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有事”小雀急急忙忙從外頭奔進來。
小丫頭有點兒睡眼惺忪的樣子,想來在外間也已經睡下了。
連芳洲忙問道:“我之前穿的衣裳呢在哪兒”
“之前穿的衣裳”小雀一個字一個字的反問,舌頭還有點大,看似沒有完全清醒。
她“哦”了一下,笑道:“都扔了啊那衣裳都破舊得不成樣了,還留着作甚姑娘如今跟了大公子,還愁沒有好衣裳穿呢只要大公子喜歡,便是皇宮裡皇后娘娘穿的料子也不是拿不到呢”
連芳洲暗鬆了口氣,扔了也好,沒發現什麼就好想想也是,自己一介婦人,樑晉那種霸王自大狂如何會放在眼裡絕不會叫人檢查自己的衣裳。更不會對自己身上攜帶的東西感興趣而那衣裳那麼破舊髒,誰耐煩留着當然是捲成一卷扔掉了事
連芳洲到底不死心,試探着忙又問道:“那,我的東西呢衣裳口袋裡的東西呢”
那些東西都裝在一個防水的小布袋子裡貼身收着呢,難不成也被順手扔了那裡頭有些東西,扔了就可惜了。
小雀“啊”了一聲,笑道:“還在還在呢當時是奴婢給姑娘換的衣裳,奴婢看到有個小布袋子,就給姑娘收起來了”
說着忙奔到一個五斗櫥前,打開其中一格,拿出一個布袋子過來捧給連芳洲看,笑道:“姑娘,可是這個奴婢沒有打開來過,姑娘放心”
連芳洲這回是真放心了笑道:“正是這個,你放下,出去吧”
小雀答應一聲,輕輕交給連芳洲,轉身出去了。
就着一角昏暗的燈光,連芳洲忙打開布袋,見一樣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都還在,還有大大小小總共五百多兩的銀票,她輕輕嘆了口氣。
這銀票也就罷了,可這幾樣藥一旦被樑晉注意到了卻不容易糊弄過去,說是常用治個頭疼腦熱的,他會信嗎
不說別的,單是那兩樣要命的毒藥
連芳洲心頭一凜,跳下牀到處找藏在哪兒比較穩妥
可找來找去覺得哪兒都不穩妥欲要毀了,又捨不得
最後只得胡亂往衣櫥裡一塞。這是自己的東西,想必他不會感興趣吧
第二天,連芳洲還沒有睡醒,就被小雀焦急的呼喚搖晃弄醒。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連芳洲睜了睜眼睛,看向滿臉焦急的小雀。心中不由暗道:莫非是樑晉有麻煩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誰知小雀急忙道:“姑娘,您快起吧奴婢這就服侍您更衣梳洗用早飯,大公子說了,半個時辰後啓程回南海城”
連芳洲眸光一閃,訝然道:“這是爲何南海城中出什麼事了”
“奴婢不知道啊”小雀一邊不由分說拿了衣裳往她身上套,一邊說道:“這是管家吩咐的奴婢好像聽見什麼明天威寧侯就要進城了威寧侯姑娘知道吧聽說是咱們南海郡的新任布政使姑娘,您怎麼了”
連芳洲聽了這話已聽得呆在了那裡,心中涌起一陣狂喜阿簡來了阿簡果然回去了,這真是太好了
如果李賦沒有與蕭牧他們匯合,蕭牧他們是絕對不敢進南海城的。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蕭牧不可能有理由避得過不予他們照面
也就是說,李賦跟蕭牧他們已經匯合了
連芳洲的心猛烈的劇跳起來,勉強定了定神,道:“沒有什麼,只是有點頭暈,現在沒事了你繼續吧”
小雀“哦”了一聲又繼續爲她穿衣。
連芳洲想了想,笑道:“小雀,你可願意跟着我一起回南海城”
這個小丫頭心思單純,更重要的是她不是南海城樑家本宅的人,那樑府中的人,連芳洲可不敢輕易相信。
小雀手中一頓,又驚又喜連連點頭:“願意願意,姑娘您肯帶奴婢走,奴婢當然願意奴婢謝姑娘恩典”
小雀說着忙跪了下去,向連芳洲磕起頭來。
“快起來吧時間可不多了”連芳洲笑着擡手道。
小雀脆聲答應,歡歡喜喜的爬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果然準時出發。
馬車裡,樑晉坐在寬敞如榻般的主位上,慵懶的靠着,連芳洲老老實實、低眉順眼與小雀坐在右邊一側。
樑晉很不客氣的已經把連芳洲當做丫環使喚了,斟茶遞水都是她。
一開始的時候小雀本想動手,結果被樑晉一瞪,嚇得再也不敢了。
連芳洲也不多話,動作利索,專心當好丫環的差。對於這個,她眼下並不抵抗。
再一想,留在樑晉身邊伺候,也有好處,沒準還能幫阿簡打探到些什麼要緊信息呢
只是再一想到與阿簡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連芳洲又有些黯然起來
且說那日,李賦放了連芳洲在那裡等自己,自己便急急忙忙的去尋出路。
他按捺下滿心的急躁,努力的使自己平靜、冷靜下來,然後一處處的試探、尋找。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在一處洞穴轉過一道彎,只見前方遠處亮堂堂的豁然開朗,李賦欣喜若狂,忙奔上前去,眼前景色與那山谷兩樣迥異,他便知這定是出口了,喜之不盡的連忙沿着記號返回。
想到連芳洲的身體狀況,心中更加焦慮了些。
誰知,當他來到之前放下她的地方,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李賦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細細打量一番周圍,他相信自己絕對沒有記錯地方
猛然間想到一個可能,李賦腦子裡“轟”的一下炸開了花,臉色大變,急惶惶的大聲叫着“娘子芳洲”在各處洞穴中瘋狂的尋找。
他怎麼會沒想到她根本就是支開他啊
李賦在這空山中直尋了半日尋到太陽落山洞中昏暗,也沒能尋到連芳洲的蹤跡。
他怔怔的靠坐在陷入了黑暗的山洞中,心裡空蕩蕩的,一夜無眠。
不想次日,卻在一處洞穴中發現了一枚拇指大小銀製的簪花,跌落在洞穴一壁,若非仔細也就忽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