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簡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眸光晦暗莫名,他輕輕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嗯!”連芳洲的心突然狂跳了兩拍,莫名的感到一種陌生的刺激興奮,居然有一點點——期盼明日早早到來。
阿簡面上倒是平靜依舊,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他略一沉吟便道:“明日,就咱們倆去,阿澤就別去了吧!”
連芳洲摒除心頭那點兒微妙的悸動,忙點頭笑道:“這話正是!明日阿澤不會去!”
倘若連澤也去了,阿簡會不會彆扭她不知道,她自己就先要彆扭死了!當着親弟的面,還怎麼做戲啊!
這一晚,連芳洲翻來覆去的折騰,哪裡能睡好?快天亮時實在熬不住困頭纔打了個盹,纔剛剛睡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亮了,腦子裡一個激靈,忙翻身坐了起來。
怔怔的想着什麼,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
惹得聽到動靜也坐了起來要起牀的連芳清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滿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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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芳洲對上妹子那清澈明亮的眼神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忙笑了笑,有些心虛的笑問道:“你瞧我做什麼呢!”
“嗯?”連芳清撓了撓頭,蹙了蹙小小的眉頭偏頭想了想,然後認真的向連芳洲道:“我覺得,姐姐好像跟平時有點不太一樣呢!”
連芳洲一驚,這回不但心虛,而且有點兒羞窘了!這丫頭,真是——叫人說什麼好呢!
“胡說八道,哪兒有什麼不一樣呢!姐姐臉上又沒長出一朵花來!”連芳洲伸手在她有點嬰兒肥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笑道:“快起牀吧!”
連芳清卻“啊”的一聲拍手笑道:“姐姐這樣一說我倒覺得了,姐姐臉上雖然沒長出一朵花來,不過,嗯,今天更好看呢!”
“……”連芳洲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臉卻不可抑止的發熱發紅,白了連芳清一眼嗔她道:“少囉嗦了,還不趕緊起來,你的小灰還有園子裡那些雞還等着餵食呢!”
這是每天連芳清樂此不疲的大事,尤其最近陸陸續續的已經開始有母雞下蛋了,她就更開心。頓時眼睛一亮,也不糾結姐姐臉上長花的問題了,高高興興的答應一聲,迅速起牀。
連澤對於這一次不跟着姐姐和阿簡哥去雙流縣並沒有覺得半點兒疑惑或者不妥,姐姐是什麼樣的人,阿簡哥是什麼人品連澤豈有不知,他並不覺得他們兩個單獨出門有什麼不對——其實他壓根就沒往這兒想過!
此時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責任感,鄭重向連芳洲和阿簡道:“姐姐和阿簡哥放心去吧,我每天都會去棉田裡仔細巡視一遍,絕對會看守得牢牢的不叫人有半點可乘之機!”
“嗯,家裡就交給你了!”連芳洲滿意而欣慰的笑笑,道:“有什麼事兒記得跟秦管事和蘇管事商量!”
連澤笑答“放心!”,看着連芳洲和阿簡去了。
照例在縣城裡換乘馬車,便往雙流縣趕去。
今日是爲了刺激崔紹溪,連芳洲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嬌嫩的丁香色繡紫藤花鑲邊褙子、淡青的鑲邊繡花百褶裙,梳着垂鬢,鬢角一邊簪了嬌豔的兩朵海棠絹花,一邊插戴着鑲了珍珠的金釵,臉上薄施脂粉,越發顯得脣紅齒白,明豔動人。阿簡瞧着,微微的有些失神。
她平日衣裳都是素淨簡單的多,髮髻也是隨意一綰,頂多用極普通的銀釵固定髮髻,描眉畫脣更是不曾,今日這樣打扮倒是頭一遭,惹得連芳清大讚“姐姐好漂亮!”,三姑奶奶也吃驚的瞅着她上上下下看了至少三遍,然後自以爲真相了的湊近她神神秘秘的道:“是不是你那表姐給你尋了什麼好人家今兒要去相親了?哎喲,蘇家少夫人看上的人家肯定不差,芳洲你這樣打扮就對了!嘖嘖,真是標緻呢,一定要把人拿下……”
聽得連芳洲沒聽完就把三姑奶奶給敷衍着推開了。
馬車輕快,很快就到了雙流縣城外,車外變得喧囂起來,無數的各種聲音透過車簾傳入耳中,馬上就要進城了。
連芳洲的心跳驟然加快,情不自禁緊了緊手心,擡頭朝阿簡看去。
察覺到她的目光,阿簡擡頭平平迎上,衝她微微一笑。
連芳洲也笑了笑,心頭一鬆。只是一鬆之後,仍舊撲通撲通的跳得極快,以至於她覺得臉上都有點兒發熱。
“你,”阿簡頓了頓,微笑道:“你別緊張……”其實,他面上雖平靜,心裡着實也不好過,想到就要面對的,心裡那種陌生莫名的感覺囂張而洶涌的衝擊而來,他腦子裡有點亂!
“嗯!”連芳洲勉強笑着點了點頭,心裡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真是不中用啊,不就是演個戲而已嗎?自己又不是這古代土生土長的女子,演個戲算的了什麼大事?怎麼會緊張成這種樣子,真是丟臉死了!
也許,只是因爲與自己一起演戲的人是阿簡所以纔會——連芳洲臉上一陣羞紅一陣發熱,果斷的下了定論:這是因爲大家太熟了的緣故!所以纔會尷尬!
可是,至於跟陌生人演戲這種事情,連芳洲壓根連想都沒有想過!
兩個人各自一副心事,各自正亂着,就聽得車伕客氣的笑道:“公子、姑娘,到地方了!”
兩人回神,這才發覺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四目相對下意識又各自別開,連芳洲動了動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想要起身,手腳竟然也有些痠軟!
真是沒用啊!
阿簡哪兒知道連芳洲所感所想,生怕連芳洲笑話自己,暗暗的調息幾回,終於內外看起來一樣的平靜,他便向連芳洲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低聲道:“咱們下去吧!”
“嗯……”連芳洲勉強點點頭,手心裡都是汗。忍不住又在心裡大罵自己沒用。
阿簡下了車,連芳洲遂放鬆自己往後靠着大大的呼了幾口氣,將狂跳的心努力按了又按,這才慢慢起身。
她挑起簾子提裙彎腰出了車廂,阿簡略一遲疑,瞟了一眼笑眯眯迎上了的門房,朝連芳洲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