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塵埃落定,大婚
從馬蹄聲聽來,至少也有幾十匹的馬,噠噠噠的整齊聲響,一聽就知道是屬於軍隊的。
蔚海直接在房檐上,手裡還拿着一個望遠鏡,然後對院子中的他們說道:“對方大概有兩百人左右,咦,果然朝着咱們家這個方向過來了。”
兩百人啊……安寧只覺得有些好笑。兩百人還不夠給他們塞牙縫呢。
蔚邵卿出發前往皇宮之前,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未婚妻一家,又撥了蔚府至少五十個人過來,而且這五十個人每個都是會使手槍的人,加上安寧自己這裡也有五十多人,單單護衛,周家就有一百多人了,還不包括其他的下人。
周慧等人則是都聚在客廳之中,大家都在一起的話,也就不用將護衛給分散開來保護,即使有賊人偷偷潛入周家,也不怕會有人因此受傷。
周貝貝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問安寧,“姑姑,我們今晚爲什麼不睡啊?”平時這個時間,一般都是她上牀休息的時間呢。
安寧微微一笑,揉了揉貝貝的頭髮,“貝貝啊,今晚會很熱鬧哦。外頭會有不少人放爆竹呢。”
周貝貝聽了,一點都不怕,還拍手笑道:“姑姑,貝貝也要放爆竹!”
安寧汗顏,看不出她這侄女骨子裡還是個女漢子啊。她連忙說道:“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再來放吧。”
周貝貝聞言,立刻長長地嘆了口氣,老氣橫秋的樣子,“那還得再過兩年呢。”
她長得粉嘟嘟的,頭髮上綁着兩個十分可愛的丸子頭,偏偏做出了大人的模樣,再配合上她搞笑的話語,一下子就逗笑了所有人。
大家紛紛哄她,“兩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其實,就算兩年過去了,周貝貝也才七歲,還是個小蘿莉呢。
周貝貝用力地眨眼,眨了好幾下,眨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然後委屈地望着大家,“騙人,兩年根本沒過去。”
大家怔了怔,旋即便爆發出一陣的大笑。原本縈繞在其中的一絲緊張就這樣慢慢消失了。就在這時候,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然後是一聲的慘叫。
雖然正堂距離大門有一段距離,但因爲那慘叫聲太淒厲,屋裡的人都聽到了。
安寧像是想起了什麼,忍俊不禁道:“對方,大概是把手給敲疼了吧。”
她嘴角翹了翹。在李三妞這個給力的雙重間諜送來消息後,安寧他們就把前後兩個大門都給拆了下來,換成了大理石所做的那種,十分的堅固。而且安寧這個內心焉壞的,還特地將門給漆成了木門的顏色,在白天的時候,都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更別提這種光線昏暗的晚上了。
拳頭往這石門上一砸,別提多酥爽了!聽那慘叫聲就知道。
安寧對周李氏說道:“我過去看看。”
周李氏原本也跟着偷笑,一聽女兒要過去,頓時就急了,“你過去什麼,和我們在這裡等着就好了。”
安寧笑道:“娘,不會有事的。你看,外頭有那麼多人保護着我呢,他們哪裡會讓我出事呢。再說了,在他們都在戰鬥的時候,我哪裡能夠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
周李氏說道:“那我和你一起過去。”
安寧也急了,“這怎麼可以!你過去的話,我還得跟着擔心你不小心受傷呢。”她頓了頓,說道:“你忘記了,之前慕清玄也送了我一件天蠶絲的,那東西可是刀槍不入,我身上正穿着那衣服呢,所以纔不怕。”
周李氏聞言,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女兒說的的確有道理,她真的過去的話,恐怕就是給女兒添亂的。
想到女兒身上穿的天蠶絲,她才稍微放下了點心中的大石頭,點點頭,勉強算是同意了。
見她鬆口,安寧才抿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她沒敢告訴她娘,她那件衣服早就已經送去給蔚邵卿了,畢竟蔚邵卿可是戰鬥在第一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受傷,他更需要那東西。
只要蔚海他們別太沒用,安寧根本就不會有受傷的危險。
她直接走到院子中,越靠近大門,就越聽到門外牆外的喧鬧聲。
院子中現在堆滿了安寧事先讓人堆好的催淚炸彈。當她走過來後,蔚海已經蹲在上頭,將身子隱在角落的陰暗之處,讓人瞧不見。
門外傳來了一道的喊話:“周縣主在裡面嗎?”
