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狗咬狗,渣渣起內訌
夏蟬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量,周身被淡淡的水沉香的香氣包圍。
未曾轉身,便先開口。
“十三。”
“我在呢。”
玉自珩嘴上答應着小妻子的呼聲,手上功夫也不停,抱着夏蟬的腰身飛快的退後幾步,單手揚起,面前霎時一陣飛沙走石,將趕來的黑衣人全部打退。
站定了身子,玉自珩纔回頭抱了抱夏蟬,“若是晚回來一步,你可就受傷了……”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覆在她的後背,爲她度真氣。
暖暖的感覺襲來,暖透了四肢百骸,夏蟬覺得身子舒服了一些,胸腔的悶氣也沒了。
“感覺好點了沒?”
夏蟬輕聲點頭。
玉自珩伸手摸摸她的頭髮,轉頭看着一羣黑衣人,對暗衛道:“割了頭下來,清點好人數,八百里加急送去皇宮給淑妃。”
暗衛點頭,動作麻利的將一羣黑衣人給帶下去解決了。
眼看着暗衛就要走,玉自珩又皺眉。
“還有,要是不把這淑妃嚇瘋嚇出病來,你們幾個都提頭來見爺。”
暗衛臉色一黑,還是點頭。
夏妞兒匆忙上前。
“姐夫,你終於回來了。”
玉自珩笑着。
“妞兒,怎麼,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欺負你姐姐啊?”
夏妞兒急忙搖頭。
“姐姐可厲害了,誰也不敢欺負姐姐。”
夏蟬輕笑,“回去收拾一下去,咱們還沒吃飯呢。”
夏妞兒點頭,轉身去收拾。
玉自珩笑笑,轉頭看着夏蟬略微有些蒼白的面色。
“吃了它,護心脈的。”
玉自珩從懷裡拿了一個瓷瓶出來,倒了一顆丹藥遞給夏蟬。
夏蟬有些調皮,沒有伸手去接,卻是低頭,米分嫩的小舌尖一卷,便從玉自珩的手上將丹藥捲進了嘴裡去。
“你這丫頭……”
玉自珩氣急,左右看了一眼,飛快的低頭去狠狠的親了一下她的脣。
“挑釁我?”
夏蟬擡頭,見他劍眉星眸,問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一副流氓的痞子相。
夏蟬咬脣輕笑。
“怎麼回來的這樣早?不是說要一個月嗎?”
玉自珩點點頭,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我想你呢,連着練了三天三夜的兵,大傢伙都被我練傻了,這會兒我偷跑出來,別人也不知道……嘿嘿……”
夏蟬聞言,有些驚訝,急忙轉頭看着他。
“那你怎麼還能有精神?”
玉自珩輕笑。
“怎麼沒精神?你小看了我!”
夏蟬正要說什麼,前頭就傳來夏妞兒的聲音。
“姐姐姐夫,收拾好了,快來吃飯啊。”
玉自珩高聲相應。
“好幾天沒吃你做的飯了,饞死我了。”
說着,笑着拉着夏蟬的手往前走去。
幾人落座,朝霞看着玉自珩,含笑。
“十三,你可是又偷跑回來了?待得皇上知道,不治你的罪纔怪。”
玉自珩聳肩。
“放心吧,皇上肯定不會知道的,我自是出來,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吃菜吧吃菜吧。”
夏蟬招呼着大家。
玉自珩吃了好多,基本上一個人的飯量趕上這一羣人加起來的了,夏蟬害怕他吃多了不消化,勸着他呢,這才少吃了一些。
夜裡,夏蟬跟玉自珩回了家。
一路上,夏蟬碎碎念着,將自己這幾天怎麼解決了葛家的事兒說給玉自珩聽。
玉自珩輕笑,點着頭。
“我就知道,小知了是個聰明的,那葛老頭肯定在你這裡撈不着半點的好處,現如今有了這下場,也是活該。”
“而且經此一事,淑妃也能安生一些,竟然還想來陷害你,真是不自量力。”
夏蟬笑着點頭。
“她現在沒了指望,自是對我懷恨在心的了,只不過皇上回京,只怕也會冷落她一陣,她要是個聰明人,便知道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什麼事端來。”
玉自珩點點頭。
上了樓,夏蟬推開門,讓玉自珩進了去。
玉自珩坐在牀上,有些疲倦。
夏蟬瞧着他眼底的一抹烏青,十分的心疼。
練了那麼久的兵,三天三夜沒睡,強撐着精神來了,就是爲了見自己一面麼?
