愣了一下,眼珠一轉,哄道,“哎喲,小傻子,她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一點都不好玩呢,你要喜歡小丫頭,嬸子給你一個小丫頭陪着你玩好不好?就……就夏大丫頭,就那大丫頭給你玩好了,那丫頭能說能跳,可比這死丫頭好多了。”
成日裡被打罵的夏大丫從人羣裡跳出來,道,“我願意,我願意去小傻子家裡,小傻子,我去你家裡吧,夏小蟬,你快滾,我可好玩了,小傻子喜歡和我玩,小傻子,等着我陪着你玩,我只要天天吃肉,天天穿有寶石的鞋子,天天帶金簪就可以。”
夏大丫說着話,還一臉怨毒的看着夏小蟬,好像恨不得夏小蟬立即死掉似。
小傻子眸子一冷,惡狠狠看着夏大丫,在夏大丫身子都發抖的時候,小傻子這才淡淡的道,“你這樣的……是個什麼玩意?真是不要臉!”
就小傻子的身份,也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葩。
依着小傻子平時的性格,只怕一腿踢上去,把這樣的人有多遠踢開多遠,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小傻子再也不耐煩多看這祖孫二人一眼,只摟着夏小蟬走入了院子。
在他們身後,房氏和夏大丫追過去想要撒潑,結果熬一走過來,像提小雞似的提起這兩人,便朝着遠處走去。
“喂,喂,放開我們,快放開我們!”
任由兩人掙扎,熬一根本不會理會,直到把兩人帶到西山,他這才丟下兩人走了。
兩人在風雪裡被凍得瑟瑟發抖,等走回家,腳都麻木了,第二天,兩人的腳就變得又紅又腫,被癢麻折騰得哇哇大叫,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