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玉龍恍然大悟,衝蕭牧客氣感激的笑笑,拱手向胡大海道:“屬下明白了胡將軍、蕭將軍放心,屬下理會得”
胡大海呵呵一笑不再言語,蕭牧道:“你理會的就好不然萬一到時被人利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那就冤枉了”
“行了蕭牧,”李賦微微一笑,道:“凡事多用心,往後自然就明白了既如此明日你們跟隨胡將軍出城先去營房看一看,過兩日就去泉州將你們那些兄弟都接過來胡將軍也住在城外營房,以後有什麼事,你們可以找他多請教請教至於你夫人,”
李賦略一沉吟,便道:“她一個女子,有有了身孕,住在城外倒是不便這樣,我們這宅院后街上恰好有一所不大不小的宅院出租,你不妨先租下來讓她住進去吧離這邊近,往後有什麼事儘管找夫人,也有個照應”
龐玉龍心中大爲感激,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與李夫人頗爲投緣,有李夫人照應,自己也可放心許多。
忙笑着道謝,又請李賦派個人幫忙一同前去租房子。
李賦便命人去喚了小錢管家來吩咐。
一時事情皆說完畢,李賦亦不多留,命人送客。
這裡便有丫鬟匆匆進內院去叫了淑兒。
連芳洲與淑兒兩個孕婦正說得投機,淑兒這是頭胎,懷的更是龐玉龍的第一個孩子,二人都看得十分金貴,正巴不得向連芳洲多多討教經驗呢
連芳洲便命丫鬟出去說一聲,說是留了龐夫人用飯,等午後自會派車送她回去,請龐大人放心
龐玉龍笑着客氣兩句,便與海馬先行去了。
出了大門,海馬迴頭望一眼那高高厚重、油光呈亮的朱漆大門,忍不住嘀咕道:“這李大人也真夠小氣的,連頓飯也捨不得留難不成咱們兄弟還能吃窮了他“
“別胡說”龐玉龍皺了皺眉,嘆道:“咱們是什麼出身李大人能不計前嫌將咱們一個不差全部招納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再留咱們用飯,那成了什麼了叫他如何向別的將領們交代”
海馬一怔,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長官,還需要向下頭人交代”
“你啊”龐玉龍不禁失笑搖頭,笑道:“這是自然凡事總得講個公平起見不是他雖是長官,若不公平御下,到用人之際,誰會服他誰肯爲他賣命”
海馬撓撓頭,垂頭喪氣的嘆道:“真是聽得腦仁子疼往後這日子,唉”
“你萬萬不可有如此想法”龐玉龍正色道:“咱們如今好不容易歸於正道,得好好珍惜這個機會難不成你還想象從前一樣刀口舔血然後不知哪天就了無聲息的死了連個血脈後人都沒有李大人不是說了嗎只要立了功,將功折罪,便可重新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陽底下,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那種心裡頭沒着沒落的漂泊日子,你還沒過夠”
一席話,說的海馬忍不住又黯然起來,說句真心話,那樣的日子,他又何嘗想過只是,這一條將功折罪的路,也沒有那麼好走就是了
很快,暫時軟禁泉州的那些海盜便盡數接來了南海城,沒有進城直接趁着夜色進了營房,除了像樑家、鄧家等有心打探的人家,這件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
這些人住在泉州城的時候,一切飲食供應全部由扶厲暗中供給,他們前往南海城,扶厲也混在其中,悄悄見了李賦一次,詳細稟報了那些海盜在泉州城軟禁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尤其點明瞭好幾個格外兇惡不遜的,好讓李賦吩咐下去仔細防範。
順利離開南海城,扶厲長長的舒了口氣,知曉這一回的差事李賦是滿意了雖然並沒有誇獎自己片言隻字
扶魏脫離了他的掌控,無聲無息在泉州城失蹤的事情他瞞着李賦,結果那混賬東西居然混到了回春島上,又差一點害死了李夫人,李賦知曉後,狠狠將扶厲教訓了一頓。
這事兒上扶厲理虧,心中不由懊悔不已,哪兒敢分辨半句唯有在心中祈禱李夫人務必要平安歸來,不然,這扶家家主之位他未必就坐得穩
不說別的,單說他曾經做過山賊,李賦倘若不再護着他,只憑這一點立刻就能抓他下獄。
可以說,連芳洲平安歸來,他和李賦、龐玉龍夫婦是一樣的歡喜恨不得大肆慶賀一番
在連芳洲這裡住了三四日,崔紹溪便告辭,說是離家太久了,想回去看一看
無論這話是真是假,都沒人能反對得了。
儘管連芳洲心中頗爲不捨,也只好笑着爲他辭行,放他去了。
無事羈絆,連芳洲尋了個機會便向李賦笑道:“朱玉瑩你可想好了打算如何處置”
她不提及,李賦幾乎都忘記了這個人
“不知娘子意下如何”李賦便道:“我的意思這回決不能再留後患”
在這南海郡本來就處處存在風險,決不能再留着朱玉瑩這個瘋子平白多增添一份風險
以這個女人所作所爲來看,早就該死了
連芳洲一笑,眸中一片冷清,道:“我跟你的主意一樣她自己一次次非要往死路上闖,早就該成全她了”
“好”李賦點點頭,道:“我這就叫人去辦”
連芳洲卻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我想親自去辦我與她也該有個徹底的了斷了”
放心,她一定會讓她死不瞑目的
李賦睨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
他攬着她的肩,輕輕說道:“可是我不想讓你沾染這些骯髒事”
連芳洲一挑眉,笑道:“可是我不想錯過這個親自報仇的機會”
李賦見她無比堅持,頓時一笑,便道:“罷了隨你人就關押在大牢裡,你自己看着辦吧到時叫洛廣帶幾個人陪你去”
連芳洲笑着答應。
當天下午,她便來到前衙一處較爲偏僻的廂房,命洛廣帶人把朱玉瑩提出來。
朱玉瑩被帶到她面前的時候,若不仔細看,連芳洲幾乎不敢相信從前那個花朵兒一般嬌媚的女子竟變成了這副骯髒醜陋、面容扭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