夏蟬眼眶泛紅,伸手輕輕的撫上他的手,“十三,你等着,我去給你打水來擦擦臉,然後睡覺好嗎?這樣睡覺不舒服的。”
玉自珩笑着點頭。
“辛苦你了。”
夏蟬轉身去打了熱水,拿上毛巾,端着盆進來的時候,玉自珩已經靠在牀上睡了。
夏蟬抿脣,輕聲的將盆放在一旁,然後上前去,將他的鞋子脫了下來,給他蓋上了被子。
玉自珩懷裡抱着的是夏蟬剛脫下來的外衣。
夏蟬輕笑,伸手去拽。
“乖了,好好睡覺……”
玉自珩卻是不肯鬆手,輕聲呢喃。
“讓我抱一會兒……我喜歡你的味道……有你的味道我就能睡着了……”
夏蟬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
因爲身邊沒有自己,所以三天三夜練兵也不會累的是嗎?所以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纔會露出倦容來,纔會這樣安心的睡下嗎?
夏蟬微微咬脣,眯了眯眼睛忍住了眼淚。
伸手拿着毛巾蘸了熱水,輕輕的給他將臉擦乾淨,末了,俯身在他的脣上印下了一吻。
“晚安,小十三。”
玉自珩睡了一個很好很好的覺。
好多天了,懷裡沒有夏蟬,身邊沒有夏蟬的味道,他即使困得要死,卻怎麼也睡不着。
昨晚上,他記得夏蟬整夜都在自己的身邊,這種陪伴,讓他感覺安全感十足。
玉自珩醒來之時,窗外的天色還沒有亮。
轉頭,就看見夏蟬正抱着自己的一條手臂睡着,臉頰枕在手臂上,身子蜷縮着,十分的可愛。
玉自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這樣可愛的小嬌妻。
嘴角微微翹起來,俯身在她的發間輕吻。
這一刻,玉自珩覺得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都滿了。
夏蟬微微抖了抖睫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十三,你醒了?”
玉自珩笑着點頭,伸手抱着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輕柔的吻着她。
“我今天要走……”
“我知道。”
玉自珩微微嘆口氣。
“一般半個多月,就能得空回來住幾天。”
夏蟬支起身子,“那我去找你可好?聽朝霞公主說,會兵的時候特別好玩,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進得去?”
“笑話!你男人我就是那塊兒的老大,你都進不去那皇上也別想進去了。”
夏蟬忍不住笑了。
玉自珩便是這樣一個有些小小的自戀,又有着一點點狂妄的大男孩兒,跟他在一起,總能感覺到那種恰到好處的被呵護,以及分寸正好的被寵愛。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明令的聲音便傳來。
“十三爺,該走了。”
玉自珩悶悶的應了一聲。
戀戀不捨的起身,夏蟬也急忙從牀上躥起來,赤着腳穿着單衣,去給他拿衣服。
一件件的給他穿上,夏蟬耐心的爲他繫着衣服上的繩結。
玉自珩低頭,瞧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女人,喉中一動,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將她抵在了牆上。
夏蟬一驚,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衫。
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屋子裡也只點着一盞燭火,窗外蟋蟀和蛐蛐兒的聲音此起彼伏,屋子裡,兩人的喘息聲也是愈來愈粗。
“小知了……”
夏蟬慌忙的嚥了一口口水。
半晌,玉自珩卻是伸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將她的臉擡起來。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玉自珩仿若天神一般的俊顏卻是那麼清晰,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溫柔與深情,幾乎要將自己溺斃。