看來對方因爲推不開門,又在門上吃了虧,所以從動手改成動口了。
安寧有些後悔之前沒在門上塗抹一些癢癢粉,讓他們吃個大虧。
笑兒冷笑一聲,藝高人膽大的她一個縱身,跳上了牆角,手裡把玩着一隻手槍,居高臨下地望着這隻大約有兩百人的隊伍,這羣人每個人身上都穿着鎧甲,手裡拿着大刀,身上散發着一股職業軍人才有的味道,領頭的是庸林,正是凌文澤手下的一個將領。
“你們是哪裡來的強盜,居然敢冒充軍人過來,真是好大膽子。”
笑兒的出現讓他們唬了一跳,不過見笑兒模樣俏麗又無害,庸林心中已經先低看了幾分,嘴裡卻道:“我們可不是什麼強盜,末將庸林,今天聽說有江洋大盜闖入了貴府,這江洋大盜殺人如麻,爲了貴府闔家安康,還是讓我們進去好好搜檢一番吧。”
安寧在裡頭,聽外頭這庸林在那邊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只想冷笑。
笑兒直接罵道:“哪有什麼汪洋大盜,我看你們這羣人才是最大的強盜。想要綁架我們姑娘去威脅侯爺就直說,明明是一羣意圖謀反的小人,還裝得跟什麼似的。”
庸林聲音陰冷,“既然貴府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笑兒笑道:“我先送你一子彈再說。”
然後擡起手槍,對準庸林的腦袋,扣下扳機,只聽到一聲響聲,子彈就直接穿透了庸林的腦袋,庸林甚至連一句遺言都來不及留下,就已經倒下了身子。
其他人不由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了出來。庸林作爲他們這隻隊伍的頭頭,就這樣輕而易舉被解決了。
笑兒衝着他們笑了笑,“砰砰砰……”
每一道聲音,便收割了一條的人命,比放箭效率高多了。
等打完一發後,她才從牆上下來,對着安寧拍了拍手,說道:“都是一羣沒用的,大家儘管上。”
安寧點點頭。其他的護衛一手一個催淚炸彈,一手一個手槍,踩着梯子上去,然後將手中的催淚炸彈先丟了出去。
外頭那隻隊伍死了將領,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進攻。羣龍無首的人直接起了內訌。
有的覺得剛剛那妖女使用的東西太邪了,顯然周家不是軟柿子,他們還是撤退的好。剛剛連庸林都死得無聲無息的,中箭或者挨刀或許還有活的機會,若是被她手中那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打中,那可就沒命了。
還有的不認爲周家有那麼多那鬼東西,沒見只有那妖女出現嗎?保不齊就是想用這個嚇退他們。倘若他們兩百人都能被這麼簡單嚇退,傳出去日後也沒什麼臉面了。人們只會說他們被一個小姑娘嚇得屁滾尿流的。
在他們還在爭論之中,周家的護衛,已經趴在牆頭上,一個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催淚炸彈給砸了出去。
得了,他們也都別爭論了,還是乖乖留下被他們收割人頭吧。
這些被安寧加工過的馬勃丟到地上,頓時炸裂開來,裡面的孢子散出出來,冒出了一股刺鼻的黑煙,直接讓這羣人眼睛睜不開,涕淚橫流,一個個哭爹喊孃的。
護衛們丟完馬勃,拿起手槍,開始收割起了人頭。
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
從外頭的喧鬧和慘叫聲可以看出戰果斐然。
安寧被那高高的城牆圍着,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場景,心中那叫一個惋惜。沒能一睹這些人的下場,太可惜了。她聽着那槍聲,也手癢了,只是蔚海他們顯然不可能讓安寧爬上梯子去試試。
“姑姑,我們也要來幫忙。”周聰和周金寶兩個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裡面偷溜了出來,兩人的眼中都散發着光芒,顯然這種殺敵活動對於她們這樣的少年具有很大的誘惑力。
安寧白了他們一眼,沒好氣道:“你們確定你們是來幫忙而不是拖後腿的嗎?一邊玩去。”沒看就連她這個神槍手都沒法上場嗎?
