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御史也是昏了頭,看見兩位都御使大人來了,還當是來了自己人,心裡頭感動得不得了,差一點就熱淚盈眶了!
誰知,希望有多深,失望就有多重,看到這兩位大人的臉色,再看他們對連芳洲等人的態度,差一點又眼淚盈眶了委屈不平的啊!
聽得他們的說話,樑御史一時怒從心起,指着連芳洲叫道:“你憑什麼死咬着我不放!那謠言又不是我放出來的!滿京城裡的人都這麼說,能怪我嗎!我不過是看不過眼多嘴了幾句罷了,我都不上摺子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有本事你去找那謠言的源頭呀!爲什麼死咬着我!哦,難道你跟我有仇?難道是誰收買了你來害我!你說!你說呀!”
“閉嘴!”朱大人和莫大人齊聲厲喝,怒意更甚。
丟臉丟成這樣,也配做御史?別把整個御史臺的名聲和形象都抹黑了!當初真是瞎了眼,讓他進了御史臺!
連芳洲怪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樑御史你是不是糊塗了?你這樣把我說過的話再還給我真的合適嗎?我跟你有仇?我被人收買了陷害你?你自己用腦子想想吧,如果不是你說要上摺子誣陷我,我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裡!你說,我能被誰收買?若說我爲什麼死咬着你不放,那是因爲旁人的謠言不比你樑御史來的有分量,旁人的謠言我閉門府中,過了這陣子也就過了,大不了往後我沒臉見人,一切等我丈夫回來再作理論。可是你那一本上去,卻能逼得我自盡,你說我不找你我找誰去?樑御史,你自己也說那是謠言了,既然明明知道是謠言,爲什麼還要參我呢?哦,說起那謠言,我也就納了悶了,這兩三天的時間傳得滿京城都是,若說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說死我也不信的!不知道樑御史可想過這一點呢?”
樑御史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喘着粗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朱大人和莫大人冷冰冰的目光帶着警告掃過他,聽到連芳洲這話,顯然隱晦的又將朱家給扯了進來,兩個人也是暗暗叫苦。
當然,身爲御史那是誰也不怕的,因此面上兩人一絲兒膽怯猶疑也沒有。
“李夫人說得有理!此事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請李夫人看在我們面上饒過他吧!既然是謠言,當然不可取信於人,看來這京城中的風氣也該肅一肅了!李夫人放心,此事我們御史臺明日就會上摺子!”莫大人拱了拱手。
連芳洲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經此一次,料想不會有人再敢在這上頭做文章了!
哼,朱家,總千方百計的挑她的事兒,好啊,真當她好欺負了!她這幾句話散了出去,朱家辯無可辯,叫他們也嚐嚐這百口莫辯的滋味!
至於那個朱三公子,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的!
連芳洲便看向馬伕人、趙夫人、沈夫人等。
馬伕人等相視一眼,便向她道:“既然如此,我看此事交由御史臺處置也好!你也別多想了,我們都相信你的!好好的帶着孩子回府過日子,往後若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打發人上門去說!咱們都是自己人啊!”
連芳洲忙表示了感激感謝,這才向兩位都御使大人說了話。
ωwш ▪ттκan ▪C○ 朱大人和莫大人聽她應承了下來,心中大大的透了口氣。
樑御史,哼,這個御史他也做到頭了,這京城,他也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不過,好歹同僚一場,臨了給他個面子,讓他明日自己上書辭官回鄉吧!
樑御史還能說什麼?三天之後便灰溜溜的離開京城了,並且再也沒有復出過。
原本以爲事情完結了,衆人也好散了各回各家。
誰知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把守的士兵想要阻攔,看見那車廂上留郡王府的印記哪裡還敢?忙忙躬身垂首退了回去。
於是,衆人便看着那馬車囂張的直駛到眼前方纔停下。
“姐姐!姐姐!”留郡王妃從馬車裡跳了下來,在衆人目瞪口呆的詫異中徑自奔上前,握住連芳洲的手關切道:“你沒事吧姐姐?那姓樑的王八蛋呢?”
衆人眼珠子差點兒掉了下來,兩位都御使大人和其他幾位御史大人也是一愣:這是什麼情況?李夫人什麼時候同這位要命的主兒關係這麼好了?
聽到留郡王妃的話,方纔猛然驚醒,各自忙後退兩步恭敬請安見禮。惹了這位主,被她打死都是白死。
留郡王妃難得有了反應,目光掃了一圈,一揮手道了一聲:“平身吧!”又忙問連芳洲。
衆人卻沒有一個覺得留郡王妃無禮的,反而有種“她竟然會這麼客氣”的感覺!可見人作惡做慣了,但凡好那麼一絲絲兒,旁人都感覺受寵若驚啊!
連芳洲握了握她的手,忙笑道:“已經沒事了,我們正要各自回家呢!你怎麼來了?”
留郡王妃撇撇嘴,說道:“去你府上找你咯,結果你不在,我就跑這兒來了!你也是的,幹嘛自個就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要是知道了一定陪你一塊兒來!那姓樑的胡說八道,索性一鞭子抽爛他的嘴!”
樑御史臉頰肌肉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這位主兒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或者誇大其詞的,絕對實打實的。
他心裡真正的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知道這位主兒跟李夫人關係這麼好,朱三公子哪怕說成花兒來他也不會答應這事兒!
萬一李夫人真有點什麼事,這位肯定會把自己抽死!到時候人都死了,那好處要來做什麼!
樑御史心裡頭惡狠狠的想:這位跟京城裡誰也不合,偏就跟這李家的婦人稱起了姐妹,可見人以類聚,兩個都是惡婦!
連芳洲微笑道:“你這脾氣我哪裡敢帶你來?我是來講道理的!好了,事情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御史臺會處理的,咱們都走吧!”
衆人聽了這話暗自點頭,的確,帶着這位主兒,便是來講理的旁人也要認爲是不講理!
於是衆人相互告辭,相繼離開了樑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