他雖年少,卻也有着成熟穩重的一面。
夏蟬只覺得,這樣的玉自珩越來越讓人着迷。
玉自珩低頭,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
“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兒就讓天澤給我送消息,我一有時間,立刻回來看你。”
夏蟬輕笑,點點頭。
收拾好了,夏蟬便去送玉自珩出門。
“你在屋子裡就好,外頭涼,小心身體。”
夏蟬搖頭,拉着他的手將他送出門。
“沒事的,我送你。”
玉自珩輕笑,“馬兒就在門外,我若是走了,你得自己在門口瞧着我的背影,然後自己一人走上樓來,我這麼好的一個人,你肯定捨不得,到時候你不得一邊哭一邊回來啊……”
夏蟬被他的話逗笑。
“我纔不會哭呢。”
話是這樣說,可卻也覺得鼻子酸酸的。
好像在他面前,自己總是忍不住變得脆弱,一點點的小情緒,都可以在他面前表現的驚天動地。
偏生他還是這樣寵着自己。
夏蟬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變得非常的柔軟。
玉自珩伸手摸摸她的臉,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捏着她的臉頰。
“乖乖,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夏蟬輕笑着點頭。
在玉自珩的堅決下,夏蟬還是沒有下去送他,站在欄杆內,夏蟬看着玉自珩下了樓,腳步聲輕輕的,黑色的披風與天色混爲一體。
門口處,玉自珩上馬,伸手勒住繮繩的時候,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夏蟬一直看着玉自珩,見他轉頭,情緒卻怎麼也忍不住了,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玉自珩定定的看着她,伸手揮了揮。
夏蟬急忙也揮揮手,看着玉自珩騎馬離開。
轉身回了屋子,夏蟬才又躺在牀上,周身還有玉自珩身上的味道,夏蟬翻了個身子,又睡了過去。
京都,夜裡。
葛玉雯坐在宮裡輾轉反側,睡不着。
派去的暗衛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不過玉自珩已經離開了夏蟬去了軍營,現在夏蟬身邊有沒有什麼武功高手了。
應該會成功的吧。
葛玉雯這樣想着,也算是自我催眠一樣,漸漸的不知怎麼的,便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葛玉雯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兒。
很濃的血腥味兒。
葛玉雯倏地睜開了眼睛,血腥味兒更濃。
“寶珠……寶珠……”
葛玉雯喚着貼身宮女的名字。
沒人迴應。
葛玉雯有些慌了,這個佛堂本來就是有些陰暗,現在又沒個人,這血腥味兒又是這麼濃,葛玉雯嚇得腿都哆嗦了。
戰戰兢兢的起身,葛玉雯想往外走,哪怕是見着一個活人也好,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太害怕了。
推門走了出去,佛堂外也是靜悄悄的。
“寶珠……寶珠……”
葛玉雯輕聲的喚着。
“軲轆……軲轆……”一陣球狀物體摩擦地板的聲音傳來。
葛玉雯一驚,急忙低頭看去。
一個人頭正滾在她的腳下。
葛玉雯霎時嚇呆了,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在逆流,手腳不聽使喚,就連眼睛都不聽使喚了。
緊接着,一個接一個的人頭滾來,全都滾在了葛玉雯的腳下。
十五個,十五個!
正是葛玉雯派去的十五個刺殺夏蟬的暗衛。
鮮血淋漓,葛玉雯覺得自己都要傻了,大腦一片空白,她想尖叫,卻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眼睛圓圓的睜着,就這麼倒了下去。
翌日,皇宮便傳開了一個消息。
淑妃瘋了!