周聰和周金寶看着那些護衛嘻嘻哈哈又動作瀟灑地瞄準,心中羨慕得一塌糊塗,“姑姑,你就讓我們也試試吧。”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他們肯定沒有摸槍的機會了。
蔚海看兩人急的要命,也爲他們說話,“讓他們打五槍好了。反正外面那些人刀槍和弩箭都已經掉地上了,也沒多大危險。你看他們幾個還邊打槍邊聊天呢。”
安寧知道蔚海平時雖然嘻嘻哈哈的,但做事還是挺靠譜的,這才點頭,嚴肅着臉對兩侄子說道:“等用完子彈就下來吧。”
一個手槍裡,一般也就是裝十個子彈。
周聰和周金寶歡呼一聲,就連平時要沉穩很多的周金寶也是一臉的喜悅,兩人挑選了一個牆頭,就爬着梯子上去了。
安寧看着他們趴在那邊,感覺這羣人像是在打地鼠一樣。心中羨慕的一塌糊塗,她也想上場啊!
只是和一羣男人爬牆頭的畫面太美,爲了自己的形象考慮,她只能忍了。
“收工!”不知道過了多久,蔚海一聲令下,大家都從牆頭上下來了。
今日這簡直就是壓倒性地屠殺,周家這裡仗着武器的便利,連一個傷亡的都沒有。周金寶和周聰也是一臉興奮。
周聰手舞足蹈的,“我打中了七個呢!”
周金寶有些喪氣,“我才五個。”
周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多練練,以後就準多了。”
安寧在旁邊聽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說道:“你們兩個還想有下次啊!”她原本以爲這兩孩子第一次殺人,好歹也會有害怕的情緒,結果現在兩人都只顧着興奮去了。
兩人忍不住都瑟縮了一下脖子。
蔚海蔚景走到安寧面前,問道:“外面那些屍體要收拾一下嗎?”
安寧眉頭皺起,“算了,就放在那邊吧,也算是留個警告。”
兩百具屍體躺外面,一看就知道周家是硬茬子,她就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敢招惹他們周家。
而且槍支和馬勃這兩樣東西都是在凌青恆面前過了明路的,堂堂正正拿出來使用,到時候他們也不怕有人說嘴。
事實證明,這些屍體的威懾力的確很好,原本有一個小隊見前來挾持周家的隊伍遲遲沒有回來,便想要過來打探一下動靜。
等他們看到這一地的屍體,一個個覺得背後冒氣了冷氣,嚇得趕緊轉頭回去。再大的功勞,那也得有命享纔是啊。連帶着安寧這一條街的人都沾了光,沒什麼人去敲他們的門,損失減到了最輕。
……
三皇子府中。
三皇子已經領兵前往皇宮之中,臨走之前,凌文澤讓留在府中的其他人聽自己的愛妾湘寧差遣。
湘寧聽着來人戰戰兢兢地報道着周家的出師不利,臉色陰沉,幾乎要扭曲成了一團,再無原本的溫柔嫵媚。
這士兵是那兩百多號人之中,唯一逃出來的人。他原本膽子就不算大,在庸林死後就已經縮到了隊伍的最後方。等前面的人被單方面屠殺後,他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直接跑得飛快。
他的速度也拯救了他,讓他成爲唯一成功逃離出來的人。他用驚恐的語氣描述着在一個時辰之中,他們隊伍所遭遇到的人間慘劇。
湘寧……不,應該說是蘇蘭尖銳的指甲直接掐進了掌心,她死死咬着嘴脣。
她一聽,就知道周安寧那邊居然有大批的手槍!她心中十分清楚手槍的威力,知道即使她這裡排一千人過去,那也都是送死的料,甚至傷不到周安寧一根汗毛,更何況,大部分的隊伍都被凌文澤帶走,她這裡也就只有三百多號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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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要讓這羣人將周安寧帶來,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誰知道兩百人卻只活了一個回來。
她惱怒地看向李三妞,“你怎麼沒告訴我手槍的事情?”
