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既新朝五年。
在這一年年底,以唐先生爲主的大儒編寫的新潮律法,因律法完善公證,律法健全而被採用,最終,唐先生等人都被記錄入了史冊,唐先生也因此直接進入了吏部,因以前的吏部侍郎告老回鄉,唐先生被直接封爲吏部侍郎。
因此同時,因翻過新年,太子便年滿十四周歲,所以,太子的生辰,也在同年被擡上了議程。
在皇宮內,皇帝對夏小蟬道,“蟬兒,對於小糰子,我們還可以多留幾年,反正朕的女兒不愁嫁,不過對於太子,我們得早些爲他挑選太子妃纔是。”
夏小蟬點頭,道,“對於太子,陛下有什麼打算?”
皇帝想了一下,道,“京城裡適齡的女孩,倒是都畫了畫像送上來,不過這人品氣質,不是一副畫就能看的,朕讓人把畫都送來,蟬兒先挑選一番,等有了目標,蟬兒再挑選人進宮見見,如何?”
自從蕭老夫人和彎彎郡主等人的落得那樣一個下場,這京城裡的名媛貴婦,便沒有什麼人敢調叛皇后的權威了。
而京城裡的勳貴世家,對於在皇帝身上打主意這種事情,也漸漸熄滅了這樣的心思。
不過這京城,從來都不少攀龍附鳳的,帝后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所以,所以,從表面看,太子繼位變得理所當然。
而在這種理所當然之下,很多人自然看到了天大的機會。
畢竟太子可是到了適婚年齡了啊。
一旦成爲太子妃,這可是未來的皇后,對於很多勳貴世家來說,這樣的好事是很有誘惑力的。
夏小蟬最近過着很平靜的日子,曾經和熬星語的隔膜,好像從來沒用過發生過。
而經歷了那麼多以後,夏小蟬最近忙着收復人手,安插人手,日子一日過去,她過得還算不錯。
夏小蟬想,人總要向前看的,所以,不用糾結太多,凡事吧,只要日子能過,就這麼過着。
在唐先生成爲吏部侍郎以後,其實作爲一個母親的角度,夏小蟬是想把唐寶兒說給太子做正妃的。
唐先生是清流,現在正得熬星語重用,會被扶持起來和勳貴世家抗衡。
平衡,纔是帝王要術。
所以,唐先生的前途是不容否定的,通過編寫律法,他在清流之中很有聲望,再加上他以前的那些謀算,幾乎北地的貧困學子,都以他爲首。
當然了,更爲重要的,他對夏小蟬的忠心是可以肯定的。
在這天晚上,夏小蟬在吃完晚飯,等太子來給自己請安的時候,夏小蟬便道,“馳聘,你覺得唐寶兒如何?”
熬馳聘本來請安以後就打算離開的,沒有想到自己母親會問這個問題。
熬馳聘和夏小蟬的關係一直都淡淡的,即使夏小蟬平時噓寒問暖,但是熬馳聘依然對她不冷不熱。
夏小蟬是知道之前太子的選擇的,也因爲這個緣故,即使作爲母親,即使想要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但是夏小蟬卻漸漸對熬馳聘不如以前那般的低聲討好了。
不過,她想把唐寶兒說給熬馳聘,倒是真的爲他好啊。
從政治利益,熬馳聘要想把太子的位置坐穩,還是需要娶一個忠心又強大的朝中官員的女兒的。
唐大人只有唐寶兒一個女兒,沒有後族過於強大進而威脅皇權的可能,所以,娶唐寶兒是最好的選擇。
熬馳聘頓了一下,這才道,“唐寶兒?不就是一個窮書生生下的野丫頭嗎?不覺得怎樣。”
夏小蟬驚訝張大嘴巴,沒有想到熬馳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夏小蟬道,“太子,你年齡也不小,也要說親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你父皇這裡找人畫了一些畫像,你可要看看?”
熬馳聘聽了這話,一下睜大眼睛,愕然看向夏小蟬。
片刻,他垂頭,譏諷一笑,神色不明,道,“母后看中了唐寶兒?”
夏小蟬沉默道,“我希望你選一個稱心如意的。”
熬馳聘道,“我想要選擇什麼樣的都可以?”
夏小蟬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熬馳聘會說這樣的話,道,“我這裡有畫冊,你可以在畫冊裡挑選,這太子妃的人選,非同小可,我希望你在選一個可心女子的同時,也是一個對的女子。”
夏小蟬覺得婚姻這種事情,總要看得順眼,自己喜歡才完美,雖然她的熱臉京城貼着熬馳聘的冷屁股,但是在爲了熬馳聘好這種問題上,她還是一向盡心的。
夏小蟬說着話,就吩咐丫鬟拿了那些畫像過來,讓熬馳聘挑選。
熬馳聘走過去漫不經心打量一番,最終,淡淡的道,“我能帶回去看看嗎?”
“可以。”
“那我帶回去看看吧。”
“也好。”
那每一章閨秀的畫像上,都有這位閨秀家世的介紹,熬馳聘不是小孩子,且跟着熬星語上朝這麼久了,夏小蟬想,他應該自己也懂得挑選。
夏小蟬自認做了對熬馳聘最好的選擇,但是對於熬馳聘來說,這一切卻並不是那樣的。
熬馳聘此時情緒有些激動,眼神有些煩躁。
熬馳聘此時的腦子裡,想到了奶嬤嬤那個柔柔弱弱的孫女兒。
她那麼可憐,那麼需要人憐惜,又那樣的溫柔,那麼的懂事。
不就是出生差一點嗎?可是除了出身以外,唐寶兒哪裡比得上他心中的女孩一個指頭?
不過熬星語知道,如果讓自己母后知道自己和奶嬤嬤的孫女糾纏在一起,只怕她越發對自己冷淡了。
熬馳聘想起奶嬤嬤說的話,神色有些冷。
自己的父皇,已經被自己母后迷住了,變得冷漠無情了,連奶嬤嬤那樣對父皇恩重如山的人,父皇爲了母后都可以拋棄,所以,父皇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爲他爲了奶嬤嬤和吳弱兒,以及以後的前程,他卻必須得忍着。
忍着母親的偏心,忍着小糰子和小圓子掩蓋自己的光芒,不斷奚落自己,讓自己面子丟盡。
在母子二人自認交心的時候,皇宮裡的某處宮殿,一個男人躺在牀上,正在接受閹割洗禮。
是的,只有把男人的那個部件割掉,他才能成爲一個太監,纔會離這一個宮殿更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