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深以爲然,忙道:“娘子說的是!正是這個道理!”
又拍了拍蕭牧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很關心阿琴,放心吧,她也許是這兩年來奔波憂心壞了身子,好好靜養一養就好了!唉,說起來是我對不起她!害得她弄壞了身體!”
蕭牧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周氏也有些微微驚訝,心中暗道:怎麼回事?阿琴她和思行不是……看阿琴那意思,早把思行當成終身依靠,可是思行似乎並沒有那意思啊!還有三弟妹,可不見得能容人……
周氏忍不住暗暗一嘆,照這情形,將來只怕還有的官司打呢!但願最終能妥善的解決……
中秋節這日,李賦連芳洲與周氏母子、蕭牧、帶着春杏碧桃、以及“勉強”起身的琴姑娘和丁香,浩浩蕩蕩往那邊府上去過中秋。
二老爺、二夫人領着一家人在門口迎接,見了面別提多親熱,滿臉都是笑容。
二夫人拉着周氏的手問長問短,好像在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沒有絲毫的侷促或者心虛。
反觀周氏反而一臉的訝然不自在,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想要把手從二夫人手掌中抽回來又不敢,不得不白着臉僵硬的笑着,陪着二夫人說話。
把個一旁的李雲晗氣得小臉幾乎繃不住。
一行人進得內院,冷不防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條大狗,汪汪的狂吠着直撞過來。
衆人嚇了一跳的尖叫聲中,那大狗彷彿認得人一般,衝着連芳洲便咬。
有李賦在連芳洲身邊,豈會讓她受傷?
可李賦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出手呢!他家娘子微微提了提裙子,擡起一腳便狠狠的朝那大狗的脖子踹去,踹得那大狗慘叫一聲跌出去老遠。
衆人驚呆了,忘了尖叫。
那大狗倒很是鍥而不捨,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站了起來,頭一歪,狂吠着又朝連芳洲衝了過來。
李賦大怒,同樣一腳踹了過去。
他的力道不同於連芳洲,這一腳出去,那大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嘣!”的一聲撞在遠處假山石上,慘叫着跌落在地,抽搐幾下四腿一蹬嚥了氣。
“二叔,這是怎麼回事?”李賦眸中如染了寒霜,冷得嚇人。
二老爺的驚愕不少於他,他也被這意外給驚呆了!
張口結舌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他說不出來,有人說得出來。
李婉柔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驚叫着“我的閃電!”飛奔往那大狗而去,口口聲聲的叫喚着那死去的大狗,痛心不已。
連芳洲脣角勾了勾,原來是她鬧的把戲啊!倒難爲她訓練,光衝着自己來啊!想必也費了不少的功夫吧!
難怪之前不見她,也只當她賭氣不肯出來迎接,沒想到卻是另有安排。
別人不知道,二夫人必定知道的吧?
連芳洲淡淡一笑,特特朝二夫人看了過去。
察覺到她的視線,二夫人那原本難看的臉色立刻警惕的緩了緩,心中暗惱。
女兒只說嚇唬嚇唬連芳洲,讓她出個醜,誰知道會搞成這樣!早知道,她必定不會由着她胡來!
“你妹妹不懂事,你們不要同她計較!”二夫人急忙陪笑道,一邊呼喝鄒氏、齊氏和金嬤嬤去將李婉柔帶走,說是“簡直胡鬧!成何體統!”
連芳洲豈是吃虧的主兒?
且這李婉柔也太任性、太不像話了,頗有喬氏當年無恥的風範!
簡單粗暴到令人髮指!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來這麼一出,連芳洲不知道是說她蠢還是故作聰明!
或者,是想試探她在阿簡心目中的地位?怪不得二夫人知情不報,李婉柔還沒有這個腦子!
連芳洲止了腳步,向李賦道:“我們還是回去吧!既然二叔二嬸這麼不歡迎我們,我們何必如此沒眼色,討人家厭惡呢!”
二老爺、二夫人皆是一驚,忙不迭的解釋,連連說着“沒有”!
連芳洲冷笑道:“沒有?二叔二嬸是當我們是瞎子還是傻子,還是自家掩耳盜鈴?”
“她小孩子家不懂事——”
“二嬸說的極是!”連芳洲倒是沒有反駁二夫人這話,嘴快的接過了話頭,道:“妹妹想來都是不懂事兒的,這會兒可以弄條瘋狗出來嚇人,誰知道等下子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招數呢?即便她拿把刀冷不丁的要殺人,二嬸也要說一聲不懂事呢!就衝着這個,我們要再跟她計較,那就是我們不懂事了!”
“你!”二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恨恨瞪了連芳洲一眼。
這個村婦,說話永遠這麼刻薄尖利,半點面子也不給人留!
“不會不會!這絕不會!”二老爺忙道:“侄媳婦你不要擔心,二叔向你保證,一定不會的!”
“可是,妹妹她還小,不懂事呀!”連芳洲嗤的一笑。
二老爺頓時也噎住,有了些惱意。
他可是長輩!他都這麼說了,她一個晚輩至於這麼不依不饒嗎!
果然,娶妻還得娶大家閨秀,至少,知禮啊!
二老爺不覺擡眸看了李賦一眼,見他冷着臉沉着眸看不出情緒,心中更不快:思行都叫這女人給帶壞了!
“把小姐給我帶過來!”二老爺冷聲喝道。
丫鬟婆子們小心翼翼看了眼二夫人,答應一聲忙去了。
李婉柔很快過來,漂亮的一雙眼睛中水光盈盈,眼眶也發着紅。
一見着連芳洲,彷彿看到了殺父奪子的仇人,含恨道:“是你!你爲什麼要殺了我的閃電!你好狠的心腸啊!我只不過同你開個玩笑,你竟然這麼狠毒!”
連芳洲冷笑,道:“好妹妹,這事兒是我的不是,妹妹不要怪我了!頂多,等什麼時候你上我們那兒去,我以牙還牙也這麼同你開個玩笑,你也同樣還我便是了!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蕭牧輕咳一下,差點笑出聲來。
李賦臉上神色也緩了緩,繃得緊緊的面上柔和了兩分。
李婉柔低低一呼,花容失色,哼了聲不敢再說。
旁人說這話她不見得會信,但是這個村婦說的,她沒法兒懷疑。
“還不向你三嫂道歉!”二老爺冷聲喝道。
“爹!”李婉柔一跺腳,滿是委屈。
見父親依舊冷着臉,又轉向二夫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