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吳尤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說要他去堵這顧小娘子的嘴……可經過上一回的事情,他就知道,這小娘子不是一般人,威逼是絕對不行的。
利誘?他平素手裡銀子緊巴巴的,上哪兒再擠出來銀子去討好這顧小娘子?
可嬌滴滴的表妹就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他也只得佯裝鎮定的輕拍了拍她柔弱無骨的肩頭,溫聲安撫道:“放心吧,沒事的,她不敢說出去!”
心裡頭卻在想着,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堵住顧寶瑛的那張嘴?
……
……
顧寶瑛跟知硯去找顧羨會合,知硯手裡拿着那隻錢袋子,道:“錢袋子拿回來了。”
“竟然拿回來了?你們沒事吧?”顧羨有些意外,又不免擔憂。
“你看我們像是有事的樣子?”知硯不由一笑,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有求於寶瑛的,難怪,我是以前聽說,這小偷都有還有幫手,若偷了東西還有人敢追上去討要,就會被那些人羣毆一頓。”顧羨聽出知硯話裡的鄙視,不由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解釋了一遍。
“行了,知道你是擔心。”知硯擡手拍了拍顧羨的肩頭,算是示弱道歉。
顧羨哼了一聲,算是原諒他了。
顧寶瑛則從知硯手裡拿過錢袋子,買了兩包剛出鍋的糖炒栗子:“本想多逛一會兒的,誰知竟有這一頓耽擱……別的地方不去了,先去買拜竈神要用的那些東西。”
她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毫無異議,紛紛點頭。
一行人於是去買了東西,就回家等着過小年夜了。
過了小年夜,接下來連着七、八日,每日都是要爲過年做準備的,好在顧寶瑛家也沒什麼親戚,過年不用來回走動,就跟劉嬸兒、馮氏一起關門過大年罷了,於是也不用準備特別多東西。
一連幾日,顧寶瑛都是每日領着春桃出門採購、回家則跟碧芽一道烹飪的忙碌着。
直到臘月二十八那一日,金四爺突然領着阿鬆、阿海,帶了不少的年貨,親自登了門:“……送年貨倒是其次的,西街那家裁縫鋪子已經盤下來了,還有挨着的那間關了門的點心鋪子,昨日纔跟之前的店家錢貨兩訖,我今日叫人打掃了一下,但是具體要不要再修葺一下,以及如何整改,這還得聽你的。”
“裁縫鋪子要做醫館,是得好好整改一下的,至於那間點心鋪子,我想先去看看裡頭的格局再說。”顧寶瑛想了一下,說道。
“那要不現在就過去?”金四爺問道,他今日是坐着馬車過來的。
“也好,四爺先去西廂房稍坐一會兒,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就跟您一起出去。”顧寶瑛這時候身上還圍着一條圍裙,兩隻手上也是油乎乎的,一邊說着,一邊叫碧芽給她把圍裙脫了。
“好。”金四爺見此,眸子裡帶着淡淡的笑意,隨後便往西廂房,找知硯跟顧羨說話去了。
等顧寶瑛收拾好,煥然一新的再出現,已經過去了一刻鐘。
金四爺就起身,打算跟她一起離開。
“要我一同過去看看嗎?”知硯問道。
“不用,你好好看書,這年一過完,離縣試也就越來越近了,別浪費時間。”顧寶瑛搖了搖頭。
“時間其實倒也還豐裕,這樣,我跟你們一道出去,到時候把我在福澤書館放下就行,我想再淘幾本書看看。”知硯想了一下,卻要求道。
“好,那你收拾一下,我們先在外頭等你。”
“嗯。”
顧寶瑛於是跟金四爺先出去了。
知硯換了身衣服,顧羨則交待他最好再去書館裡找人打聽打聽,看有沒有歷年考試的試卷抄寫。
等他一上了馬車,直接就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金四爺。
金四爺聞言一愣,便是撓了撓頭。
他可沒讀過什麼書,僅僅識字而已,不過他還是略一思忖,道:“這樣,我送你去姜家,先問問七爺有空沒有,他要是有空,讓他給你找人收集一下,七爺當年參加過童生試,如今還有着秀才的功名呢!”
“也好,那就有勞四爺了。”知硯略想了想,點頭應下,並道謝。
“跟我還客氣什麼?”金四爺挑了挑眉。
這縣試就是三輪童生試的第一輪。
只有先過了縣試,才能繼續考後頭的府試、院試,待獲得了秀才的功名,纔可以繼續下場參加秋闈、春闈……一直到殿試。
姜湛既然考取過秀才的功名,想必對此很有心得,哪怕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馬車在街上輕快的跑着,沒多久,就先到了姜家。
顧寶瑛跟知硯坐在馬車裡等着,金四爺則先進了外書房院裡。
沒一會兒,阿鬆從裡頭跑出來,對着知硯道:“郎君,七爺叫您進去呢!”
“寶瑛,那我便先過去了。”知硯看着顧寶瑛道。
“去吧。”顧寶瑛點點頭,眼睛裡帶着星光一般明亮的笑意。
知硯去見了姜湛,金四爺和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退了出去,跟顧寶瑛去了西街那邊。
這時候,兩個工匠正爬在梯子上,忙着將裁縫鋪子的牌匾給摘下來。
顧寶瑛跟金四爺下了馬車。
金四爺盯着那牌匾看了一會兒,問道:“醫館打算叫什麼名字?”
“還沒想好,不過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開的醫館叫回春堂,乾脆還叫這個得了,省得要再想。”顧寶瑛漫不經心的說道,她對這個不是很在意。
“嗯,那我讓人給你做一個燙金的大牌匾,到時候就掛在這上頭。”金四爺笑着道。
“可別……”顧寶瑛忙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這是醫館,又不是別的什麼地方,燙金大字的牌匾,那得多俗氣!”
“哦,那你是想要雅緻一點的?”金四爺挑眉,那神情裡滿滿的都是,以爲顧寶瑛這樣摳門的,會喜歡金色呢。
“這是自然!到時候我親自去找人做,除了材質之位,字體也很重要!”顧寶瑛這才認真了一點,堅持要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也是害怕金四爺就算不找人弄個燙金的大字出來,也會是別的、顯得過於財大氣粗的東西……
金四爺聽出她話裡的嫌棄之意,正要再說點什麼,那幾個幹活的工匠,其中一個領頭的看見他,忙奔了過來,熱絡的朝他問好:“四爺,您過來了!您看看這鋪子打算如何修葺?這鋪子呢,也就鋪面陳舊了一些,把牆壁重新刷一下,倒也就煥然一新了。”
“裡頭的格局也得動動。”不等金四爺回答,顧寶瑛就徑直說道,“這件鋪子往後是要開醫館的,醫館的格局,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這領頭的一聽,立時就心中有數了。
他就是幹這個的,這縣城裡頭不知道多少鋪子經他的手修葺過,對於醫館的格局,自然也是知道的。
然而卻聽顧寶瑛接着說道:“跟別的醫館的格局,還不太一樣,我想把醫館跟小院裡的幾個房間都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