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家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已經忙活開了。
房氏聽見這個消息,只覺得心肝兒都是心疼的,這死丫頭,她怎麼敢那野豬肉是自己的,明明是自己的。
“這個殺千刀的死丫頭,明明有肉了,可是不惦記爹孃,倒是給陌生人做人情,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啊,怎麼就生下這樣的不孝子?”
房氏在知道那一隻整整三,四百斤的豬肉以後,聽的眼睛都直了,這個敗家的死丫頭,竟然寧可請村子裡的人吃飯,也不給自己家人,果然天生就是白眼狼,是個養不熟的,果然,還是自己的明珠靠得住啊。
夏明珠聽見自己親孃在怒罵,她低垂了眼睛,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只勸說道,“娘,你別這樣,姐姐,姐姐心裡肯定有你的,她請客,肯定不是故意的。”
房氏聽了這話,不但沒有消掉怒氣,反而更生氣了,道,“什麼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這個殺千刀的,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把她捏死纔是,真是白養了。”
房氏在一旁罵罵咧咧,夏明珠慢吞吞的道,“娘,既然姐都決定請客了,不如,我們過去幫忙吧,娘,你別和姐鬧氣,姐到底是你生的孩子,會給外人看笑話的。”
“什麼?我不和她鬧氣?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辛苦生下她,難道她不應該好好孝順我這個做孃的?難道要我這個做孃的低聲下氣哄她去?哼,也不怕折了壽?”
夏明珠眼珠一閃,道,“娘,可是……這樣不好吧?村子裡的人會不會說什麼?”
“哼?村子裡的人會說什麼?村子裡的人,只會說她目無尊長,不孝順,不懂事!老孃就在家裡等着,等着她來求老孃去吃飯,哼,到時候,老孃要好好的教訓她,讓村子裡的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房氏這番話說出來,臉色越發陰沉,夏明珠冷笑之色一閃而過,垂下頭進自己的閨房去了。
在夏家,也只有夏明珠纔有真正的閨房,裡面的牀單什麼的,都是新鮮豔麗,染着花色的,讓村子裡的人都格外羨慕。
夏明珠進屋子擺弄了一會兒自己的首飾盒,目光一閃,又走出來,對着房氏道,“娘,你說姐姐請了奶奶了嗎?”
房氏本來已經熄滅的火氣,因着這話,一下又升騰了起來。
“誰知道那小賤人有沒有請你奶奶?管她請不請!”
夏明珠眸子一閃,道,“娘,話不能這樣說啊,姐姐要沒有請奶奶,沒有請姑姑,我們作爲家人,要給她做到面面俱到纔是。”
房氏聽了這話,眼珠一閃,一下明瞭了話裡的關鍵。
哼,小賤人,叫你請村子裡的人吃飯,叫你好名字,等譚氏來了,老孃叫你吃個夠!
當下,房氏就朝着譚氏住的屋子走過去。
房氏走進去的時候,譚氏的房門是關着的,且關得緊緊的,房氏敲了很久,直聽到裡面悉悉索索傳來聲音,她這才過了開門。
“房氏,你幹啥?莫不是想偷我老婆子的東西?”,譚氏說話有些惡狠狠,房氏看過去的時候,發現譚氏的嘴角,正好粘着一些糕點碎屑,很顯然,譚氏一個人正在屋子裡偷吃東西。
房氏見了心裡特別的不高興,要笑不笑的道,“娘,你一個人在屋子裡幹啥呢?兒媳婦這不是關心裡,纔來看看嗎?”
“老孃要你關心?收起你的假好心,你一崛屁股,老孃就知道你在想啥,房氏,被想偷我的東西。”
房氏聽了這話,心裡暗恨,正要說什麼,此時,夏大姑的兒子正好在屋子裡喊,“外婆,我吃完了,我還要吃。”
房氏聽了這話,心裡別提多憤怒,好啊,這死婆子吃着自家,花着自家,末了,卻關着門和外人開小竈呢,自己親孫子親孫女不疼,就去疼那些野種?
這天下里,有這樣做奶奶的嗎?
房氏當下怒道,“娘,你還有親孫子親孫女呢,你怎麼就吃着我家的糧,佔着我家的茅坑,卻拿我家的錢去喂野種?”
譚氏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惡狠狠的道,“房氏,你個小賤人,你說啥?什麼你家的糧?這家裡什麼是你的?這家裡的一切,都是老孃我賺的,房氏,你要不想做我家的人,你立即給我滾,賤人,滾!”
說着話,譚氏手掌一揮動,就要去打房氏的耳根。
在一旁,夏明珠見自家娘又和奶奶糾纏上了,她臉色都變了。
當下,她不由大聲道,“奶奶,小蟬獵到一頭大野豬呢!”
聽了這話,譚氏的手掌,果然遲疑了下來,她驚呼道,“什麼?獵到野豬?多大野豬?”
夏明珠道,“說是有五百斤呢,老多的肉了,奶,快叫人去叫我姑他們也來吃野豬肉吧,這野豬肉這麼肥,又是野生的,天生天長,可補了,讓姑姑們也好好補補啊。”
這話說到譚氏心裡了,譚氏立即道,“對,對,這纔是我夏家人應該有的行爲,一家人就是要自己人對自己好。”
譚氏當即對兩個外孫道,“你們兩,老大回鎮子快去叫你爹孃來吃野豬肉,老二去叫你二姑一家來吃野豬肉。”
譚氏十分心疼她的幾個女兒,一番吩咐下來,一下竟覺得精神奕奕,笑容也多了,剛纔的怒氣自然也消失了。
等吩咐完,她又對房氏道,“那野豬現在在哪?”
房氏撇了下嘴,道,“死丫頭拉那小傻子家裡去了,聽說正在打理呢。”
譚氏道,“讓他們先打理,打理好了,我家閨女正好來提肉回家。”
譚氏說完話,就慢吞吞的回屋去了,只對房氏道,“到飯點叫我啊。”
“是,娘,我知道了。”
房氏陰陽怪氣的笑了,她忽然有些期待飯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