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此時正是下朝的時候,看着赤身插上荊條跪在大殿前的熬星語,所有大臣的臉色都很複雜。
再是皇子又如何?作爲一個失敗者,日子過得比平民還不如啊,這一有個風吹草動,還不是隻有立即來請罪?
這要皇帝心情好,還能活命,皇帝如果心情不好,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自從皇帝立了太子,曾經的忠義王爺,身份變得非常尷尬。
曾經向着熬星語靠攏的人,都轉頭投向了太子。
此時,在下朝的路上看着落魄的熬星語,所有人的心情都很複雜。
太子眸子一閃,看向熬星語,道,“二弟,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打扮成這樣?”
熬星語身材很健美,要說唯一的缺點,大概是身體上,有着一大片的傷疤,而其中的一個傷疤最爲突出,從腹部往上刺在胸口,這要差一點點的距離,就會刺穿熬星語的胸口,也會讓熬星語活不成命。
熬星語淡淡看了居高臨下的太子一眼,垂下眼簾,道,“太子殿下,我妻子出生鄉野,不會說話,如果得罪了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心裡冷笑連連,面上倒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只是說出來的話,則不是那麼一回事。
“二弟,女人不懂事,這可是會嚴重影響二弟的生活啊,二弟,不如哥哥給你賞賜幾個美人?至於恕罪不恕罪的,二弟又沒有得罪我,何罪之有?”
熬星語垂下頭,不再說話,太子慢悠悠的道,“我母妃心口疼,陛下已經趕過去了,二弟要跪,這就繼續跪吧。”
說着話,太子轉頭就走了。
很快,空蕩蕩的宮殿就只剩下熬星語一個人。
熬星語這一下跪,午飯也沒吃上,直接從中午下跪到日暮。
到了日暮的時候,有個小太監走過來,端着一杯燕窩粥,道,“王爺,這是陛下賞賜給你的,快喝下吧。”
熬星語看了這個小太監一眼,眸子一沉,道,“本王既是來請罪,自是要認清自己的錯誤,在父皇沒有免除本王的罪責以前,又怎能享受食物?端下去吧。”
這小太監急了,忙道,“王爺,你身體總要補充一些食物,這才能夠繼續向陛下請罪啊。”
熬星語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你把這茶水放在一旁,等本王堅持不住的時候,本王再喝下它吧。”
“這……這……”,這小太監目光閃爍,熬星語冷冷的道,“怎麼?本王晚一會兒喝燕窩粥都不行?”
“不,不,王爺,你誤會了。”
說着話,太監放下燕窩粥就走了。
而接下來,直到宮門關上,也沒有人來通知熬星語。
熬星語雙腿跪得有些發麻,他知道,再這樣跪下去,自己的雙腿肯定就廢掉了,好在他大腿內早已有了準備,當下,他垂着手把膝蓋處的前後調整一下,褲子後面的厚棉花做的棉球就墊在了他膝蓋前。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太累了調整一下膝蓋而已,根本沒有人又任何的懷疑。
熬星語這一下跪,直接貴到了第二天早朝時間,他一天一夜,米粒未進,不過,他卻沒有動跟前的茶水。
前來早朝的大臣看着他,都不由搖了搖頭。
等皇帝來的時候,熬星語從袖口拿出一封血水,請求前來上朝的諸葛宏給他轉交了這一封血書。
當血書轉交到印務皇帝跟前,英武皇帝看到血書上的內容,眸子沉了沉,沉吟片刻,淡淡的道,“不知諸位愛卿對我那兒子負荊請罪,有何看法?”
太子妃張茹茹的父親立即道,“陛下,忠義王爺羞辱太子,如果太子尊嚴受到挑叛,這以後,世人又如何看待太子?”
一旁的魏國舅立即冷笑一聲,道,“忠義王爺羞辱太子?怎麼羞辱太子的?太子的一個通房丫頭逼着忠義王妃去太子府赴宴,這尊卑有別,堂堂一品命婦,竟不能拒絕一個毫無品級的通房丫頭的邀約?陛下,忠義王爺也是你的兒子,請你好好看看吧,看看忠義王爺過得有多苦。”
張丞相淡淡的道,“什麼通房丫鬟的邀請?不過是內宅婦人找藉口,想要羞辱太子陛下而已。陛下,請你一定要做太子做主。”
魏國舅道,“陛下,忠義王爺就在外間,是非曲直,陛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英武皇帝想到這二兒子下跪了一天一夜,聽說米粒未進,他倒要看看這個兒子到底是在做戲,還是真的來請罪?
英武皇帝是一個多疑之人,想到這裡,他立即道,“既然如此,諸位愛卿就跟着我前去看看忠義王爺的說法吧。”
話音一落,便朝着前方走去。
等出了大殿,在大殿外,立即看見了熬星語孤零零下跪着,熬星語嘴脣乾裂,臉色很難看,神色木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英武皇帝先看見的,便是熬星語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他眸子一眯,不由道,“老二,你這些傷口怎麼來?”
熬星語頓了頓,道,“父皇,都是小傷,不……礙事!”
說着話,他好像很激動,手臂一動,一下把那燕窩粥碰倒了。
在燕窩粥碰倒以後,甜膩的味道讓周圍的人都是眼神一跳。
英武皇帝很生氣,本來以爲這兒子真的誠心下跪了一個晚上,不想,竟還帶着燕窩?
英武皇帝很愛養鴿子,這大殿外,經常自由飛翔很多鴿子,燕窩一倒地,味道立即吸引了鴿子,幾個鴿子一飛下來,就快速吃那燕窩粥。
英武皇帝則陰冷的道,“好,好,好得很,不是說來請罪?我的好兒子既然來請罪都有燕窩粥喝,我看,這罪,你也不用請了。”
這話一出,一旁太子一系臉上都各種得意,而魏大人等,臉色卻一下變了。
“父皇,我沒有!”
英武皇帝陰沉一笑,便要轉身離開,而此時,一旁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啊!鴿子死了!”
熬星語也嚇了一大跳,看着一旁剛剛吃了燕窩粥的鴿子,他臉色慘白,喃喃道,“父皇,我都子請去除封號,貶爲平民了,難道,難道還不能讓兒子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