李三妞很是淡定,“你覺得她會告訴我嗎?我能弄到她頭髮和血已經很不容易了,再打探的話,我連出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蘇蘭心知手槍這種關鍵的東西,周安寧不告訴別人纔是正常的。她也只是小小遷怒一下罷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直接要了她的命了。”
旁邊一個謀士說道:“側妃,王爺可是說過要留活口去威脅蔚邵卿的。”
蘇蘭不怒反笑,“既然李先生想要活口,不如現在帶領一批人親自去抓她過來如何?本側妃便在這裡爲你們溫酒,等着你們凱旋歸來。”
這李姓謀士老臉微紅,聽剛剛那逃回來的小兵的描述就知道,他若是過去,那根本就是有去無回啊。這李先生不過是不忿自己得聽一個女子差遣,才故意找茬的,誰知道卻被蘇蘭毫不客氣地落了面子。
蘇蘭說道:“既然抓不回她,那麼就直接弄死她好了。到時候再用她的死訊動搖蔚邵卿的心神。”
李先生問道:“側妃娘娘打算如何殺死這周縣主?”
蘇蘭的眼中翻滾着滔天的惡意和仇恨,“等我做法。”
有了周安寧的生辰八字、頭髮和血,周安寧這回恐怕死定了。
蘇蘭早讓人準備好了做法事所需要的一切東西。她之所以如此慎重,便是擔心單單身體毀滅無法真正殺死周安寧。她當時被周安寧炸死後,靈魂還能跑到了現在這身體身上,以周安寧的精神天賦,說不定到時候也會如此。
針對靈魂的法事才能夠真正讓她所有的一切從這世上消失,真正做到魂飛魄散。
她將李三妞帶來的頭髮和血放在一個繡滿了複雜圖文的荷包之中,在另一個荷包裡則是寫上了周安寧的名字和生辰。
當她正要點燃符紙的時候,忽的,整個大地似乎震動了一下,伴隨着巨大的爆炸聲。
蘇蘭皺眉看向聲音所在地。
李先生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說道:“西廂房那個地方突然炸開來了。”
蘇蘭忍着怒氣,“我先過去看看。”
然後快步前往西廂房的位置。
在蘇蘭走後,還留在原地的李三妞直接將桌上一個荷包打開來,取出了那張寫着安寧生辰名字的紙條,然後將另一張紙塞了進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事實上,西廂房的動靜便是她所鬧出來的。
安寧在這半年多的時間內,也成功在王府中塞下了幾個釘子。李三妞從安寧那邊拿來了幾個的炸彈,然後安放在西廂房之中,那幾個人則是點燃炸彈,製造出巨大的聲響。
西廂房那塊地方原本就是王府中的側室居住的地方,那些側室早被蘇蘭設計趕了出去,基本都沒有人煙。在那裡安放炸藥,不僅不容易被發現,還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這一切,僅僅只是爲了將蘇蘭支使開來。
一刻鐘後,蘇蘭回來了,臉緊繃着。重新進來的她,直接吩咐門外的人,在半個時辰內,不許進來,無論聽到什麼動靜。就算外界天塌下來了,也不許進來干擾她。
剛剛西廂房那邊顯然只是虛驚一場,只是西廂房那一排的房子卻已經倒塌了,她在現場聞到了炸藥的味道。蘇蘭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周安寧那丫頭搞出來的事情。她不知道對方弄這麼一出,究竟只是要嚇唬他們,還是要藉着這動靜做點小動作,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重新進屋的她甚至沒有時間再次檢查一遍,或者說她也不認爲李三妞會做點什麼手腳。畢竟她可是給李三妞服用過毒藥,只要一個月沒給解藥的話,就會毒發身亡。這也是她覺得李三妞不可能背叛她的底氣之一。
蘇蘭將符紙點燃,往空中一丟,空氣中憑空現出了一種潔白的火焰。那火焰白得讓人毛骨悚然,單單只是注視着就有種靈魂都要被灼燒的錯覺。
蘇蘭輕輕吟唱起了一種複雜發音的歌曲,曲調古怪,時高時低,彷彿沒有什麼規律。
