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也不着急去找,慢慢回了院子,與琴姑娘說了一會話,看看外頭,心道:她怎的還不回來?
李賦也有點坐不住了。
這裡不是裕和縣,是京城,萬一她真的發生點兒意外呢?自己要怎麼辦!
他急匆匆正要出府,連芳洲主僕三個恰恰回來了。
李賦放了心,忙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叫我擔心!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連芳洲心中一暖,笑道:“我以爲你沒這麼快呢!逛着逛着不覺就這時候了!你還找我呢,這麼大的地方,你又知道我在哪裡?”
李賦笑道:“那也總比窩在屋裡等強,省得焦心!”
兩人相視一笑,攜着手回屋。
琴姑娘先是在廊上看着,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腳步灌了鉛似的一步也挪不得。
李賦去了二夫人那裡,她不信二夫人和李婉柔不給他上眼藥,可是,連芳洲此刻回來了,他卻依然待她溫柔親暱,與她說話時眼角都帶着笑!
可見他是護着她、疼着她的,那母女兩個費盡心思不管編排了什麼,卻是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阿琴!”連芳洲擡眼看見琴姑娘,眼眸亮了亮,便笑着招呼道:“回來之後便幾乎沒見着你,怎的看着精神不太好似的!”
李賦眸光驟斂,意味不明的飛快瞟了琴姑娘一眼。
琴姑娘臉上一白,勉強笑道:“我,許是路上染的病還沒好全吧!總有點兒不太舒服!賦哥哥、連姐姐,我先回屋歇一歇去了!”
“去吧!若不舒服讓丁香過來說一聲,叫個大夫來看一看!”連芳洲笑笑。
琴姑娘勉強答應一聲,強忍着驚慌忙走了。
心中愈加酸澀苦悶難言,一時又覺委屈。
賦哥哥是怪她嗎?可進府之後連芳洲自己什麼都沒問她,她哪兒知道她需要不需要自己幫襯?
她不是個最有主意的嗎?沒準自己說了什麼她還要嫌棄自己多嘴呢!
李賦與連芳洲進了屋,不多會兒,二夫人那邊金嬤嬤便來了。
見了連芳洲先笑着轉達了二夫人的關心和一大通好話:“總算回來了!三少夫人便好好歇着吧,不必上二夫人那裡去了!三少爺也纔剛剛從軍營裡回來,正該好好聚一聚。今兒來不及準備,明晚再設家宴一家子和和樂樂吃個團圓飯!往後也好和和美美的過起日子來!”
連芳洲心裡冷笑,面上也不顯,笑着都答應了,叫人送了金嬤嬤出去。
紅梅、紅蓮幾個雖然先前捱了李賦冰冷的眼神,可既然叫二夫人撩撥得動了心的,又到了這院裡,哪兒有那麼輕易便放棄?
之前連芳洲不叫,她們也樂得清閒不搭不理,此刻卻獻起殷勤來了,不獨朝李賦獻殷勤,也朝連芳洲賣好。
心內不覺暗暗後悔失算:早先該在這位鄉下少夫人面前討好奉承一番的,這樣她也能幫着自家說說好話不是?真是可惜……
連芳洲哪兒待見她們?一起都趕了出去。
春杏、碧桃知道他小夫妻倆久別不知多少私房話要說,斟了茶也識趣的退出去了。
連芳洲便往李賦臉上捏了一把扯了扯,笑道:“瞧瞧你這臉,拉得這麼長!這幾個丫頭長得也好,人也伶俐,你還不滿意?”
“胡說什麼!”李賦一笑,順勢將她的手握住,道:“我這兒原本沒有這幾個人,我回來的也少,一年也住不了幾天!還不是爲了方便照顧你,才叫她們來的!”
說着,眉頭不自覺又蹙了一蹙,想說瞧她們不順眼趕她們走,又恐怕連芳洲沒人伺候不成個樣子。
連芳洲放下了心,鬆了口氣的笑道:“你早說嘛!我纔不要她們伺候呢!我有春杏、碧桃足夠了!她們在跟前,吵得人頭疼,什麼時候尋個法子打發了出去吧!”
李賦正有此意,聽了這話只覺眉目也舒展了幾分,連忙點頭笑道:“一切都聽你的!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話旁人聽到了定覺不像樣,連芳洲卻是心中歡喜,笑道:“也不急在這一時,慢慢再說吧!”
這是些許小事,李賦也不放在心上,“嗯”一聲就算完了。
那目光卻往連芳洲身上溜了溜,摟着她笑道:“累不累?腰腿痠不酸?要不要我給你揉一揉、捏一捏!”
“……”這話連芳洲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每每他要求歡,似乎總是這幾句打頭。
他眼睛亮的出奇,目光也炙熱得叫人臉上熱辣辣的,軟語低啞,氣息灼熱,有力的雙臂將她緊緊的摟抱着,身貼着身,這樣的天氣衣衫原本就單薄!
加上二人分別了這麼久,小別勝新婚的說法那是有其道理的!
連芳洲心中也覺得有一團火在燒撩,熱得難受,貓抓似的,又總抓不到地方,叫人癢癢得厲害。
衣衫相貼之處,漸覺炙熱,已分不清是他的體溫還是她的體溫,氣息相交,一呼一吸之間相互交纏,早也不分彼此。
連芳洲身子便軟了幾分,忙提起幾分勁掙了掙,輕笑道:“別鬧,還是白天呢!”
шωш★ttκΛ n★c○ 她不在乎人說她妒婦,因爲天底下並非她一個不許丈夫納妾的女子,古來便有,便是這京中,未必便沒有!
就是那等賢良的,眼睜睜看着丈夫身邊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姨娘,看着庶子庶女一個接一個的出生,心裡未必就痛快歡喜。也只有忍氣吞聲心裡苦罷了。
做個妒婦,冷暖自知。
便有人酸不溜丟說上幾句,也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可是,白日宣淫,在別莊別院也就罷了,瞞得緊一些不走了大褶兒便無妨。
在這到處有人虎視眈眈的李家二房的府中,這種事卻是萬萬做不得的!倘若叫人說上幾句,連李賦都要落個好色、荒唐不檢點的名聲。
當官的有了這樣名聲,還叫誰看得起?
李賦頓時也是一凜,他也不想讓人瞧不起連芳洲!
只得強壓下心頭,笑道:“你今日騎馬出城,必定累了,我是真的想要幫你揉一揉、捏一捏啊!”
連芳洲咯咯好笑起來,拍開他的手從他身前脫了禁錮,一邊坐下笑道:“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啊!我們說說話不好嗎?誰跟你動手動腳!”
李賦呵呵一笑,不動手動腳光說話有什麼趣味?卻不肯叫人看輕了她,只得笑着在她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