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連連聲中,衆丫鬟婆子跌滾在地上,有的打中背上、有的打中胳膊、有的更慘,臉上一道血紅的鞭痕,看着可怖。
一個個身上火辣辣的痛,呻吟不已,爬都不敢爬起來。
郭小玉早已被抓過來按着跪在地上,清脆的掌嘴聲“啪啪”響起,和着慘叫。
“別打!別打了呀!”郭母方纔不留神被自家亂七八糟躲避鞭子的丫鬟婆子們衝撞了跌倒在地上,哭喊着要爬過去護着女兒。
留郡王妃喝道:“誰敢多事多言,再加三十下!”
郭母一僵,無力跌坐在地上低低的哭了起來。
“你們想幹什麼!快住手!住手!”
郭華軒和郭華興兄弟倆也得到消息趕來了,見狀大驚。
留郡王妃見着正主兒了,眼睛裡頓時要噴出火來,喝命人將這兄弟倆拿下,將郭華軒拉過來按着跪在自己面前。
順手抓起一旁的茶碗朝郭華軒額頭上用力砸去,茶碗“啪”的一聲滾落在地跌得脆響。
郭華軒痛得驚呼一聲,有殷紅的鮮血從額上流下來。
郭母更是慘叫一聲,眼淚鼻涕一把流,不停的求着郡主手下留情,又求紅英放過兒子。
她不敢高聲,生怕萬一高聲了又惹得郡王妃不快,只敢嗚嗚咽咽的低聲求着,看去跟發瘋了在碎碎念似的。
紅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留郡王妃盯着郭華軒冷笑道:“你們做的事情用不着本妃說,本妃懶得說,說了恐髒了自己的嘴!本妃不是來跟你們理論的,是來報仇找場子的!來人,給我先掌嘴三十下,再打三十板子!”
“慢着!”郭華軒沒想到留郡王妃竟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原先自家人商量的那一套完全都不管用了!
可是他一個大男人,被人掌嘴這種事情多丟人,說什麼他也要掙扎、爭取一下的。
“我有功名在身,郡王妃縱然身份尊貴,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打我!”
“還有我、還有我!”郭華興也急忙道:“這是大哥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呀!我,我也是秀才,也有功名!”
留郡王妃不屑輕哼,挑眉道:“功名?你們兄弟倆衝撞了本妃,害得本妃差點兒動了胎氣,這就是不敬!放心,宛平縣學裡我已經派人去了,你們兩個從即刻開始,都是白身了!”
她又向郭華興道:“你說跟你沒有關係?哼,誰叫你們是一家人呢?誰叫他是你哥呢?你在旁邊冷眼看戲,這也一樣該死!還不拉下去給我打!”
衆親衛如狼似虎,哪裡還容得他們兄弟分辨?齊齊喝應一聲,便拖着那兄弟倆下去掌嘴了。
親衛們可不像嬤嬤們,懶得自己動手,用的是差不多一指厚、三指寬的竹片子,“啪!”的一下子下去,不但聲音更脆,能把人臉都打歪!
打了兩下,郭華軒兄弟倆嘴角便流了鮮血,牙齒也落了兩顆,痛得喊都喊不出來。
“不要!不要啊!”郭母踉蹌着爬過來跪在留郡王妃馬車前不停的磕頭,砰砰的很快額頭上便破了皮淤青起來。
“都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錯了!求求郡王妃您高擡貴手饒了他們!饒了他們吧!”
郭母最心疼兩個兒子,看他們受罪哪裡還忍得住,苦苦哀求道:“求求郡王妃高擡貴手,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們郭家一定把紅英高高的供起來,這個家交給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都聽她的,都聽她的!求求郡王妃手下留情啊!紅英啊,咱們好歹是一家人,求求你收收手吧,求求你,那是你的丈夫啊!”
郭母是真的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早知留郡王妃如此護短,打死她她都不敢那樣對紅英。
什麼功名,什麼高官,此刻統統都不敢想了——還想什麼?兒子都已經是白身了!
只求兒子平安過了這一劫,什麼她都願意!
留郡王妃冷笑道:“你倒是挺會說的,說的好可憐哦!哼,當初紅英是怎樣求你們的?你不會忘記了吧?你應該慶幸自個上了年紀,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打!哼,別以爲你一把年紀了我不打你你就仗着哭鬧個沒完,給我滾一邊兒呆着去!我不打你,不表示不能打他們!要是鬧得我心煩了,信不信我把他們打殘,再把你們家砸個稀爛、把房子都給你拆了!”
郭母一驚,張了張嘴忙又死死的嚥下了那欲說出來的話。
她本想說“你不講理!”,可是人家就是不講理了,並且一點也不怕她說不講理,她即便說了,也只會惹來人家更瘋狂的報復。
郭母心痛如絞,悲從中來,低低的抽泣着,好不悽慘。
張嬤嬤卻拿了一根鑲着紅寶石的並蹄蓮金釵過來,向留郡王妃道:“郡王妃,這支金釵分明就是郡王妃當初給紅英的陪嫁,是從那小賤婦髮髻上取下來的,請郡王妃定奪!”
留郡王妃那冷如冰霜的目光盯在郭母身上,郭母臉色一白,急忙道:“郡王妃,這是,這是紅英送給小玉的,不信您問她!”
紅英怒極,緩緩的道:“你說錯了,不是我送給她的,而是你送給她的。你奪取了我的嫁妝,我並不知道你拿去做什麼了!”
郭母急道:“我沒有,是你給我的!”
紅英不語。
留郡王妃哼道:“定是你威逼的!哼,本妃的東西你們也敢算計,膽子真是包了天了!張嬤嬤,你帶幾個人押着那小賤婦回她孃家去,把本妃賞給紅英的東西統統要回來,一點不許漏下!倘若是她們花用了的錦緞綾羅,就拿錢來賠!本妃的東西,金貴着呢,翻個倍賠償很應該!”
“是,郡王妃,老奴這就去!”張嬤嬤精神抖擻的答應着,回身點了四名身量粗壯的僕婦並五名親兵,拖着臉腫的跟豬頭似的郭小玉徑自去了。
郭母眼前一陣眩暈,晃了晃,跌倒在地。
留郡王妃卻是連瞧都沒多瞧她一眼。
等那邊兄弟倆挨完了掌嘴和板子,早已痛得暈在了地上,身下是一灘暗紅的血跡,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