她的聲音陰柔地鑽進人的耳中,聽得久了,甚至有靈魂要被這歌聲從身體中帶出來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蘭停了下來,她的額頭因爲長時間的吟唱而滲出了汗水,眼中卻滿是狂熱喜悅的情緒,紅得如同鮮血的嘴脣抿出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她將兩個荷包拿起,一同丟到空氣中的白火之中。
等荷包燃燒完的時候,周安寧便會體驗到自己的靈魂被活生生灼燒的感覺。這種火以靈魂作爲燃料,一旦沾染上便不死不休,只能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臉上浮現出混合着痛苦驚恐的表情。
蘇蘭直接跪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手因爲那來自靈魂的痛楚而不自覺抓着自己的身體,喉嚨甚至疼得發不出聲音。
李三妞冷冷看着在地上打滾像是被火燒一樣反應的蘇蘭,說道:“我所帶來的血和頭髮,都是來源於你原來的身體。”
在她將所有事情告訴安寧後,安寧便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前蘇蘭的身體雖然被炸死,但是後來的慕清玄還是給她收好屍體,埋葬了下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蘇蘭沒真正死亡的緣故,或者是因爲她有秘法,那屍體一直沒有腐壞,現在反而派上了用場。
安寧從中取了她屍體上的血液和頭髮,讓李三妞帶了過來,加上被李三妞所替換過的生辰八字,她所做的一切惡事終究返還到了自己的身上。
蘇蘭之前因爲被幹擾的緣故,一怒之下將護衛離得遠遠的,再加上這間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導致她及時痛到不住地尖叫,外頭依舊聽不到半點的動靜。
她殘留在凝香身上的靈魂,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被那白火給灼燒得乾乾淨淨的,在這世上再也沒留下痕跡。
李三妞看着蘇蘭的聲音越來越弱,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最後腳抽動了一下,就再也不動了。
李三妞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正要離開。只是地上的“屍體”卻再次抖了一下。
蘇蘭再次睜開眼睛……李三妞的心頓時沉進了千年冰水之中。
“綠苑……”一道悲傷的聲音響起,伴隨着兩行的清淚。
李三妞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是凝香?真正的凝香?”
凝香微微點了點頭,神情滿是痛苦。在這段時間內,她的身體被一個惡鬼給佔據了,那惡鬼甚至害死了她相依爲命的好姐妹。想到這裡,凝香就痛苦地無法呼吸。
李三妞顯然也是知道這一樁事情,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既然如此,我帶你去找安寧吧。”
……
當李三妞將真正的凝香帶到安寧面前的時候,安寧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嚇了一跳。她原本以爲再也見不到凝香了。
她聽着李三妞將所有的經過喃喃道來,扯了扯嘴角,“害人終害己。”
凝香的情緒顯然還很不穩定,安寧先讓桂圓將她帶到客房中去安置,然後問李三妞,“蘇蘭已經徹底死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你不如留在蔚平身邊吧。”
她這次能夠順順利利徹底殺死蘇蘭,李三妞功不可沒。
李三妞搖搖頭,“我等下見過他最後一面後,就打算離開。”
安寧着急地拉着她的手,“爲什麼不留下呢?”
