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小媳婦兒嬌羞的神情,微紅的臉蛋和越發水光瀲灩的眸光,卻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李雲嶽如何肯罷休?
又執意笑問道:“好不好,瑾瑾?”
小郡主面上一熱,嗔道:“哪有你這樣、這樣追着人家問的……這種事,你問我做什麼呀,我,我聽我爹我孃的……”
李雲嶽不禁低笑起來,笑道:“我的瑾瑾也會害羞了!”
“我的瑾瑾”這四個字明顯令小郡主的心情一下子愉悅起來,笑着捶了他胸前一下,嬌笑道:“你討厭死啦!我什麼時候不會——難道我臉皮很厚嗎?”
“一點也不厚!”李雲嶽一笑,又加了句:“剛剛好!”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他捧着她的臉,低頭吻住了她的脣,點點深入,也漸漸從溫柔變得激烈。
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兩人的氣息漸漸的都有點不穩起來,彼此擁抱着,撫摸着,氣息喋喋的親吻着,難捨難分。
這一夜,李雲嶽並沒有在小郡主的房間裡過夜。
兩人擁抱親吻、熱烈纏綿了半響,他便意猶未盡的離去了。
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不敢。
小媳婦如今是完全長開了,那麼一個身材玲瓏有致,容貌俏麗無雙的美人兒在懷,又兩情相悅,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別的事情來。
萬一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時候,做下什麼事兒,豈不是太對不起她?
他若執意要,她定會給。
只是,他不願意兩個人的第一次在這種情形之下,他要給她一個完完整整的新婚。
不過,到成親爲止,他每天晚上都會來的。吃不着肉,喝口湯也好啊!
第二天,李雲嶽就跟李賦、連芳洲提出,今年內他要迎娶他的小媳婦兒的事。
並且還加了一句:“越快越好!”
連芳洲和李賦相視一眼,眼底均閃過笑意。
連芳洲又輕輕嘆了一聲。
李賦便笑問道:“娘子,你嘆什麼?”
“我是欣慰啊!”連芳洲笑道:“咱們的兒子,長大了呢!”
還“越快越好”,真是,這種話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當着爹孃的面,他不懂害臊的麼?
想着自己才三十五六歲,或許再有一二年就要做祖母了,連芳洲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有種深深的違和感。
“這樣也好,咱們也可少操點心了!”李賦含笑安慰着娘子。
李雲嶽眉心微蹙,他從小到大,好像要他們操心的時候並不多吧?
“爹、娘,可以嗎?”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李雲嶽又追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連芳洲“撲哧”一笑不再逗他,笑道:“前幾年你們兩的親事咱們家就已經開始準備了,一切都是現成的,我這就叫人挑個好日子,這一兩月便能將親事辦起來,你看如何?”
“謝爹孃成全!”李雲嶽點了點頭。一兩個月,雖然跟他心裡所想還是有點差距,不過,也罷了!
留郡王府那邊自然無不應允,於是消息很快傳開,留郡王府的小郡主與威寧侯府世子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就在七月二十六。
婚期確定,兩府都忙碌起來。
即便早有準備,到了眼下要準備的東西還是極多。光是婚宴各種菜餚的採購都是一宗就夠人忙碌的了。
兩家這門親事可謂一波三折,終成正果,衆人亦感慨不已。
又紛紛猜測預料起來,這門親事,必定是熱鬧得宣了天的了!
定了婚期,留郡王妃便不許小郡主再輕易出門了。
很快就要出閣的姑娘家,再整日在外頭閒逛也不像樣,未來的婆婆家,這個時候就更加不能去了。
而且,她也得做做樣子繡些嫁妝。
不過,她不便去威寧侯府,李雲嶽卻是可以往留郡王府去拜訪岳父岳母,順便商量商量婚事事宜的。
至於他有沒有去見他的未婚妻,那就是人家關起門來的自己的事兒了,與外人何干?
五月二十八這日,一大早,威寧侯府的聘禮便一擡擡的往留郡王府送。
一擡擡聘禮披着大紅綢結成的紅花,由裝扮一新、相貌周正的家丁侍衛們擡着魚貫而行,長長的隊伍引來無數觀者駐足,競相觀看指點,眼中的羨慕之色、口中的羨慕之辭不絕於耳。
打頭的,是宮裡太皇太后賜下的金鑲玉如意一對、霽紅富貴花開寶瓶一對、白玉山子兩尊、織金花卉紋錦二十匹,皆用明黃色的綢袱託着。
隨着便是皇后所賜,同樣金鑲玉如意一對,另有二尺多高的紅珊瑚兩株,百子千孫點翠首飾一套、金玉滿堂金鑲玉嵌紅藍寶首飾一套以及寶瓶、御用雲錦等。同樣也都用明黃色的綢袱託着。
接下來的,纔是威寧侯府準備的,其珍貴名貴、名目繁多自不必說,瞧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驚歎讚歎聲此起彼伏,一聲接着一聲。
在沿途所經一處酒樓二樓的臨窗雅間裡,藉着嵌五彩琉璃鑲貼的菱花窗格遮掩,站着兩名身量窈窕的少女,正是邢緋兒和周瑾玉。
邢緋兒咬着脣,死死的盯着自窗下大街上浩浩蕩蕩張揚而過的威寧侯府送聘禮的隊伍,那大紅的綢花、那一擡擡看得人眼花繚亂的聘禮深深的灼燒着她的眼。
她的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心中,卻彷彿裹着一團烈火在燃燒。
高聳的胸脯控制不住的起伏着,手心緊握,胸中悶窒。
由不得她會不甘心!
她努力了那麼久,明明威寧侯夫人對她讚賞有加、很是喜歡她,明明李世子待她也溫和和氣,爲什麼在一切那麼美好、一切充滿着希望的時候,周瑾曦,她卻從江南迴來了!
周瑾曦回京卻不願意與李世子相見,她聞之心下暗喜,正尋思着該如何好好的利用這段時間加深他兩人之間的矛盾,將這矛盾變成不可挽回的結果,不想,卻突如其來的傳來了他們兩家確定婚期的消息!
措手不及的,威寧侯府連聘禮都下了!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婚禮——
那麼她呢?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