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沒有徐亦云的對比她還覺什麼,被徐亦云那些珍寶物件兒一對比,她的東西簡直就該當做破爛扔了!這叫她如何服氣?
信陽候府雖然比徐國公府要強一些,但也並非京城中炙手可熱的權貴,她很清楚信陽候府絕對拿不出來像連家給徐亦云那樣的聘禮。所以在這嫁妝上,她就更要壓徐亦云一頭。
可是國公府的家底就在這裡,能給她的母親怎會不給?實在是沒有好東西可以給啊!
一想起這個,徐亦珍心中豈能沒有不甘?恨不得再給徐亦云身上潑一杯滾燙茶水——不,是臉上!
甚至惡意的想,倒要看看那神醫的醫術究竟有多好!
只可惜如今這些也只能幹想想出出氣罷了!
“娘,您可一定要幫幫婷姐姐啊!畢竟,她是我的表姐,又跟娘您親近!幫了她,她自會記得咱們的情,不像那養不熟的白眼狼!”但凡說起徐亦云,徐亦珍就覺得自己胸口氣悶得慌。
“能幫的我自然會幫,”孟氏淡淡道:“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再說了,如今最要緊的是你的事情!信陽候府世代功勳,身份貴重,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比的,你的嫁妝娘說什麼也得好好的幫你準備準備!過兩日咱們上金鳳銀樓看看去,打兩套上好的頭面!”
說起嫁妝徐亦珍便一肚子氣,當下有些彆扭的道:“有什麼好看的,那不就是那樣!”
說着又賭氣似的冷笑,道:“咱們家的家底便是這樣,容哥哥斷斷不會因爲這個便厭棄了我!娘就不用費那麼多的心思了!”
孟氏豈能不瞭解自己女兒的脾性,聞言輕輕一嘆,柔聲道:“好孩子,娘如何不知委屈了你呢!只是,咱們家的家底便是如此,娘也沒法子從天上變出銀子來啊!將來你嫁進了侯府,有的是好日子,用不着爭這一時的長短!只要世子爺出息了,哼,將來那整個侯府還不都是你的?侯夫人可不比那鄉野村夫的媳婦要高貴得多!那連家便是再有錢,又能如何!”
徐亦珍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不過一向來將徐亦云比下去習慣了,因此無法容忍這種事情。
便哼了一聲,拉着孟氏的袖子撒嬌道:“娘您也太小看您的女兒了!女兒將來是要做侯夫人的,天生的富貴命,豈是那小賤人能比?女兒只是不服氣!不服氣那小賤人憑什麼得意!她回門那日的情形娘您也看見了,對爹孃哪裡還有半點兒恭敬的樣子?將來指不定仗着有幾個臭錢做出什麼來呢!”
孟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冷笑道:“你說的很對!放心,娘會好好想想法子的!”
沒過幾日,徐亦珍便上了連家來找徐亦云。
徐亦云惱火得不得了:這一個二個是算準了她性子好欺負是不是?還有完沒完了!
徐亦珍到底是她的妹子,人家來了她總不能不讓進門。
只不過進了門,姐妹兩個見了面,彼此就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徐亦珍是一百個看徐亦云不順眼,若不是爲了大事,才懶得來連府。
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徐亦珍走後,呂嬤嬤皺了皺眉,向徐亦云道:“二夫人,老奴怎麼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啊,咱們前幾天才見過夫人,二小姐居然說夫人病了,約了二夫人去進香!這要是萬一是她要使壞,那可怎麼辦!”
徐亦云嘆道:“孟氏怎麼說也是我的繼母,徐亦珍既然上門來找我都這麼說了,我不去哪裡能行?只怕脊樑骨都要叫人戳爛了!少不得咱們到時候小心些、多長几個心眼便是!佛門淨地,料想她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呂嬤嬤點點頭,忍不住又道:“不如,二夫人去拜見拜見威寧侯夫人,威寧侯夫人那麼聰明,沒準她能看出些什麼呢!”
徐亦云明白呂嬤嬤這是一片好意,是想讓她多多跟連芳洲打好關係,將來也有個可依靠的,畢竟連澤是男人,內宅事務並不熟悉。
只是徐亦云如今並沒有和連澤圓房,只要一想起連芳洲就覺得心裡頭彆扭心虛,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哪兒還肯往她跟前湊?
便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搖搖頭道:“些許小事罷了,什麼要緊的!這點兒小事便要去麻煩大姑奶奶做主,大姑奶奶只怕心裡要瞧不起我了!”
呂嬤嬤自然不會越過她去做主,也只得罷了。
到了這日,徐亦珍便乘着馬車過來,約好了徐亦云,兩人一同前往京城北郊的大興寺。
徐亦云和呂嬤嬤、冰梅暗暗提防着,在廂房休息的時候,一滴茶水、一塊點心也沒沾,徐亦珍要點薰香還被呂嬤嬤變着法兒給勸住了,而徐亦云雖然討厭徐亦珍,卻是半步也不離她,什麼後花園啊、人跡稀罕之處啊那是絕對不去的。
待上了香,略作休息後,徐亦云便推說有些累要回府。
徐亦珍都是冷眼瞅着,見狀也不說什麼,只冷笑了兩聲作罷。
待上了自家的馬車,徐亦珍便不由得“啐”了一口,向含巧、含珠譏諷嘲笑:“真正是小人之心,可不笑死人了,還當我會使什麼手段害了她呢!哼,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含珠也笑道:“可不是!大小姐那氣度真正是小家子的很!二小姐您很快就是侯府世子夫人了,稀罕害她!她還真當自個是個寶了!”
含巧也忙笑着附和,主僕三個取笑做一團。
那邊馬車裡,徐亦云和呂嬤嬤、冰梅也是暗暗納悶:這就完了?
呂嬤嬤突然“啊”的低低驚叫一聲,忙道:“二夫人還不可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回程路上會不會有什麼亂子?不行,我得叮囑叮囑車伕小心些!”
說得徐亦云和冰梅也是心頭一跳。
直到回到連府,主僕幾個才真正放下心來。
卻是越發不明白徐亦珍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最後只能認爲,也許真的只是單純的上香而已吧。趁着上香的機會,二小姐不是得意洋洋的告訴了二夫人自己跟容世子的親事就要下定的事兒嗎?說不定就是爲了打擊二夫人。
只是,何必這樣麻煩?非要進香纔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