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快請起”周琰忙扶住他,道:“皇祖父看人不會錯,孤一切就拜託李將軍了在這兒一點也不委屈,比這一路上的奔波要好太多了李將軍該怎樣安排便怎樣安排,無需顧慮太多”
老敏郡王也道:“是啊,李將軍,我老頭子託大說一聲,在這南海郡,你只管做主便是其他的規矩禮儀,等太子殿下的身份合適公佈了再說吧唉,眼下這局勢不知李將軍怎麼看”
這也是周琰所關注的,聞言便點點頭,向李賦正色道:“皇叔祖說的是,李將軍,眼下漢陽王不足爲慮,可璃王畢竟已經坐住了京城龍庭,拖得越久,對咱們阻礙越大可若要起兵殺回京城,談何容易生靈塗炭,死的傷的受害的都是大周百姓,我不忍,相信皇祖父和父王也不想看到的”
“太子有此仁心,實乃大周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天若知曉,也會站在太子這邊的”李賦一嘆,道:“不瞞太子和老敏郡王,這一點也正是臣所顧慮。郡王見多識廣,不知可有指教”
老敏郡王皺了皺眉,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太冒險。一旦不成,恐怕咱們大傢伙都得喪命”
李賦和周琰心頭俱是一震。
李賦便道:“郡王何不說說如果值得,臣不介意冒險”
“我也是”周琰也點了頭。
老敏郡王瞧了他二人一眼,嘆道:“這南來一路上我便在琢磨這個問題,想要不起戰事、不亂江山,唯有一個法子,潛入京城,擒拿璃王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宣讀先帝遺旨”
李賦和周琰一凜,心中卻是霍然一亮。
李賦便道:“此舉雖然冒險了點,然仔細安排,未必不成只是,這樣一來太子也得隨行進京,萬一有個不測,臣如何對得起先帝和先太子”
“李將軍”周琰笑道:“將軍能去,我爲何不能去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此事不成,我也沒臉再活着了”
李賦便道:“既如此,臣便不說什麼了”
老敏郡王點點頭,嘆道:“你們都贊同,那便如此吧只是,此事還需好好籌謀,不可衝動。務必佈置周全才行”
李賦和周琰都稱是。
李賦想了想,又笑道:“說句實話,這些事上臣不甚在行,我家夫人心細,不怕太子和老郡王笑話,這南海郡能夠穩定下來、能順利將四大家族連根拔起,我家夫人出力不少。此事能否”
周琰和老敏郡王相視一眼,便點頭笑道:“早就聽聞李夫人智謀過人,有她幫着出主意自然更好再說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原本就不是咱們三個人便能設想籌謀周全的,只我們對南海郡不熟,哪些人能參與進來,還得請李將軍費心了”
李賦大喜,笑着謝過,又笑道:“爲太子分憂,此事臣分內之事”
三人商議片刻,李賦便要領他們下去歇息。
周琰笑道:“不忙孤其實沒有李將軍想的那麼弱,這兩天緩緩趕路,差不多都歇過來了爲了不引人懷疑,往後將軍待我們兩人不必太客氣特殊,就當,嗯,就當是清兒的朋友吧將軍管皇叔祖叫一聲莊老爺子、管孤叫一聲莊小兄弟便可衣食起居,便如尋常待客即可”
“不錯雖然這兒是南海郡,可也還是小心點爲好”老敏郡王亦點頭贊同。
李賦便笑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委屈殿下和老郡王了”
周琰呵呵笑着,道:“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李將軍休要再說這話了而且,李將軍應該改口了”
又笑道:“既然如此,我們這兩個客人總得拜見拜見女主人才是正經李將軍,領我們走一趟吧”
李賦一笑,擡手道:“太子咳,莊、小兄弟、老爺子,請”
周琰和老敏郡王一時大笑起來,三人一同往後宅行去。
連芳洲聽李賦命人傳話,說帶着表姑孃的兩位朋友前來拜訪,便知是老敏郡王和周琰來了,嚇了一跳,忙起身去迎。
雖聽李賦這話的意思是他們兩個的身份暫時不公佈,可這卻是貨真價實的兩尊大佛啊
不必畢恭畢敬的下跪行禮參拜,卻也絕不可能太過隨意了。
連芳清正同她在說話呢,聽說周琰來了,條件反射的起身道:“姐姐,我先下去了”
連芳洲無奈的瞧了她一眼,笑道:“你下去哪裡你沒聽你姐夫說嗎是帶你的朋友進來拜訪,你明明人在這兒、分明聽見,卻要下去,成什麼話好好跟在姐姐身邊,誰也吃不了你”
連芳清撇撇嘴,只得悶悶道:“好吧我就挨着在姐姐身邊,誰也不理”
連芳洲好笑,也不同她分辨,帶着她迎了出去。
彼此見面,連芳洲向老敏郡王屈膝施禮,又向周琰問了好。
老敏郡王遊走民間慣了的,身上規矩氣兒不大,周琰更是有心討好這位未來的大姨子,滿臉的笑近乎討好諂媚,連芳洲差點都看不下去
一時進了廳上坐下,連芳洲命人上了茶,說些別後情形。
周琰時不時的便朝她身邊的連芳清瞟去,連芳清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低垂着眉目一言不發。
看的周琰暗暗焦急,只是礙於在李賦連芳洲跟前不好怎樣。
老敏郡王臉頰肌肉狠狠的抽了抽,心中大呼丟人而連芳洲早已暗暗笑得不知怎麼樣
老敏郡王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尋了個託詞笑着告辭,將周琰帶了出去。
連芳洲起身相送,笑道:“說起來你們一路上也累了,正該休息着去晚飯我再叫人去請吧到了這兒,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不要見外才是”
“多謝李夫人我們既老着臉皮來了,當然不會客氣呢”老敏郡王笑着道,衆人一笑,看着他們去了。
見周琰就這麼離開,連芳清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恨恨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輕輕一哼,亦告辭了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