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自然又是叫顧寶瑛感到一陣深切的自責!
她暗暗想到,縱使上一回他喝醉酒,親了她,又把這件事給忘了,那又不是他的錯,都是那一頓酒的錯,她又何必一直跟他鬧着彆扭?
今天的事,她確實做得不對,因爲還介懷着上一回被他親了的事,所以有那麼兩三分……是故意忽視他的。
此時,顧寶瑛就是兩隻小手緊緊地拉住知硯,小臉上誠懇的不能再誠懇的認錯並保證道:“你也是我的家人啊!大哥是我的兄長,可你、可你是我的……我的未婚夫呀……我們好歹定了親的,我真的把你當做家裡人看待,今天是我做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知硯回過身來,看着自己被她拉住的那隻手,心裡早就軟的一塌糊塗了。
更不用說,她用她那般軟糯糯的嗓音,跟自己認着錯……
不過,他仍是有幾分板着臉,道:“你真的不是在哄我嗎?我看你根本不想認我這個未婚夫,畢竟當初,我們說的也只是,假定親而已。”
“那假定親也是你說的呀……”顧寶瑛忍不住低聲辯解。
“你看,我就說你就是在哄我罷了。”知硯一聽,立即又一臉受傷的把手抽出來就要走,“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一回事。”
顧寶瑛趕緊又拉住他,卻是瞪圓了眼睛的看着他:“我哪裡不把你當一回事了嘛!你這不是在冤枉我嗎?”
知硯被她小手緊緊拉着,一顆心簡直是融化了再融化的。
可要是不達到他的目的,今天卻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於是,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就始終是帶着委屈的冷淡:“我哪裡說錯了嗎?就算那婚約當時是我提出來的,可如今呢?往後呢?我跟顧羨就要去書院讀書,我名帖上寫的名字是傅知硯,不是顧知硯,你整日只跟別人說我也是你的哥哥,要是旁人問起來,說我怎麼跟你和顧羨不是一個姓的,我該如何解釋?”
“要說是未婚夫吧,你根本不把這個婚約當一回事,要說是兄長吧,可又有這婚約在這裡頭,你母親跟你大哥,都是當了真的。”
“寶瑛,你說說,你如今對我這般,我跟你大哥一起時,你萬事只替你大哥考慮,全然不顧我……我都搞不清楚,我跟你究竟算是什麼樣的關係了!”
他從未在寶瑛跟前這樣嚴肅過。
顧寶瑛聽着這些話,越發覺得自己過分,可又還是覺得十分的委屈。
她當即道:“我當然把你當做兄長看待,不然呢?你上一回趁着喝酒醉親了我,第二天睡醒就不認了,我一個小娘子,難道還要追着你,要你想起來你喝醉酒做過的事嗎!那我還要不要臉面了?”
然而這番話一出口,她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把這回事給說了出來,不由就又是有些羞惱的紅了臉。
“你、你說什麼?我親了你?”知硯卻是一聽這話,頓時宛如石化!
“哼!分明是你不承認!還要全都賴給我!”顧寶瑛儘管早就對自己說過許多遍,不要再在意這回事,可此時一見知硯還是一副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做過這回事的樣子,就又是一股惱意涌上心頭。
還解釋什麼解釋?
這個人簡直了!
她都把那件丟人的事給說出來了,他卻還是一臉的想不起來!
還說是她忽視他,不把他當一回事呢!
現在就可以看出來,到底是誰不把誰當一回事了!
顧寶瑛越想越氣,說完就甩開知硯的手,轉身要走……
“寶瑛!”這回是換做知硯趕緊要拉住她的手,想說些什麼,解釋那一日醉酒的行爲,可他都記不起來了,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時的他,哪裡還能顧得上那滿腹的算計?
滿腦子都是,他竟然親了她……
可恨的是他忘了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了!
他攔下她,想說些什麼。
然而剛一開口,外頭忽的一陣腳步聲過來,緊跟着,就是盧大娘想進來詢問說有人拜訪,卻正好見到知硯拉着寶瑛的手,兩人就站在牆角那裡拉拉扯扯的這一幕,立時一噎:“姑、姑娘……”
顧寶瑛一聽到盧大娘的聲音,頓時猶如被燙了手一般的,趕緊甩開知硯,小臉上一片慘淡的望着盧大娘,內心中則是尷尬欲死!
“何事?”倒是這種時候,還是知硯能鎮定下來,站直了身體,腳步一動,將顧寶瑛擋在身後,接着就一臉淡然的望着盧大娘,問道。
“有個、有幾個說是鹿安書院的,前來拜訪……”盧大娘知趣的收回視線,不再盯着自家姑娘帶着幾分驚慌失措的可憐小臉,而是低下頭去,恭敬的答道。
“哦,請他們進來吧。”知硯答了句。
“是、是……”盧大娘訥訥應了,轉而到大門外頭去了。
這時候,顧寶瑛就又是羞憤的轉身要走。
知硯忙按住她雙肩,俯下身子,認真的看着她,神情裡隱隱的有一道灼熱的光芒:“寶瑛,我親了你,這件事情我一定負責。”
“不必了,只是親了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顧寶瑛這時候對着他眼裡的亮光,卻只想逃開,當即就是十分乾脆利落的回了一句,便要掙開他。
她這句話剛說完,知硯按住她雙肩的手,就不由微微用力。
顧寶瑛擰眉,垂眸看了他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眼,有些着急:“你快鬆開!馬上就有人來了!看見了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跟我的未婚妻在自己家裡說話,不可以嗎?”知硯卻也是擰着眉,俊臉上現出一抹嚴肅的神色來。
他這樣認真慎重的說出這般話來,倒叫顧寶瑛擰緊的眉頭,一點一點的舒展開來。
顧寶瑛勾了勾脣角,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她就糾結那一個親吻,一個親吻而已,要是放在她以前生活的現代世界裡,是多司空見慣的事?
然而如今那般扭扭捏捏的,可真是失了她一個穿越人的現代風範,越來越像這個世界的人了!
顧寶瑛一番腹誹着,沒有再說話。
知硯還當她是聽話了,見她眉頭舒展,嘴角微翹的樣子,不由心裡頭也鬆了口氣,乾脆把她攬進懷裡,溫柔的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輕聲的說道:“寶瑛,我跟你,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顧寶瑛想說,那要她說,乾脆就繼續當做是兄妹相處,不就好了?
可她剛擡了下頭,還不待張口,就好像被知硯看穿了心思一般的,直截了當的把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只聽他一字一句的道:“可就是不能不把我放在心裡頭,我們的婚約,不管怎麼說,在你母親和兄長那裡,都是作數的,你可別想耍賴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