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很快也從親兵中挑了三百人,又挑了兩名參佐沈大奕和霍青,趁着還沒出發,進行二十天的特別訓練。
蕭牧與碧桃卻找上了門來,兩人也要求隨同他們夫妻二人一同赴往。
連芳洲心中感念碧桃念着舊情,本是拒絕的,可碧桃鐵了心硬是要去,蕭牧也同樣聽不進李賦的勸說。
沒奈何,只得答應。
等各方事情安排準備妥當,便到了九月二十二日,啓程的日子就在三天後。
威寧侯府一下子熱鬧起來,拜會踐行的絡繹不絕。
夜深人靜之際,臥室中牀榻之上,李賦攬着嬌妻做着最親密的事兒,絳紅繡花的綾紗錦帳中男女氣息交纏,嬌喘聲聲,春色無邊。
雲消雨畢,李賦將妻子攬在臂彎中,低頭凝視她潮紅未褪的臉蛋,吻了吻那雙春水般水汪汪的眸子,低低道:“娘子,你可怨我?”
“怨你?”連芳洲手指在他富有彈性的結實胸膛上無意識的輕輕觸划着,用一種極其親暱的語氣低笑道:“我怎會怨你?你沒見這陣子我收拾東西可是很興致勃勃的嘛!”
李賦不禁也好笑了,笑道:“芳洲,謝謝你!”
“不客氣!”連芳洲也笑道:“在京城裡待着久了,我正想換個地方呢,南海郡也不錯啊,到時候你可要陪我去看看海,嗯,若能乘坐大船出海玩玩,就更好啦!”
連芳洲說着兩眼放光,神情間也帶出幾分熱切。
這可是原生態的大海啊,嘖嘖,不知道有多美!不知道海邊有多少魚蝦蟹貝隨便捕捉,光是想想就覺得太美妙了!
“你,不害怕?”李賦好生詫異。那是大海啊,相當於萬丈深淵,深不見底,不是別的,一腳踏進去說完就完了,便是他想象着,都覺得有點兒心頭髮麻。
“怎會害怕?”連芳洲更是詫異,興致勃勃的笑道:“定是個很有趣的地方呢!”她忙又笑道:“放心啦,我不會硬要拉着你玩,自然是正事要緊,那草藥——咱們到了那裡便細細打聽,想必也不難找的。”
李賦笑道:“那個倒不急,我是任了布政使一職而去,到了那裡自然先該以公務爲重,找草藥的事可緩一緩。”
李賦眸光一斂,道:“不將那幾大家族打壓控制住,在那地頭上不管做點什麼只怕都會走漏風聲,所以當務之急,得先拿下那幾大家族。”
他這一說,連芳洲心中也多了幾分凝重。因爲李賦以一武將主動請纓赴任南海郡布政使一事,南海郡因着此事頓成京中熱門話題,連芳洲又有心打聽、翻閱了些相關資料,對這愈演愈烈、朝廷鞭長莫及的歷史遺留問題也瞭解了幾分。
那四大家族,世代盤踞南海郡,便是中原改朝換代,他們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可想而知其在南海郡勢力之大,根基之深,想要將他們拿下,絕非易事。
“我會支持你,”連芳洲身子往丈夫身上貼了貼,輕笑道:“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持你。”
李賦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柔聲道:“我帶你赴任,本也存了這個打算!好娘子,若沒你支持,只怕我一個人也是做不成的!”
兩人相視,不禁都笑了起來。
連芳洲笑道:“銀錢上你放心就是,我帶了不少銀錢過去,阿澤又給了一大筆,我說不要,他非要給,我也只好收下了。等到了那邊,該用的你儘管用便是!偌大一個南海郡,生財之道想必也不少的,到時候咱們再找找別的生財之道!”
連芳洲心中突然一動,頓時有了個想法,眼眸中越發神采飛揚、自信滿滿起來,抱着李賦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笑道:“到那裡你就知道了!”
李賦見她突然間興致高昂起來,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由瞧了她一眼,見她只是笑卻不肯說,便一笑亦不再問。
次日,李賦暗中與太子告別,君臣二人殷殷相語,太子千叮萬囑,讓他定要小心,保護自身安危爲重。
用太子的話說,那洗髓草能拿到固然更好,若拿不到也無妨。只要皇太孫好好的便可。有他在,尚能護皇太孫幾分,倘若他有了意外,軍中定要重新洗牌分配權力,到時候就更不好了。
李賦明白太子這話是真心,絕非試探,沉重點頭,心裡也有幾分不是滋味起來。
忽想起一事,李賦又道:“太子爺,關於信陽候世子那事,不知太子爺可查到了他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
太子忍不住蹙了蹙眉,搖了搖頭,苦笑嘆道:“隱隱約約指向璃王,可孤總覺得不像,說不上來爲什麼,就是感覺。”
李賦頓時想起連芳洲的話,當時,她也是這麼說的,事後細想起來,便是自己也覺有幾分道理。
此時聽了太子這話,心裡那份疑慮就更重了。
李賦便忍不住道:“可除了璃王殿下,還能有誰?難道,是哪一位藩王?”
這話一出他和太子兩人皆是心中一凜,相視一眼神色變得更凝重幾分。
若真是藩王,那就更難猜測了。
而那藩王既然能在京中收買了信陽候世子,焉知不能收買別的人?那麼這看似平靜的京中,究竟還隱藏着多少危機?
“孤慢慢再着人查探吧!只可惜信陽候世子一直昏迷不醒,若他醒了,也有個突破口……”太子隨口又道:“對了,那醉紅樓是你夫人與留郡王妃一併端掉的?”
李賦不明白太子突然提到此事是爲何,便點點頭,微笑道:“是,太子爺也知,臣那夫人性子就是如此。”
太子笑笑,道:“李夫人是個極能幹聰慧的,李將軍娶了她也是福氣!不知她可有同李將軍說起過,在那醉紅樓裡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之物?或者,什麼不尋常之處?”
“不尋常?”李賦心裡沒來由有點兒沒底,卻還是沒有弄明白太子的意思。
太子苦笑,笑嘆道:“孤得到個消息,據說那醉紅樓裡有極要緊的東西,似乎與朝中衆多大臣有關,只可惜究竟是什麼東西,去向如何,卻沒有半點兒消息。說起來這話究竟做不做得真,孤也沒有十足確鑿的證據,也許本無此事,不過是空穴來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