李三妞露出一個有點飄的笑容,“我在之前,便已經服用過蘇蘭的毒藥了,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毒發的時間了。”她語氣之中帶着淡淡的悵然。
安寧直接呆了,她的眼眶紅了起來,說道:“我這裡有一顆路神醫的解毒丹,你馬上服下,肯定不會有事的。”
李三妞搖搖頭,“來不及了。那是用斷腸草製成的毒藥,我已經可以感覺到它正在腐蝕我的腸子……”她看着安寧,眼中含着期盼,“答應我,讓我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一輩子。”
安寧重重地點頭,感覺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我答應你,我一定答應你。蔚平以後便是我的義子。”
李三妞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那就好。到時候將我和蔚巖埋葬在一起吧,他雖然不是好人,對我卻也不算壞。”
安寧只是徒然地點着頭。
十月九號,安寧除去了她生命中最大的敵人,卻也失去了一個朋友。
因爲李三妞的死,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這時候的她沒有再隱瞞周李氏李三妞的事情,而是將她所做的一切都告訴大家。
周李氏知道後,也爲她掉了一場的眼淚。
等到天亮的時候,蔚邵卿回來了,帶着一身敵人的血。
從他疲倦卻微笑的表情來看,安寧便知道,這場叛亂已經結束了。凌文澤的下場可想而知。
晨曦之中,身披戰袍的蔚邵卿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樣。
安寧靜靜地看着他,然後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他。
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蔚邵卿抱着她,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給嵌入自己的骨髓中一樣。
他的聲音溫柔而深情,“我回來了。”、
安寧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
回來的蔚邵卿在清洗了一番後,便同她大致說了一下這次的事情。
凌文澤和凌文允勾結在一起,拉攏了一部分的軍隊,然後殺進皇宮之中打算逼宮。只是他們卻沒想到凌青恆這一方的人早就做好了準備。
冷兵器對上手槍,自然不可能有勝算。
兩個皇子在最後還算有點皇子的氣度,直接選擇了自盡。二皇子在這一場叛亂之中,也被打傷了腿,經過太醫的診斷,恐怕日後得拄着柺杖了。所有的皇子之中,凌文澤最恨的就是他,所以在叛亂的時候,先對付的就是二皇子。
從這點來看,二皇子再也沒有可能登上皇位,畢竟大周不需要一個殘疾的皇帝。
跟着兩個皇子一起謀反的家族全都被判處滿門抄斬,最輕的也就是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兩位皇子的母妃也被賜了毒酒和白綾,說她們不知道這事情根本不可能。
這次的事情性質太過惡劣,凌青恆在下手的時候可不曾手軟過。
在京城之中,也有好幾戶人家被叛軍衝撞,許多人家多少都有傷亡。或許是因爲兵力不夠的緣故,這些人家傷亡倒是不算嚴重,畢竟凌文澤這次軍隊大概也就是五千人。其中四千被他帶到宮裡了,周家的仇恨值又拉的十分穩固,導致分攤到別家的人上頭的就不算多了。
安寧覺得,京城裡的人都應該給她頒發一個所謂的諾貝爾和平獎纔是。
安寧忽的想起一件事,“你進來的時候,我家門口那些屍體還在嗎?”
蔚邵卿低聲笑了笑,“放心吧,等下會有人過來將屍體收斂的。”
安寧撇了撇嘴,“他們最多就是幫忙收屍,確定一下每個人的身份,但肯定不會幫忙清洗的。”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開始頭疼了起來,門口那一堆的血,得用清水洗多少遍才能洗乾淨啊!
思考着這些問題的安寧完全不覺得自己冷酷,若不是他們這一邊佔領了絕大的武器優勢,到時候傷亡的就是他們家了,這羣跟着凌文澤一條心走到底的人,可不會對他們家留情。
對敵人的溫柔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蔚邵卿看着她糾結成一團的眉毛,忍不住笑了笑。他乾脆轉移一下未婚妻的注意力,“這次過後,因爲那手槍和護駕平叛的功勞,過幾天后,我的爵位大概還會再升一升。”
安寧驚訝地看着他,蔚邵卿原本就已經是侯爺了……再往上,難不成就要變成國公了嗎?要知道,蔚邵卿原本的侯爺也是五代世襲罔替含金量十足的那種。
她嘆了口氣,“陛下對於你還真是信任。”
蔚邵卿淡淡道:“皇族對於我們蔚府,一直都挺信任的。當時開國封賞的那些國公侯爺,最後平平安安到現在仍然是侯爵的也只有我們蔚府。”
安寧點點頭,那時候的開國天子對於蔚顯的確是超乎尋常的信任,他爲了保蔚府幾代的富貴,還讓蔚顯擔任太子的先生。
“武安公啊……”安寧低聲道,語氣有些嫌棄,“感覺沒有武安侯好聽呢。”
蔚邵卿哭笑不得,安寧的關注點簡直同普通人都不一樣。這話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不少人都會罵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蔚邵卿淡淡道:“前幾天,師父也給我寄來了信,說我們兩人的親事可以定在後年三月初五。”
安寧點點頭,她對於宏遠大師那神奇的占卜水平還是十分信服的,他訂的日子肯定好,她沒意見。就連她娘這個信奉道教的人都不可能對此有什麼看法,還會覺得與有榮焉,這位可是國師呢。
蔚邵卿又道:“這次的事情之中,京城之中牽扯進來的至少有三四十戶的官宦人家,其中大部分都被判抄家,家產充公。有一部分戶部會直接拿出來拍賣。這些東西在這個時期拍賣的話,會比市價便宜不少。你若是有想買的,可以過去看看。”
安寧怔了怔,問道:“都拍賣些什麼呢?”
