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名聲壞了,又被退了親的,這輩子也別想嫁到什麼好人家,還不如嫁給自己喜歡的容哥哥,那樣日子還過的好一點。
所以,請爹孃成全
徐國公和哭成淚人的孟氏還能說什麼
徐國公跺腳恨恨罵了幾句,不得不依從了她。
她終於放心,哭着告退回了房間,等着進容家的門。
孟氏卻是不一會便隨後來了。
徐亦珍倒是有些意外,眼淚汪汪的叫了聲“娘”
孟氏屏退所有丫鬟,目光定定的盯着徐亦珍,神情沉靜得可怕,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徐亦珍心裡有些發毛,勉強笑道:“娘來找我,可是有事”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臉上捱了孟氏狠狠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打得她的頭猛的歪向一旁,臉頰上火辣辣的紅腫起來。
徐亦珍只是因爲猝不及防而“啊”了一聲捂住了臉,隨後就慢慢放下了手,衝孟氏笑了笑,道:“娘這是在怪我嗎”
“你也知道”孟氏臉色雪白,眼睛死死的盯着徐亦珍幾要噴出火來,痛心的嘶聲道:“你既知道爲什麼還要做出這種事來珍兒啊珍兒,你真的讓娘很失望你怎麼就這麼不自愛呢那容世子就這麼好嗎值得你這樣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生生把自己的一生都毀了呀”
孟氏心頭抽痛得厲害,彷彿被人狠狠得捅了一刀,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不想在女兒面前失態,忙扭臉一旁飛快擡起帕子擦拭了去。
別人不知,她自己的女兒她卻是知道的。
這件事情她敢肯定是自己的女兒算計了容世子,而絕不是容世子藕斷絲連。
這個傻丫頭,她真正瘋魔了
徐亦珍“嗤”的勾起一抹嘲諷笑意,道:“娘,我的一輩子已經毀了,如今這樣的結果正是最好的我已經認清了現實,在做夢的不過是娘罷了總之,我一定要進容家的門,一定要跟容哥哥在一起,娘,你若疼我,就多給我陪些銀票,要是捨不得,那就留給哥哥吧畢竟,他纔是您的兒子,將來要給您養老送終的嘛”
“你這是什麼話”孟氏又氣又急,胸膈間又隱隱的作痛起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何嘗偏心過你的意思,是怨我偏心你哥哥”
徐亦珍微微冷笑不做聲。
孟氏知道自己猜對了,失望極了,心灰意冷的道:“你、你怎麼會這樣想從小到大要說偏心我也只偏向你,你哥哥反倒靠了後,你怎麼會這樣說”
徐亦珍淡淡的道:“娘您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況且,如今再來說這個有什麼意思呢娘,您回去休息吧,我哥哥還需要您照顧呢我能自己照顧自己,而且,我也有點累了,想歇一歇”
孟氏生生的哽住,站在那裡愣愣的瞧着自己的女兒,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兒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她從來都不曾認識
她說的話聽起來分明古怪得很,可若要分說卻無從說起,令她憋屈得胸口一陣一陣悶痛。
孟氏最終灰了心,澀然苦笑道:“珍兒,你一定會後悔的,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若攔着你,你也不會甘心,放心,該給你的嫁妝,我一定都會給你”
孟氏跌跌撞撞的離開徐亦珍的閨房,徐亦珍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怔怔擡手撫摸着自己那紅腫辣疼痛的臉,輕輕道:“你還說不偏心從前你可捨不得打我,如今看我沒什麼用處了,看我成了廢人一個,你打我可沒省力氣吶”
三天之後,徐亦珍一乘小轎,便進了容家的門。
既然是妾,當然沒有什麼聘禮嫁妝一說,除了懷中抱着的一匣子首飾以及將原先嫁妝變賣換了銀票揣在懷中,徐亦珍沒有別的東西。
原本,徐亦珍不動聲色的攛掇了徐國公,想要徐國公去連家噁心噁心徐亦云,問徐亦云要銀子做嫁妝的。
不想孟氏知道了,說已經打發人去說了,徐亦云不敢不送添妝,就不要再去了,連家那些人,哪個是好惹的別到時候弄出了事平白又叫人看笑話況且,徐亦云還在病中呢,傳了出去都成了自家的不是。
徐國公雖然被徐亦珍攛掇住了,可孟氏的話猶如兜頭而下的一盆涼水,瞬間把他什麼心思都澆滅了。
連家那些人他也很懷疑自己去鬧能否如願,便沒有去,只含糊向徐亦珍說既然有添妝,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徐亦珍柔順答應,心中暗自冷笑:娘還說不偏心還說疼自己呵呵這就是疼嗎她難道不知自己進了容府處處都要用錢,放着連家那土財主居然也不肯爲自己多要一點
不就是因爲人家爲她兒子討要了幾瓶傷藥嗎
徐亦珍嫉恨無比,若非徐默是她親哥,平日裡對她也好,她一定將那幾瓶藥統統給毀了
坐在那簡陋的轎子中,看着身上粉紅色的新娘服,徐亦珍臉上陰沉得要滴出墨水:徐亦云,我會永遠記住今天,記住這一刻如果不是因爲你,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兒,我也不會落到這等地步
她憧憬了、想象了多少回自己的婚禮啊,鳳冠霞帔、繡龍鳳大紅喜服、賓客如流、鼓樂震天,還有一擡擡看不到頭的十里紅妝,還有新嫁娘纔有的嬌羞甜蜜的笑顏
然而,一切都沒有了
徐亦珍顫了顫,只覺得心頭涼涼的,涼得滲人。眼淚不受控制的緩緩流出,緩緩落下,無聲無息。
此事在京城中倒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波,衆人連看熱鬧的關注力都沒投過來,頂多相熟的或者知曉的見了面當做閒話消遣幾句,都說那徐國公府的二小姐真正是呵呵
徐亦云不由暗歎世事無常,誰能料得到呢徐亦珍竟然也進了容家的門做起了妾
一個她,一個孟婷婷,二人新仇舊恨,必定水火不容,那信陽候府往後指不定如何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