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連芳洲必定要逼出連澤的心裡話來,如果他對思思不到死心塌地、非她不娶的地步,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
做妾,爲了今後不鬧得家宅不寧,也是不行!
連澤哪兒知道姐姐的心思?他自己也有自己的心思啊,越發猶豫起來覺得難以啓齒。
“看來,你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了,”連芳洲心裡不由帶了兩分惱意,面上卻是笑得欣慰,很是滿意的笑道:“你向來懂事聽話,就跟你姐夫說的,我是你姐姐,還能害你不成?放心,我一定會爲你挑一個內外事務都能打理妥帖、性情脾氣也好、容貌也好的媳婦兒!你啊,也好一陣子沒來我這裡了,今日就別急着走,多陪陪旭兒吧,旭兒也想你呢!我索性叫人去接了清兒和老宅大嫂、雲晗,咱們一家子好好的聚一聚,用過晚飯你們再走吧!”
“姐姐!”連澤見連芳洲反倒不說這事兒了轉而說起晚飯一時不由大急,終於道:“我的親事還不急,能不能等我參加武舉之後再議?我——”
連芳洲挑了挑眉,心中更是暗暗驚疑,不動聲色道:“也沒多少時候就是武舉了,這會兒看好了豈不是好?也省得到時候兩眼一抓瞎。怎麼,莫非你心裡已經有人了?”
“沒有!”連澤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就張口拒絕。卻是在連芳洲那微冷的目光下避開了去。
他的性子連芳洲豈有不知?什麼沒有啊,根本就是有!
“是誰?”連芳洲冷聲問道。
連澤推卻不過,只得道:“姐,等我考中武舉之後自然會告訴姐姐,到時候,還得請姐姐上門提親呢!”頓了頓又道:“姐姐放心,她,嗯,她很好,定會當好連家的當家主母的!”
嗯?
連芳洲的眼睛唰的一亮。
上門提親?原來是有家的女子啊,那麼自然跟思思沒有關係了!
心上一塊大石頭落下,連芳洲頓時滿臉笑容,笑道:“原來你真的有心上人了啊!唉,瞧你,還不好意思呢!不說便不說吧,橫豎醜媳婦總得見公婆!這會兒不說,遲早我也得知道!”
儘管也是一肚子得好奇,不過,比起心中放下的大石頭,其他的都可以暫時不計較。
“姐姐!”連澤苦笑了笑,也有些目瞪口呆的愕然:姐姐這臉色,變得也太快了吧!
不過,思思的問題還是得說清楚。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索性一併說了也省事兒!
連芳洲便笑道:“既然你有了心上人,姐姐也不好再說別的!你也不是那沒經過事、沒見過人的,這些年眼光想來也歷練出來了,你說你那心上人好,相信必然是不錯的。聽說如今你那院子裡的事情是思思管着?”
連澤聽到連芳洲這麼說也大大鬆了口氣,他向來尊敬姐姐,如果自己的心上人不得姐姐喜歡,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姐姐肯相信他,信他的眼光,他真的很開心。
聽她提到思思,連澤便點點頭,笑道:“是啊,思思很能幹,我那院子裡的事務打理得妥妥當當,丫鬟婆子們也都肯聽她的話!”
還懂得收買人心了?這更不妙!
連芳洲不動聲色一笑,似閒閒笑問道:“思思年紀也不小了,她到底是咱們從裕和縣帶來的,跟這邊現買的不同,對她你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連澤聽連芳洲這麼說頓時警惕起來,看了姐姐一眼,忙道:“思思是個好姑娘,我會叫管家給她挑個好男子嫁了。她出嫁之後,在府裡做個管事娘子也妥帖。”
“你真是這麼想的?”連芳洲如何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幾分焦急和迫不及待,先是疑惑,轉眼便明白了合着這小子是擔心自己想把思思塞給他呢!
原來他對思思是半點意思都沒有!
連芳洲不由暗自好笑,瞧自己這心操的!
“對!姐姐也認爲我這麼做沒錯吧?”連澤有些緊張的道。
連芳洲“撲哧”一笑,道:“是我想多白操心了!這樣很好!”
說着,便將自己之前的擔憂,以及他絕不能納思思爲妾的理由說了。
連澤聽着心中一暖,道:“總讓姐姐爲我操心!姐姐放心,我娶了妻子之後,有她一個就夠了。我也不想家中後宅不寧!”
雖說如今家財萬貫,可他從來就不是個貪心的人。
前些年家裡頭連飯都吃不飽,他最大的心願就是一家人能好好的在一起,能吃得飽、有衣裳穿、病了有錢可以看病,姐姐和妹子可以風光出嫁,澈兒可以念得起書。
如今,他的心願依然如此。
花天酒地、姨娘歌姬這些,他是真的沒想過,也不感興趣。
連芳洲聽他這麼說,心中大尉,笑道:“你能這麼想,姐姐往後便可少操許多心了!你既然對思思無心,就不要讓她誤會什麼。眼下,”
連芳洲略一沉吟,終究是道:“罷了!眼下就這樣吧!你先專心考武舉,待武舉之後親事定下來,再來安排思思也不遲!現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先別同她說什麼!”
連澤點頭應了。
說明白了這事兒,連芳洲心裡很是舒暢,之前說一家人好好聚聚的話仍舊作數,便吩咐人去廚房說一聲安排菜式,又命人分別去將連芳清和周氏、李雲晗接來。
姐弟倆則說起生意上的事情和棉花,做了一番交流。
不一會兒李賦抱了旭兒來,旭兒伸手要娘,連芳洲便笑着去帶旭兒,連澤笑着起身叫“姐夫”,順便可以請教些問題。
周氏和李雲晗很快就來了,周氏兩天沒來,見了旭兒親熱得不得了,抱着旭兒與連芳洲屋裡說笑着,李雲晗自然與連澤、李賦混在一塊兒,倒也熱鬧。
連芳清卻沒有來,去接的人傳話進來說,表四小姐說是出門遊玩去了,恐怕得下午纔回,已經留了話,到時那邊自會送表四小姐過來。
連芳洲知道這個妹子雖然貪玩好玩卻是個有分寸的,也不怕她惹禍,笑笑就罷了,命人擺桌子用午飯。
李賦聽見了這話,卻是向連澤道:“清兒這陣子經常出去嗎?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跟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