百里龍耀來看了葛玉雯,以爲她是經受不住葛宗國的事兒,卻不料葛玉雯真的瘋的很徹底,一句話也不說,只知道不停的尖叫,百里龍耀有些心煩。
“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淑妃娘娘是心內鬱結,加之受了很大的刺激,老臣已經爲娘娘開了藥,只要按時服下,慢慢調養便可以好了。”
百里龍耀點頭,起身。
“你們都好好服侍着,有什麼事兒就找太醫院,不必去煩朕。”
說完,便轉身離開。
百里龍耀這話,大家都是明白了,淑妃已經失寵,怕是日後再難有復寵之日了。
葛家算是徹底倒臺了。
只不過皇上爲了彌補葛家,賞了一些銀錢給葛家最後一個兒子葛佳偉,讓他能夠好好生活。
葛家如今也只剩下葛佳偉和葛宗國的小女兒葛玉琳了,楊氏守着這偌大的家,當真是欲哭無淚。
“佳偉,娘只有你一個依靠了,你一定要爭口氣,千萬不能把葛家給毀了啊。”
葛佳偉點點頭,“娘,你放心,孩兒一定會努力,一定不會讓人瞧不起咱們的。”
“娘,我聽溫姐姐說,這次的事情全是夏蟬搞的鬼,咱們都是一家人呢,她怎麼能這樣。”
葛玉琳紅着眼睛控訴着。
她今年才十四歲,是家裡最小的一個。
楊氏眯着眼睛,“夏蟬,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葛家衰落,還有一派勢力,便是溫家。
溫乘被貶爲庶人之後,便徹底的失去了權勢。
好在皇上沒有收回宅子,而是留給了他,溫乘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
呂氏擔憂無比,卻也是十分的心煩。
溫少海可是日日流連青樓,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回家,呂氏也管不了了,溫少洋經此一事的打擊,也是不願意出門。
一出門,人們都是對着他指指點點,好男風,在當時看來,是一件相當丟臉的事情。
溫雅得知了這消息,更是氣急攻心。
一次次的輸給夏蟬也就罷了,這次竟然因爲夏蟬而連累了溫家被貶,現在自己可就是什麼依靠都沒有了。
腿都被夏蟬給害殘,自己以後還有什麼可以指望的。
霎時間,溫雅是將夏蟬給詛咒了十萬八千遍。
而當衆人都在着急擔憂的時候,姚月蓮卻收拾好了行禮,拿着一張紙就走了出來。
“本小姐不想待在你們溫家了,真是給我丟人,我們姚家雖然不怎麼有勢力,卻也是比你們溫家門風乾淨,現在本小姐要與溫少洋和離,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誰都別沾染誰。”
說着,便將包袱一背,瀟灑離開。
呂氏氣得要命,上前幾步就追了出去。
“姚月蓮,死不要臉的小娼婦,你走,你走了就別回來……以爲自己是什麼好貨,就是個被男人騎完了玩剩下的爛貨……”
呂氏這罵街起來,當真跟鄉下的潑婦差不多了。
姚月蓮本來走了出去,聽了呂氏這樣罵自己,又是折了回來,掐腰看着呂氏。
“我呸!本小姐是不稀得待在你們這樣齷齪的家裡,兒子是個天閹之人,沒得用,老子又是個喜歡男人的,一家子歪風不正,還好意思出來說話,不如一頭撞死了去吧!”
姚月蓮這話真真是字字戳了呂氏的心窩子,呂氏氣得腦袋發矇,上前伸手就抓住了姚月蓮的頭髮。
“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敢來編排老孃,老孃看你是不想活了……”
姚月蓮也不是善茬,住在溫家這幾個月,早就受夠了呂氏的氣,現在得到機會,便一腳踢在了呂氏的肚子上,將呂氏給踢倒了在地上。
兩人撕扯不斷,在地上扭打起來,不一會兒便是引來了一衆人的圍觀。
溫雅被丫頭推着走了出來,一看這陣勢,氣得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娘,娘別打了,趕緊的鬆手啊娘……”
只是這會兒的功夫,兩人都是打在興頭上,誰也不肯讓着誰,還怎麼聽溫雅的勸呢。
溫雅着急。
“趕緊的上去分開她們,快點啊……”
幾個丫頭和小廝上前,強行的分開了兩人。
呂氏還不解氣,掙扎着要去踢姚月蓮。
溫雅看着,十分的頭痛。
“娘,住手吧,你還嫌咱們溫家丟人丟的不夠嗎?”
