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茹妹妹!”江潮一見此,連忙就是要去扶住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顧欣茹。
“別過去。”然而,顧寶瑛卻一把拉住他,讓得他一步也沒法上前。
於是,滿屋子的人,便只見顧欣茹“撲通”一聲,重重倒在地上!
顧寶瑛會拉住江潮不讓接住自己,這是讓顧欣茹沒有預料到的,倒下的那一瞬間,這結結實實的一摔,她幾乎痛苦地咬緊牙關捏緊了拳頭,纔是讓得自己沒有痛叫出聲!
可惡啊!
她倒在那裡,吃了一嘴的黃土,卻只能是讓自己繼續忍着,裝作是暈倒的樣子,寄希望於江潮趕緊爲了自己跟顧寶瑛撕起來……
而江潮一見她暈倒,便立即甩開顧寶瑛的手,趕緊跑過來蹲下身子,心情緊張的使勁兒搖晃她,並擔憂的一聲聲叫着:“欣茹?欣茹妹妹!欣茹妹妹你醒醒啊!你怎麼樣了?”
他一個一頓能吃三碗飯的生猛小子,力氣大得很,不過三兩下,就晃得顧欣茹幾乎要真的暈過去了。
她很想一拳呼到這傻貨臉上,要他別再晃了,可也只能死死忍住。
“寶瑛,你怎麼能這麼對欣茹!竟然害得她暈倒,不省人事,你還不趕緊過來爲她醫治?”江潮一見她這副晃都晃不醒的樣子,不禁就是扭過頭去,責備的目光看向顧寶瑛。
“在場的幾位都可以爲我作證,我可連她一根指頭都沒碰,是她自己突然要暈的,關我啥事?我就算是大夫,也不想爲一個專門來鬧事碰瓷的人醫治!”顧寶瑛聞言,卻是神色輕蔑,兩手往胸前一環,便是事不關己的站在那裡。
她這麼一說,幾個來看病的婦人都是點頭。
“沒錯,寶瑛大夫根本不想搭理她,是她自己跑過來又哭又鬧的,還突然暈倒!她便是有什麼病啊,也不管寶瑛大夫什麼事情!”
“就是這樣,這位小娘子一進來,先罵寶瑛大夫開醫館是騙人,再咒我爛腸子,淨說一些難聽傷人的話語,後來見寶瑛大夫無動於衷,才又開始流了幾滴鱷魚的眼淚裝可憐,想博取同情……像她這樣小小年紀,心眼卻多的如此嚇人的小娘子,我可是頭一回見識到!”
幾個人都這樣說了,江潮一聽,不免有幾分猶疑。
這些人沒必要說謊話,難道,真的是欣茹錯了?
可他低頭看看顧欣茹可憐兮兮的小臉,還是有幾分相信她,看向顧寶瑛道:“寶瑛,不管過去怎麼樣,你們兩人是姐妹,這是事實,她倒在你的醫館裡,你身爲大夫,總該要爲她診治一下吧?”
“你真的希望我爲她診治?”顧寶瑛卻問道。
“當然了。”
“我爲她診治,可以,但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頭,老鄭頭此人,我絕對不醫!不論旁人怎樣非議我,說我冷血無情也好,說我見死不救也好,說我行醫根本是騙人也好,總之,這個人,便是死在我面前,我也絕對不會爲他醫治!”
顧寶瑛言之鑿鑿的說完這些話,便取出一根銀針,對着明顯是裝昏迷的顧欣茹冷誚的一笑,“至於堂姐嘛,看在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爲她醫治一下,還不簡單?只要我在她腦袋上紮上這一針,她絕對會立即醒來!”
“啊?寶瑛,這根針這麼粗……”江潮一看,頓時渾身一緊,他首先就是怕了。
“針不夠粗,怎麼能讓她醒來呢?我可是專程挑了最粗的一根針呢!你先讓開,我這就爲她扎針,我鍼灸的水準,可是得到縣城太醫署的太醫親口誇讚的!放心,保證一滴血也不會流!”
說着,顧寶瑛的氣息就是靠近,手裡的那根銀針,就要往顧欣茹頭上刺去。
而江潮也趕緊讓開。
顧欣茹本就也是聽得害怕,原本以爲江潮會護着自己,可沒想到,他竟然撇下自己!
開什麼玩笑!
一根粗針扎到她頭上,她豈不是必死無疑!
顧寶瑛這個小賤蹄子,想害死她?
門都沒有!
“啊……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倒在了地上?哎呀,我的頭好疼啊……”只見顧欣茹忽然口中幽幽的一聲虛弱嘆息,接着,便緩緩睜開眼睛,一見到一根針就湊在自己眼前,連忙身姿靈敏的一閃,一下避開,動作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這一系列流暢無比的動作,看的屋內幾個人,都是一臉驚歎的挑高了眉。
這真不是裝暈?
“頭疼?堂姐,那你快讓我給你扎一針,這一針扎到你頭上,保證你馬上就不疼了。”顧寶瑛見她還在演戲,冷笑一聲,便又捏着那根針要往她頭上扎。
“你給我滾開!”顧欣茹一見到那根粗針,便一把狠狠推了顧寶瑛一下!
“哎呀!”顧寶瑛也順勢就要倒在地上。
不過這一回,江潮眼疾手快,三兩步上前,便牢牢扶住了顧寶瑛,同時蹙眉看向顧欣茹:“欣茹妹妹,寶瑛好心給你醫治,你咋能這樣對她?”
“我……”顧欣茹想辯解兩句。
“堂姐,你便是記恨我不肯去醫治老鄭頭,也不該這樣報復我啊?我今日就把話說清楚,就算你將我這裡的房子給掀了,我也絕對不會去給老鄭頭醫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不要再逼我了!”
然而,顧寶瑛當即一副懦弱委屈的語氣,按了按眼角,淚花連連的將她的話打斷。
她表現得如此矯揉造作,卻完全是連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只是非常明顯地模仿顧欣茹方纔那一番裝腔作勢。
一旁,那幾個來看病的婦人見到這一幕,當即一個沒忍住,便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連江潮,儘管他心裡仍是有幾分向着顧欣茹,也還是被顧寶瑛給逗笑了。
而顧寶瑛做到這裡,便正了臉色,重新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神色淡淡的望着顧欣茹,道:“不需要醫治的話,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擾我給別的病人醫治!”
明白過來她這是在故意戲弄自己,顧欣茹不禁上前兩步,一把將她面前的桌子推翻,並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道:“顧、寶、瑛!”
“顧欣茹!你這是做什麼!”江潮一見那桌子往顧寶瑛砸過去,頓時大爲緊張的上前,想先護住顧寶瑛。
顧寶瑛則連忙起身,一下避開。
轟的一下!
桌子應聲倒下,上面的東西灑了滿地。
“顧寶瑛,你不去醫治老鄭頭,就是草菅人命!是要遭報應的!”顧欣茹死死叮囑她,惱恨異常的話語,試圖激怒她。
“報應既然是在我身上,那又與你何干呢?”
然而,顧寶瑛卻根本不上當,只冷冷的望着顧欣茹,譏諷道,“還是說,你今日來鬧了這一遭,沒有達到目的,所以,你就惱羞成怒,準備砸了這間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