“一些古玩珍寶,還有書畫等東西。書畫的話,大概會是平時的一成價格。若是古董一類的話,則是六七成的價格。”
安寧聞言,眼睛亮了起來。買!必須買!她家現在手頭現銀可不少,正好可以給家裡補貨一些好東西。若不是被抄家的話,恐怕這上面有不少的東西都是拿着銀子都買不到的。
安寧在問清楚時間地點後,便十分過河拆橋地拋棄蔚邵卿,直接同她娘說這個好消息了。
周李氏說道:“到時候我拿出一萬兩銀子過去買,安寧你幫我挑一挑。”她頓了頓,說道:“你後年也要出嫁了,還可以從那邊扒拉一些好東西,填充到嫁妝裡也好看。”
安寧點點頭,她就是這樣打算的。她手頭的現銀即使扣除掉買田地的那些錢,到現在也還有四十萬兩,等年末的時候,依舊再可以收個十五萬兩銀子,所以拿出兩萬兩買東西是絕對沒什麼問題。
在兩人討論好以後,章古也進來告訴他們,門口的屍體都已經被清除得乾乾淨淨了。
安寧怔了怔,只是讓他帶着家裡的下人,將那些血跡給清理乾淨。
讓安寧哭笑不得的是,幾天過後,住在周家附近的幾個人家還真給周家送來了禮物,表示周家那天可謂是保護了這一條街。
而在短短几天功夫,不少的旨意也一道一道頒發下來,夾雜着天子的滔天怒火。不少在平民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就這樣淪爲了階下囚,罪證確鑿的更是被判了斬刑。刑場這幾天的地板直接被獻血給浸沒。
安寧嘆了口氣,這些人雖然可憐,卻也是罪有應得,若不是他們被從龍之功的誘惑給迷了心智,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這其中,程家出乎意料逃過一劫,或許是因爲程冷燕同三皇子已經達到了相看相厭的地步,程家並沒有上了三皇子這條註定要沉默的賊船,也算保住了家底。凌青恆更是直接判程冷燕同凌文澤和離。
只是程冷燕卻沒有選擇回到孃家,還是繼續住在那莊子中。
該罰的罰,該賞的也該賞了。
就如同蔚邵卿同安寧所說的那樣,他果然被封爲了國公爺,成爲了這次封賞中的人中最耀眼的那個。
安寧嚴重懷疑有不少人正在背後扎她小人,不然她怎麼會打噴嚏打個沒完。
除了蔚邵卿之外,玲瓏的大哥安逸成也被封了一個子爵,其他被封賞的基本都是安寧不太熟悉的人。
這封賞的喜氣多少也驅除了前些天的血腥氣。
在事情了結了以後,安寧將李三妞安葬在蘇巖附近,也好讓他們夫妻死後團聚。至於凝香,她直接將她送到了莊子上,同雲樂相聚。雲樂之前便一直心心念念地要將害死綠苑的惡鬼驅除出凝香的身體,如今可算是如願了。
一切終究塵埃落定。安寧和周李氏也拿出不少銀子,買了戶部拍賣的那些東西。安寧用一萬兩的銀子將好幾箱的珍貴書籍全都搬了回去,對她來說,這些東西要勝過其他的古董。別看她花了一萬兩銀子,若是平時,這些孤本拿出二十萬兩銀子都買不到呢。戶部見她實在上道,當她想買其他的書畫的時候,直接一千兩銀子便宜賣給她了。除此持外,安寧還買下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珊瑚盆。那珊瑚紅得十分耀眼純粹,擱在那裡,便讓人移不開視線。安寧花了兩千兩買了下來。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她這趟一共花了兩萬多兩,買得精神氣爽。
周李氏也選了不少的古董珍寶,花了大概七千多兩。兩人可謂是滿載而歸。
真正殺死蘇蘭後,安寧也不需要再擔心有人整日謀劃着藥對付她。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準備她的嫁妝。那趙師傅花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將所有嫁妝裡需要用到的傢俱全都打好了,特別是安寧特地交代的拔步牀,更是讓她滿意地直點頭。