溫雅大喊出聲,呂氏才猛地停了下來。
此時,呂氏與姚月蓮都是髮髻散亂,衣裳也是破了好幾處,互相站着掐腰瞪着對方大口的喘氣。
溫雅看着,只覺得恨鐵不成鋼。
“你要打便打吧,反正咱們溫家的臉也不要了。”
說着,溫雅便自己轉動着輪椅回了家。
呂氏也是氣惱的很,看着周圍指指點點的人,也是覺得羞得慌,不說話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裡去。
姚月蓮撿起包袱來,衝着呂氏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什麼玩意兒!”
周圍有人議論,
“瞧瞧,這就是那個小郡主吧,虧得還是郡主呢,怎麼跟市井潑婦一樣啊……”
“就是啊,上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男人摸,現在還當着這些人的面跟人打架罵街,這哪有點郡主的樣子……”
“我看啊,分明就是一個鄉野村婦,不上臺面的很啊……”
“就是,不知道在宮裡學了什麼規矩了,怎麼還能是這樣子……”
姚月蓮聽着衆人的議論,氣得是身子發抖。
“閉嘴,都閉嘴,本小姐如何處事,用得着你們插嘴嗎?”
說完,姚月蓮便恨恨的轉身離開,不理會身後的議論聲。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去定州。
不僅是玉自珩在那裡,姚菀辰也在呢,京城雖好,她怎麼也是個嫁過人的了,衆所周知的,自己你也不好混。
而定州呢,繁華又富裕,而且還沒人認識自己,自己去了,說不定還可以找到玉自珩,再續前緣呢。
姚月蓮抱着這個想法,便踏上了前往定州的道路。
夏蟬這邊。
送走了朝霞和夏暖,家裡便只剩夏蟬梅丫,柚青,顧清四個人了。
薛材在定州,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薛靜跟在了葛氏身邊,也有人照顧。
家裡就剩下了四個人,倒是有些寂寞了。
不過夏蟬可不會閒着。
前段日子種的葡萄,夏蟬讓鄉親們收了好些,這以後決定走做婚禮蛋糕這一塊,怎麼能少的了葡萄乾呢。
夏蟬決心晾曬一些葡萄乾,既能當做小零食一樣的賣出去,還能做成各種美食,最主要的是,在這古代,葡萄乾絕對是獨一份。
吃了午飯,夏蟬便帶着梅丫去看葡萄乾了。
鄉親們遵從夏蟬的指示,將葡萄洗乾淨之後擺在了筐子上,一層摞着一層,夏蟬走到廣場那邊的時候,才發現場面很是壯觀。
一整排一整排的葡萄,在太陽下泛着光澤。
“我都聞到葡萄的香味兒了呢。”
梅丫笑着點頭。
“小姐,咱們弄這麼多葡萄,得弄出多少葡萄乾來啊?”
夏蟬摸着下巴想了想,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呢,第一次弄,先弄着看看。”
走了上前,正在看守葡萄的牛大便走了上前。
“里正,俺給您看着這葡萄呢,保證沒人敢來偷吃。”
夏蟬笑着點頭。
“牛叔,這葡萄翻了一遍了沒有啊?我瞧着這成色差不多了。”
牛大急忙點頭。
“可不是,俺聽里正的話,一捏這水兒不淌了,就趕緊的翻了一遍,現在都曬得差不多了呢。”
夏蟬近距離看了看,果真,這葡萄已經曬走了水分。
“接下來就是去掉這葡萄籽了,牛叔,你這幾天就在這看着,可得小心別讓人給偷了去,這葡萄可貴了呢。”
牛大急忙點頭。
“里正,您放心吧,俺一定好好看着,絕對不能讓人偷走的。”
夏蟬笑着點點頭。
中午回了家,柚青正在張羅着做飯,見着夏蟬進來,柚青急忙上前。
“小姐,咱們中午做啥啊,奴婢正準備淘米呢。”
夏蟬笑笑。
“做個砂鍋飯吧,再去園子里弄點小菜回來,炒個菜做個湯。”
柚青笑着點頭,“那奴婢去淘米去。”
梅丫拿了籃子,跟夏蟬一起去了園子裡摘菜。
菠菜油菜啥的吃完了還有呢,夏蟬摘了幾把,又弄了些小蔥,準備回去洗洗乾淨就生着蘸醬吃,特別好吃。
眼看着辣椒也都多了,夏蟬歡喜的很。
“梅丫,咱們把辣椒都弄回去,留着醃着吃,可好吃了。”
梅丫點頭,“好嘞。”
兩人弄完了菜,才滿載而歸。
砂鍋飯做起來簡單,夏蟬弄上了肉和菜,便上鍋蒸就好了。
