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帶着衆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湖邊。
御醫還在那裡檢查屍體。旁邊有不少宮女和太監侯命。
太后出現,所有人跪下來行禮。
“免了。”太后說道:“說說看吧!怎麼死的?有沒有人看見?”
“回太后。”御醫說道:“張公子是落水淹死的。身上沒有別的傷痕,顯然是失足落水。”
“沒有他殺的可能?”太后又問。“要是敢隱瞞哀家,定然不饒你。”
“太后娘娘明鑑,小的不敢有半句虛言。”御醫說道:“張公子的症狀很明確。除了意外,沒有別的可能。”
“貴妃,你怎麼看?”太后看向童貴妃。“畢竟是你表哥,你是最有發言權的。要是有什麼疑問的話,趁着現在屍體 還在這裡擺着,只管問出來。”
童貴妃走近幾步,看着躺在那裡的人,柔聲說道:“臣妾自然是相信林御醫的診斷。他說是意外,那就是意外 。”
林御醫是皇帝最信任的人。除了皇帝,他不用忠於任何人。那些妃嬪數次想要拉攏他,更是碰壁而返。
“既然童貴妃沒有意見,那就等着張大人和童大人過來看看了。”太后說道:“哀家年紀大了。身子不比你們年輕人。”
皇后朝旁邊的宮女說道:“沒點眼力勁兒?還不快給太后娘娘搬把椅子過來。”
宮女連忙搬來椅子給太后。
太后坐下來。
楚雨沁看向凌盛逸和朱寒。
她一直昏迷着,對這件事情的感觸不深。可是她可以想象當時有多危險。
這個人就是試圖染指她的人吧?他是誰殺的?凌盛逸還是朱寒,或者是他們一起做的?
朱寒察覺楚雨沁的視線,擡頭看過來笑了一下。他做了個噤音的動作,眼眸清澈如初。
“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童大人和張大人結伴而來。
兩個加起來上百歲的老臣看着躺在那裡的屍體。一人面露悲痛,一人面色沉重。
“張大人,童大人,躺在那裡的公子是誰,想必你們也認出來了。過去瞧瞧吧!”太后輕嘆:“哀家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幅樣子。”
“恆兒……”張大人趴在屍體上,痛苦地說道:“我的孫兒啊……”
童大人輕嘆:“林御醫,這孩子是怎麼死的?”
林御醫又重複着剛纔的結果。
“真是命薄啊!”童大人說道:“張兄,看來這孩子命該如此。你節哀。”
“老夫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何節哀?恆兒是我們張家嫡系的唯一血脈啊!”張大人哭着說道:“早知道,我就讓他早些成親生子。”
在場的閨秀在心裡嘲笑張大人的異想天開。
張家不是沒有給張恆求過親,只是他們眼高於頂,求的都是家世不次於他們家的閨秀。
可是這樣的閨秀怎麼可能願意嫁給張恆這種草包加紈絝?結果可想而知,張恆直到死還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做的事情沒有一件靠譜。
“張大人要是對這個結果有什麼疑問。”凌盛逸溫和地說道:“可以讓刑部尚書進宮配合你調查一下。”
張大人聽了這話,察覺到了惡意。
人死在宮裡,又是太后舉辦的宴會。這個時候要是說想要徹查張恆的死因,那不是找太后的麻煩?這樣一來,算是徹底得罪太后吧?
得罪了太后,那不是得罪皇帝嗎?他們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這是什麼?”張大人正鬆開張恆,察覺 張恆的手裡抓着一個東西。
他扳開張恆的手掌,見到了一枚玉佩。
楚雨沁的心裡咯噔一下。
那玉佩是誰的?朱寒還是凌盛逸的,或者是朱騫的?
“太后娘娘,這玉佩不是我家恆兒的。那麼,他怎麼會抓着這枚玉佩?只怕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張大人紅着眼睛 說道。
“把玉佩呈上來。”太后說道。
張大人將玉佩遞給旁邊的嬤嬤。嬤嬤用手帕包着,交到了太后的手裡。
太后提起玉佩上的結,仔細看了看,說道:“這玉佩好生面熟啊!你們也來看看。這是誰的玉佩?”
童貴妃和皇后都走近幾步。兩人看着玉佩,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楚雨沁離太后極近。童貴妃和皇后還沒有看清楚,她已經先一步看清楚了。
撲通!童貴妃旁邊的張嬤嬤跪下來,重重地磕頭:“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這玉佩是老奴的。”
“什麼?”童貴妃瞪着張嬤嬤。
張嬤嬤再次說道:“貴妃娘娘忘記了嗎?這玉佩也是您賜給老奴的。”
“那你的玉佩怎麼會出現在表哥的手裡?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童貴妃銳利地看着張嬤嬤。
楚雨沁沉思。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張嬤嬤與張恆見面的時候,那玉佩被張恆拿走了?
“老奴……老奴沒有見過公子爺啊!老奴也不知道玉佩怎麼會在公子爺的手裡。各位主子,你們一定要相信老奴啊!”
“看來這件事情確實需要查一下。”太后看向張大人和童大人。“兩位大人,你們說呢?”
童貴妃蹙眉。
張嬤嬤是她身邊最得力的人。
“太后,張嬤嬤一直跟在臣妾的身邊。臣妾想着,這件事情是不是有誤會?”
“這麼大枚玉佩擺在那裡,你說是誤會?”太后冷 笑:“罷了。這件事情是你們童家和張家的事情。說起來張嬤嬤也是從張家帶來的人。那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哀家也不管了。既然你們對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意見 ,那就把人帶走吧!”
“是。”張大人說道:“微臣就把人帶走了。”
太后站起來:“散了吧!哀家也乏了。今日的宴會到此爲止。”
“是。”所有人行禮。
楚雨沁跟着太后而去。
她回頭看向凌盛逸。
凌盛逸朝她笑了笑。
回到太后的宮殿,楚雨沁一邊給太后捶肩膀一邊問道:“太后娘娘,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嗎?”
“不然呢?”太后反問。“御醫查出是落水而亡。就算有異狀,唯一的證據也是他們自己人留下的。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