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蟬和小寶這一摔,到了晚上,母子兩人竟都發起高熱來。
夏小蟬是大人,等發覺自己身體發熱,全身難受,忙呼喚值夜的宮女。
“來人,快來人!”
片刻以後,宮女慌忙走進來,道,“娘娘,您怎麼了?”
夏小蟬只覺嗓子都火辣辣的,鼻子也堵着,非常難受,道,“我大概病了,嗓子好像在冒着火,去傳太醫!”
話說完,立即有氣無力躺在一旁,“再給我一杯水!”
一個宮女應了一聲,給她遞來一杯水,另外一個宮女慌忙去傳太醫去了。
結果她這邊正難受着,在外間,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夏小蟬心裡下意識生出驚惶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主子發熱了。”
夏小蟬一擡頭,就見莊嬤嬤身邊的宮女一臉驚惶跑了進來。
聽見孩子也發了高熱,夏小蟬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夏小蟬急匆匆站起身,什麼也顧不得,便要朝着外間跑去。
一旁留下的宮女忙給她穿了一件衣服,這才讓她跑出去。
等她來到不遠處小寶的寢殿,在裡間,莊嬤嬤正抱着孩子低聲細語的哄着,孩子應該是極難受的,臉色潮紅,正“嗚嗚”的,有氣無力的哭泣着。
聽見那哭聲,夏小蟬的心口就跟被人擰住似的,直恨不得小寶身上的所有難受都轉移給自己,她只願孩子平安健康。
可是,生病又怎麼可能說轉移就轉移走呢?
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孩子一直在嗚嗚哭着,孩子每哭泣一聲,她心就跟着碎了幾分。
“小寶,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了?”
莊嬤嬤神色着急的道,“娘娘,小主子忽然發起了高熱,必須得儘快看大夫纔是啊。”
“我剛纔已經讓人去宣太醫了。”
莊嬤嬤聽了這話,臉上不但沒有喜色,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可惜夏小蟬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
此時,夏小蟬身後追來的宮女臉上不好看的道,“娘娘,您也病着呢,您得好好休息啊,別過了病氣給小主子。”
莊嬤嬤聽了這話,下意識看向夏小蟬,在看着夏小蟬的臉色以後,她不由焦急的道,“娘娘,你臉色有些不好看啊,快去歇着。”
夏小蟬沙啞着嗓子,艱澀的道,“小寶兒還哭着呢,我沒事的,先哄哄小寶,看怎麼讓他舒適一些。”
頓了一下,又道,“這又過了一會兒,太醫呢?怎麼還不來?”
等她在小寶一聲一聲的哭鬧之中心疼着,且又反覆在屋子走了數圈,這時,外間忽然傳來腳步聲,夏小蟬以爲是太醫來了,忙急切迎了過去。
結果在外間,太醫並沒有跟來,只有那宮女一人。
“太醫呢?”
宮女不敢擡頭看她的臉色,只諾諾的道,“娘娘,外間的侍衛說,陛下吩咐,不讓咱們中宮的人離開這裡,奴婢沒用,沒有請到太醫。”
夏小蟬聽了這話,臉色越發難看。
“你給他們說了小寶發熱的事了嗎?”
“奴婢說了的,可是……可是……”,還有什麼可是的?左右不過是看着她這個皇后已經成爲了棄子一樣的存在,所以,這些侍衛都跟着欺負他們母子。
夏小蟬聽到這裡,只覺心裡生出無限的絕望和淒涼,一時,分外悲憤,竟覺得心裡的天地都崩潰了。
如果小寶真的因病而有個什麼,那麼,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她夏小蟬生下一個孩子來,不是爲了讓這個孩子來這世上受苦的,這孩子還沒有好好看看這世上的風景,如果因此而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這個孩子?
夏小蟬想到這裡,忙跑回寢宮拿了不少的金銀財寶,貴重首飾,一個人跌跌撞撞朝着大門跑了出去。
在她來到大門的剎那,幾乎立即的,站在一旁的侍衛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原來是皇后娘娘啊,娘娘,陛下禁令,中宮的任何人,都不準外出,娘娘請回吧,可不要讓屬下等人難做啊。”
夏小蟬聽了這話,看了看眼前的侍衛,臉色冷淡下來。
她記得這個侍衛,這個侍衛曾經因爲惹惱熬星語,還受到了熬星語的責罰,在當時,是她說了幾句好話,這個侍衛這才免除了責罰。
可是如今,她人還沒有走,茶卻已經涼了。
夏小蟬心裡生出無限淒涼。
果然,這世上除了權勢和財富,什麼都不可靠。
夏小蟬好像忽然從一個夢中醒來,定了定神,對一旁的石頭道,“阮侍衛,本宮知道你的爲難處,你也是秉公執法,本宮自是不會爲難你。這是本宮和皇上唯一的兒子,現在都病着,如果真的有個什麼,只怕誰也但不上責任吧?阮侍衛,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阮侍衛拿去給兄弟們喝點小酒,本宮派個人前去找太醫,阮侍衛只當夜深睡熟,失責一次,本宮和本宮的孩子,自會認下阮侍衛的這個人情,如何?”
這阮侍衛聽了這話,再看着那發着耀眼光芒的南珠,果然心動。
他接過那南珠把玩兩下,道,“好吧,既是娘娘開了口,在下自然要給娘娘面子的。”
當即,他打開了宮門放行。
跟着夏小蟬的宮女忙拿着中宮的令牌急匆匆跑了出去。
夏小蟬看着那宮女的身影,整個人僵立片刻,這才衝着寢宮走去。
在夏小蟬回到寢宮以後,莊嬤嬤正在拿了溫水就過的帕子給小寶擦身子。
夏小蟬想起看過的那一本“天書”,心裡一動,道,“去拿溫水來給小寶泡澡,等泡澡過後,再拿些白酒給小寶腋窩等處拭擦,可以降溫。”
等宮女去準備好這些白酒和浴盆,夏小蟬在另外一個浴盆也泡了一個澡,再讓宮女拿了白酒給她降溫。
等這一切做完,一直哭泣的小寶,果然好了很多,不再那麼痛苦的一直哭泣了,不過依然會時不時嗚咽兩聲。
夏小蟬頓了頓,道,“怎麼花椒還沒有回來?”
那前去請太醫的宮女,名花椒。
在夏小蟬又等了半個時辰,花椒這纔回來。
不過花椒雖然回來了,卻依然沒有帶來太醫。
“花椒,太醫怎麼沒來?”
“娘娘,說是陳貴妃受了驚嚇,太醫都在陳貴妃的寢殿等候着,隨時等着服侍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