洗乾淨小蔥裝小竹筐裡,夏蟬切了辣椒和牛肉,打了雞蛋,做了一個滑蛋辣椒炒牛肉。
湯是早上就燉着的,海帶排骨冬瓜湯,這會兒揭開鍋,濃郁的香味兒傳來,惹人饞蟲。
海帶還是小庵村的漁民送來的呢,這兒的人不怎麼吃這個,覺得又腥又硬,咬不動,夏蟬知道了,卻是連連搖頭。
這海帶可是好東西,燉湯,涼拌,炒菜,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想起那麻辣海帶絲,海帶絲炒肉,海帶排骨湯,都是一道道美味呢。
菜一道道的上桌,夏蟬去洗了手,招呼大家來吃飯。
砂鍋飯一人一鍋,不過也是比碗大不了多少的那種鍋,有湯有菜的,一頓飯吃的真是豐盛。
夏蟬給大家演示了一遍怎麼吃小蔥蘸醬,看着夏蟬吃的那麼開心,幾人也忍不住了,紛紛有樣學樣起來。
這麼一吃,卻是驚呆了衆人。
“這蔥敢情生吃也這麼好吃啊……”
“是啊,奴婢第一次試過生吃這小蔥呢,一點都不辣,還鮮的很呢……”
夏蟬輕笑。
“那可不是,夏天吃點這個最合胃口了,到時候我攤一筐子煎餅,咱們拿着醬抹上,捲上小蔥,更好吃。”
柚青一聽,急忙道:“小姐,那咱們啥時候做啊,奴婢太想吃了。”
夏蟬笑了笑。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嘴饞了?”
柚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幾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飯,夏蟬去洗了洗手,便準備午休了。
這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一切都規劃好了,酒樓有人幫忙照看,家裡這山莊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葡萄乾正在準備着,弄完了之後也就緊接着趕上了秋收了。
收完了糧食,鄉親們也不用擔心閒着,這作坊可是就緊接着開始了,自己可得再準備不少的東西了。
再者,這秋天出海,收回來的魚啊蝦啊蟹啊的,都是得有人處理,然後才能投入大批量的生產,銷往酒樓。
夏蟬如此想着,那這酒樓顯然不夠啊,自己得多開幾家纔是。
這樣想來,明年開春自己便要出去看看了,多去幾個地方,然後決定要不要紮根下來,開酒樓,擴大勢力纔是。
夏蟬懷揣着這樣的想法,一筆一劃的記在了冊子上。
八月末的天氣,炎熱無比。
薛材終於算出了水源地,郭東義帶着人手去挖,果真挖到了乾淨清澈的水源。
薛材回了家。
告訴了夏蟬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見畢方。
畢方正在屋子裡打座,薛材輕聲的敲門,“道長,我是阿材。”
“進來吧。”
薛材推門,走了進去。
“道長,我回來了。”
畢方點頭。
“一切可還順利?”
薛材急忙點頭。
“道長,此次多謝道長,阿材才能獲此殊榮,去參加明年的殿試。”
畢方微微睜開了眼睛。
“你是個有主意有遠見的人,得到這些,是你應該得到的。”
薛材忽然跪下了。
“道長,求道長收阿材爲徒,阿材願意拜在道長門下,爲道長鞠躬盡瘁。”
畢方輕笑。
“起來。”
薛材疑惑的看着畢方。
“阿材,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我早已將你當做是自己的徒兒一樣看待,只是若你想從我這裡學到更多的東西,須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薛材點頭。
“師父請說,徒兒一定答應。”
畢方點點頭。
“你發誓,此生只能效忠夏蟬一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效忠於她,不能背叛,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薛材一愣。“師父?”
畢方看着他,“你答應是不答應?”
