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和阿簡順着看過去,是一個玉色纏枝暗紋的綢緞包袱,脹鼓鼓的,包得整齊而嚴實,想來裡邊裝了不少的東西。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東西。
“不知誰那麼粗心大意將包袱落下了!”連芳洲說着上前拿起那包袱捏了捏,軟軟的,很厚實的感覺,像是裝了什麼裘皮之類的東西。
她便打開看了看,裡邊除了兩塊油光水滑的紫貂皮子、一件寶藍色厚實衣裳,還有一踏銀票,連芳洲數了數,五千兩銀票!還有一個繡得十分精緻的銀藍色荷包,裡邊是兩塊碎銀、六七片金葉子、兩顆指頭大小圓滾滾的珍珠。
這可真是一筆鉅款啊!
三個人都愣住了。
“這人可真夠粗心的啊!就算家裡有錢,這也不是小數目!”連芳洲想了想便道:“我看那失主多半會回來尋找,不如咱們在這兒等等吧!”
連澤原本小臉上還有點糾結,他生怕連芳洲當機立斷會將這些東西佔爲己有,聽到她這麼說大大鬆了口氣,連忙點頭道:“好!咱們等等!”
連芳洲有多急着要錢用阿簡也是一一看在眼裡的,面對如此大的誘惑,她的眼神都沒有變過一絲絲,說這話的時候也不見一絲的猶豫,阿簡心裡亦暗暗佩服,便道:“那就等等吧!不然咱們縱然不取,指不定會被什麼人取走了!”
過了大約一刻多鐘,三人聽到一陣馬蹄聲急急而來,眼前一花,便有一名青衣短褐打扮、戴着方帽的年輕小廝忙不迭從馬背上滾下來一頭衝進涼棚中。
連芳洲就那麼大大方方的拿着那包袱坐在那裡,小廝掃一眼便看見了,頓時又驚又喜,忙奔過去道:“老天爺,總算沒丟!姑娘,這包袱是我家主子的,快還給我吧!”
說着便要伸手去抓那包袱。
連澤和阿簡鬆了口氣,包袱的主人總算是找來了,他們也可以不必再等了!
“慢着!”連芳洲一偏身避開了他。
那小廝一愣,連忙說道:“姑娘放心吧,謝禮少不了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若貪圖你的謝禮,我直接將這包袱帶走不是更好?”連芳洲道:“我怎麼知道這包袱就一定是你的?你說說包袱裡都有什麼東西,說對了,自然還給你!而且,咱們順便對一對包袱裡的東西可有缺少,也省得過後麻煩!”
萬一他一口咬定少了東西,硬說自己私藏了,找誰說理去?
那小廝頓時急了,有些不耐煩道:“我還要趕路呢!沒工夫跟你瞎纏!這包袱倘若不是我主子的,我怎麼就知道這兒有個包袱奔來尋找了?你放心,我們是清白正經人家,怎麼會冤枉你們拿了東西!”
連澤也回神過來了,說道:“我姐姐說得對,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
“不過幾句話的事,你說了不就完了嗎?”阿簡也道。
小廝瞧了瞧阿簡,心中盤算着自己硬搶是不可能的了,苦笑道:“可是,這包袱是我家主子的,我也不知道里頭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這簡單,去問你主子就行了!”連芳洲道。
那小廝見根本沒法說動他們,只得點點頭:“好吧!三位請跟我來!我家主子就在前邊等着!”
連芳洲三人同意,便與他一同前去。
走了一小段,便看到前邊的樹蔭下,一名穿着披裹着墨綠披風、墨發高束、長身玉立的年輕公子背對着他們站着,一匹渾身沒有一絲雜質的棗紅色高頭大馬拴在一旁的樹幹上。
聽到響動悠悠轉身,見到自家小廝領着三個人一起過來,不由一怔。
連芳洲擡頭瞧了一眼,那男子長眉入鬢,皓月薄脣,墨綠的披風內是一件銀藍的圓領暗紋錦緞長袍,腰間束着玉帶,越發顯得身形修長,面如白玉,十分俊朗,渾身散發着清貴之氣令人不敢直視。
“公子!”那小廝幾步上前,小聲的跟那公子說明了。
那公子聽畢一怔,不由擡頭朝三人打量過來。
他通身的氣質和俊朗的容貌帶出來的那股氣勢也隨之而來,連澤情不自禁的覺得有些自慚形穢,微微垂下頭不敢同他對視。阿簡卻仍是隨隨便便站在那裡,渾然不覺,連芳洲大大方方的迎着他的目光上前兩步,客氣的微笑道:“這位公子,只要你說出這包袱中究竟有哪些東西,說對了,我們便還給你。”
那公子見了他們三人各不相同的反應心下正暗暗納悶,看他們身上的穿戴裝束便知是普普通通的一般人家,這樣人家出來看到大富大貴之家的人,怎麼着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那麼望過去一眼,那半大少年的反應實屬正常;那成年男子巋然如山,那一份穩重渾然天成,非但沒有露出半點怯意,反而令他下意識的有點心生——敬畏,當這兩個字浮上心頭時,他自己都忍不住暗暗好笑,怎麼可能嘛!
還有這小姑娘,看樣子剛剛及笄的年紀,倒是大大方方,還敢與他對視,不卑不亢,說話利落乾淨。
崔紹溪不覺就笑了起來,便故意笑道:“倘若我也不記得這包袱中究竟有些什麼東西呢?姑娘便不還我了?”
此人一笑起來,真如東風拂過鮮花綻放,好看得令人不敢逼視,那雙狹長的眼睛也染上了絲絲的笑意,真可謂媚眼如絲。
連澤都不好意思看了。
連芳洲看出他是玩笑話,便有些不耐煩起來,說道:“公子不說,想來不是公子的了!我們交到衙門便是,公子有什麼話自己去衙門說道去吧!”
說着便招呼阿簡和連澤就走。
“哎!”崔紹溪忙攔住他們,笑道:“我就是開玩笑嘛!你一個姑娘家,張口閉口衙門衙門的,你倒不怕見官!”
連芳洲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多管閒事,當時就應該只做沒看見這包袱直接走人的。
“好好好,我說!我想想——”崔紹溪見她瞅着自己不語,神色間已經有幾分不耐,自己也覺得有些沒趣,摸了摸鼻子說道:“嗯,有兩塊貂皮、一件綢緞衣裳,還有五千兩銀票,荷包裡頭有幾片金葉子和兩顆珍珠、幾塊碎銀子!姑娘,”
他輕輕嘆了口氣,攤手無奈道:“荷包裡的東西具體有多少,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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