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簡不再猶豫,只聽得“咔擦”一聲,喬氏的左臂軟軟的垂了下去,痛得慘叫一聲。
“你說是不說!”阿簡冷聲低喝。
見喬氏只顧着呻吟痛苦,他扭頭向連澤道:“把她的嘴堵上!”
連澤沒有絲毫猶豫,順手抓了桌上的抹布揉成一團塞進喬氏的嘴巴里。
阿簡手上用力,喬氏另一隻手臂也“咔擦”一聲折了,他用力一推將她推倒在地,冷冷道:“你要是想說了就點點頭,要是再不說,我就把你雙腿關節扭斷,再不說,一根根手指頭跟你掰了!你不信,大可以試一試!”
連立見狀身子站在哪裡不停的顫抖起來,雙膝一軟,也癱倒在地。他很想叫喬氏快說,可是一張口牙齒咯咯的響,竟是一個囫圇字也說不出來。
喬氏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她錯了,她是真的錯了!
她痛得死去活來,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痛成這樣。
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先前的想法錯得多麼離譜!她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有法子逼自己開口。
如果他講理,他根本奈何不了她;可他一旦不講理起來,她除了老老實實招供再無她法!
因爲她不想再痛下去,更不想變成殘廢。
喬氏努力的仰頭看着阿簡,流着淚連連點頭。
這不是懺悔的淚水,是痛的!
連澤忙彎腰將她嘴裡的抹布扯了出來,急道:“快說!快說!”
阿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巋然如山,居高冷冷的盯着她。
喬氏噁心的乾嘔幾聲,大口大口的喘氣,滿頭又是汗又是淚,祈求道:“痛死我了,能不能先給我止痛、給我止痛啊!”
阿簡站在那裡沒有動,神色仍舊冷冰冰的。
不要問爲什麼,他就是知道,對付有的人,就得讓她痛她纔會說實話,一旦她有了緩和的機會,肚子裡就會又冒出壞水來。
喬氏絕望了,她終於知道在她說出真相之前阿簡是絕對不會爲她止痛的,當下不敢再講條件,忍着痛斷斷續續的將自己和花金桃所爲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還沒有等她說完,連澤已經氣得額上青筋暴漲、緊緊握着的拳頭骨節泛白,眼睛通紅瞪着她恨不得將她撕碎!
“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連澤氣到了無以言喻的頂峰,心裡憤恨異常,卻反而不知道罵她什麼。
“你說什麼!”連立也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喬氏,聲音在發抖:“你、你這婆娘,你、你乾的好事!你好大的膽子!”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喬氏會如此大膽,儘管他也恨連芳洲那幾個孩子,儘管背地裡兩口子罵他們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他真的沒有想過真要這麼做。
阿簡輕輕拍了拍連澤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冷冷盯着喬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再沒有半句假話了?”
“沒有!沒有!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呀!”喬氏痛得意識都有點模糊了,眼神變得有些凌亂,只覺得在那一陣一陣疼痛的襲擊下,她的腦子也跟着一陣一陣的發暈、發黑。
這種感覺,猶在地獄,她哪裡還敢隱瞞半點。
阿簡冷冷道:“好,那你照樣發個誓,你知道我的意思。”
意思是讓她跟在花金桃面前一樣,用她兒子的性命發誓。
喬氏立刻就發了,痛苦而迫切的望着阿簡。
阿簡心裡很是鄙視她,哼了一聲,蹲下去“咔擦!咔擦!”幾聲,將她錯位的胳膊復了原,他有意教訓她,在幫她復原的時候故意令她吃了點苦頭。
“如果我姐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姓喬的,你拿命來!”連澤眼睛通紅的瞪着她,轉身奔了出去。
阿簡冷冰冰瞅了他們一眼,也轉身走了。
喬氏兩邊手臂仍然還有些痛,並不敢用力。見人都走了,她的膽子又回來了,吃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唧唧哼哼道:“眼裡沒長輩的小畜生,看他說的那是什麼話!天打雷劈的狗東西!”
“你這賤婦!”連立猛的衝了過來,揚手“啪!啪!”左右開弓狠狠的給了她兩巴掌,恨道:“你竟敢瞞着我做下這種事!你、你真要把我給害死了!”
喬氏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哭着分辨道:“你不也說過賣了那死丫頭纔出心頭一口惡氣嗎!我把事情做成了,你怎麼反來怪我?”
連立質問道:“你這叫做成了?你做成了那小子帶着那野男人能闖進咱們家裡來?你做成了你能落到這副下場?”
喬氏聽這話自家男人並不是怪自己做這事,而是怪自己做不乾淨惹來了麻煩,她心裡略略放鬆,忙道:“怎麼沒做成?花金桃只怕都快到縣城了!哼,等他們找上門去,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們能怎樣?還不只能認了?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們還敢嚷嚷開來不成?嚷嚷開來丟臉的也是他們!”
她恨恨道:“就算拼着遭一回罪,除去了那個討人厭的死丫頭,老孃也值了!”
喬氏一邊恨恨的罵着一邊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往一旁椅子坐下。
連立瞪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定定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簡追上了連澤,拉着他的手臂道:“我們先回去。”
“可是——”
“先回去,聽我的。”阿簡加重了語氣,篤定的說道:“你放心,就算他們要——,最早也應該是明天了,咱們還有時間。你冷靜點,你姐姐不會有事的!”
晚上的路不好走,等花金桃回到家中,應該已經差不多到半夜了,人家貴客想必早就睡覺了。沒有個大半夜這時候把人送去的道理!
“阿簡哥!”連澤呆了一呆,突然向他跪了下來,叩頭哭道:“你救救我姐,求求你救救我姐!”
連澤嗚嗚的哭了起來,雙肩顫抖得像秋風中的樹葉子,壓抑低低的哭聲小貓般嗚咽。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一刻,他是真的心慌了、恐懼了,那種深深的茫然無助的感覺幾乎要把他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