薛材急忙點頭。
“就算師父不說,徒兒也是不會背叛夏姐姐的,夏姐姐對徒兒有再造之恩。”
畢方點頭,“如此甚好。”
薛材跪下,發了誓,畢方纔點頭,從袖中取了一個玉佩出來,遞給薛材。
“此玉佩爲爲師的信物,你拿好,日後若是需要,便亮出來就是,平時萬萬不可輕易示人,你能力不足的時候,讓別人看到,便是會爲你招來災禍,知道了嗎?”
薛材急忙點頭。
“師父的教誨,徒兒一定謹記於心。”
畢方點點頭,“起來吧。”
泉水村最近是十分出名,不少人來了一次還想再來第二次,實在是因爲這村子裡綠樹成蔭,環境好,道路整潔,且美食多多。
夏蟬備了幾個菜譜教給了村中的婦人,讓她們在遊客來的時候拿出來做,吸引遊客買。
這樣一來,泉水村的名聲就更響了。
更是有人給出了一個‘美食之鄉’的名號。
最近一段時間,村子裡甭管是老少爺們,都是樂呵呵的。
怎麼說呢,這日子過好了,兜裡有錢了,地裡莊稼在夏蟬的指導下長得高高壯壯,村子裡環境優美,家家戶戶有吃有喝。
而且在夏蟬的帶領下,年輕的男女都有工作,或是去了鎮子上的酒樓,或是去了定州的酒樓。
成親了的男女都是留在家裡,做工一天能得幾十個銅錢,家裡時不時的來些遊客,還能賺個幾十個幾百個的。
而且夏蟬說了,鼓勵大家搞點娛樂活動,還出錢買了戲袍以及琴啊鼓啊啥的,村兒裡的老年人還有愛好的都可以去,自己整節目。
大傢伙都是開心極了,生活樂無邊啊。
只是這泉水村的生活這麼好,別的村兒可就是羨慕了。
尤其是這靠着泉水村的白家村,聽着人家這載歌載舞的,又是一輛輛豪華馬車出入村子的,白家村的人都是羨慕的不得了,恨不得趕緊移了族譜,去泉水村生活纔是。
可惜了現在泉水村封閉的很厲害,各個入口都有人看守呢,想要進去,簡直難於上青天。
這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怨上了白框了。
“你說這同樣是里正,人家還是個女娃娃,怎麼就差了這麼些呢?”
“就是啊,你看看人家泉水村的人,都過得跟活神仙似得,咱們這就窮的跟要飯的一樣。”
這話,正是幾個蹲在牆角大樹下乘涼的人說的。
白框好巧不巧的從這經過,就聽了個仔細。
本以爲是鄉親們在閒聊呢,沒成想說着說着,就把自己罵了個祖宗十八代的,白框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們要是覺得白家村不好,那就趕緊捲鋪蓋滾蛋。”
白框忽然冒出來,嚇了大傢伙一大跳。
一看白框黑着的臉,大傢伙都是不敢再做聲,紛紛拿着板凳回家了。
白框皺着眉,悶悶不樂的回了家。
劉氏正在院子裡餵豬呢,瞧見白框回來了,道:“孩兒他爹,洗洗手吃飯吧。”
白框不做聲,自己回了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劉氏一驚,不知道咋回事。
聲音驚動了家裡的另外一個人,白框的獨女白雨蝶。
“娘,爹這是咋了?”
劉氏搖搖頭,“誰知道呢。”
白雨蝶擔憂,上前敲了敲門,“爹,爹你出來啊……”
好一會兒,白框纔出了門。
白雨蝶急忙道:“爹,你咋了啊這是,啥事兒還能不吃飯呢。”
白框老來得女,最是疼愛自己這個小女兒,聽到小女兒關心自己,白框這才坐在飯桌前,嘆了一口氣。
“爹今天出門,聽見村兒裡的幾個人在談論,說是爹一個大男人,竟然不如泉水村那個女娃娃里正做的好,人家過得是活神仙的日子,咱們這就受苦受窮。”
劉氏聽了,嘆口氣也不說話。
白雨蝶倒是眨巴眨巴眼睛。
“爹,你何必往心裡去呢,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
白框嘆口氣。
“咱們這旱着,泉水村那倒是有錢,提前建了水庫,現在不缺水,我準備着去要點呢,可是想想,也開不了口。”
白框說完,又是嘆口氣。
劉氏皺眉。
“孩兒他爹,我也瞧見過那女娃娃里正,是個善心的人,咱們要是誠意去要,再許以後也能幫他們忙,一般是能要出來的。”
白框聽了,只是皺眉,卻是不做聲。
他本來是想去要的,只是聽了村民的話,又更加難受。
要是去要了回來,村裡的人指不定怎麼編排自己呢,說自己一個大男人,管理不好村子,末了還得去巴巴的跟人家要水。
白框光是想到這,就覺得無地自容了。
劉氏的勸,他自然是不聽的了。
這會兒,白雨蝶卻道:“爹,你可不能去要,這多丟人啊,咱們白家村是十里八鄉的好村兒,可不比泉水村差,再者說爹你一個大男人,去跟一個小姑娘討水,傳出去豈不是丟死人嗎?”
白框點點頭。
“爹知道……可是咱們村兒現在不是沒水嗎?總不能看着鄉親們渴死累死……”
白雨蝶冷哼一聲。
“爹,泉水村那麼有錢,咱們何不想一個法子去弄點錢回來,如果兩個村兒合併了,爹肯定要做大村長的,那樣這些錢可都是爹的了。”
白框一愣,隨即擡頭看着白雨蝶。
“啥意思?”
白雨蝶笑着。
“爹,咱們何不讓鄉親們出錢擺了祭壇求雨呢,到時候再去跟夏蟬要,他們不能不出的,這可是得罪龍王的事兒,他們也不敢不出,到時候得了錢,咱們也修水庫,咱們也提前蓄水,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白框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白雨蝶笑着。
“再然後,爹就提議讓兩個村子合併,這一合併,錢那不都是咱們的了嗎?她夏蟬建這個建那個的,不就是因爲自己有錢麼,咱們要是有錢了,也能修一個比泉水村還好的,也能發展成最大的村子。”
白框聽着白雨蝶這麼描述,可是興奮了起來了。
“真哩?蝶兒,你可真是爹的小福星。”
白雨蝶笑着點頭。
她早就看不慣那個夏蟬了,整天穿的好戴的好,還有一個大將軍喜歡她,那大將軍長得那麼好看,自己都是不敢肖想的,憑啥都是農女,她還沒有自己出身高,她就能順風順水呢?
其實啊,白雨蝶是喜歡顧清的,一次在山上碰見,瞧見顧清打獵,白雨蝶就芳心暗許了,只是顧清總是跟夏蟬身邊那個冷冰冰的丫頭在一起,搞得她格外討厭夏蟬了。
這次要是倆個村兒合併,她一定也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去顧清面前走上幾圈。
自己長得這麼好看,村裡小夥子可是排着隊求着娶自己呢,肯定比那個冷冰冰的丫頭強。
白雨蝶勾勒着自己美好的未來,喜滋滋的回屋子去描眉畫眼了。
白框匆匆的扒了幾口飯,便出去準備了。
劉氏捧着碗,嘆了一口氣。
這女兒跟丈夫,都是魔怔了不成!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找不自在!
白框出了門,便去祠堂召集了大傢伙一起,說了要籌錢擺祭臺跟龍王求雨的事兒。
大傢伙雖然都是沒錢,可爲了這求雨,也是豁出去了。
白框喜滋滋的數着錢,便去了泉水村,準備找夏蟬。
村口,卻被人攔住了。
“你是誰,來村子裡幹啥?”
白框十分不爽,“我是白家村的里正白框,要見你們里正,快點讓我進去。”
劉忠不樂意了,上次那事兒他知道,這次白框又來,準沒好事兒!
“哎呦嘿,你這臉可真大啊,怎麼我們里正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也不瞧瞧自己是啥慫樣!說清楚要幹啥,我再去稟報,要不然別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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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小十三啊,寫的我心都快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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