因爲太喜歡這些傢俱的緣故,她另外又給了趙師傅五百兩銀子。趙師傅單單做安寧這一單生意,就賺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足夠他買兩百多畝的田地,做一個富裕的田家翁了。
不過他也表示,安寧若是還有需要做的可以找他。
安寧自然是點頭奉承了一把他的好手藝。
……
在十一月的時候,安寧則是去顧家參加顧明遠和安玲瓏的親事,這兩人一個是太傅的孫子,一個是安將軍的女兒,這門親事可謂是強強聯合,賓客絡繹不絕。
在過年之前,家裡還定下了兩門的親事,一門就是聰哥兒和翁虹的,另一門則是周金寶和朱心怡。
不過因爲有安寧這個還沒出嫁的姑姑,所以這兩人正式成親的日子肯定得排在安寧後面,只是周家已經同翁家和謝家都交換了庚帖,具體下定和成親的日子再好好挑選。
自從十月那一場叛亂之後,京城中的日子一下子平靜了不少,以前喜歡攪風攪雨的一些人也都縮着脖子不敢鬧事,就怕觸了凌青恆的黴頭。要知道,凌青恆可是直接死了兩個兒子,殘廢了一個兒子。
那場的宮變似乎也奪走了他身上的精神氣,他更多地將政務交給了五皇子和六皇子處理。大家都知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未來的天子便是這兩個其中一個了。
和凌青恆不同的是,詐死出宮的季皇后生活倒是十分悠哉。安寧還收到過她的來信,從信上來看,季皇后可是將大周都給走遍了。她現在似乎打算在時開一個小小的積善堂,收養一些剛出生就被拋棄了的嬰兒。
安寧想起季皇后曾經無疾而終的孩子,心裡明白她的心結所在。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季皇后明顯比在皇宮中要快活許多,她似乎也將皇宮中那個男人給拋在了腦後。
安寧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求仁得仁,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善終。
至於她,也減少了外出的次數,乖乖地呆在家裡,準備着嫁妝。雖然李豔很好心地幫她做了嫁衣,但是這並不代表安寧的工作量會小。她轉而跑去做了一堆的情侶套裝。
她從現代的款式中挑選出了一些不暴露的,打算等成親後再和蔚邵卿一起穿。
不過這些衣服可能只能作爲兩人私下的情趣。
周李氏看到女兒做的這些奇裝異服後,徹底無語了,她頗爲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做些手絹荷包什麼的嗎?不然做一下鞋墊也是好的。”
安寧有些無語,“娘,你別忘了,蔚邵卿父母都不在,我能做給誰啊。我早做好了五雙鞋墊了。”
周李氏直接被女兒的話給噎住了。說的也是,等安寧嫁過去後,基本蔚家就是她當家做主。蔚家人口少,上面沒有公婆,也沒有妯娌小姑,安寧根本不需要做所謂的荷包手絹作爲人情往來的東西。
這麼一對比,安寧還真的是安逸到讓人嫉妒啊。
周李氏有些無奈,只能對閨女的做法睜一隻眼閉隻眼了。
在安寧十七歲的生辰,蔚邵卿將這一天作爲了下定的日子。
人們常說,從聘禮的貴重與否便可以看出對方是否上心。從蔚邵卿送來的聘禮來看,他對這門親事可謂是滿意地不能再滿意了。各色綢緞有五百匹,金茶器一具,銀茶器一具,銀盆兩具,還有必備的茶餅糕果、鹿皮海味等,數量和品質都是最好的。這其中最受矚目的自然就是聘金了。黃金五千兩,白銀兩萬兩。除了聘金以外,還有整整十六擡的首飾,那些精緻的首飾幾乎要晃花了大家的眼睛。而且從首飾的樣式和光澤來看,這些首飾一部分是蔚家時代積累的一些珍品,還有一半則是新打造出來的,樣式新奇,可見是上了心想要討好自己的未婚妻。
不少人對着首飾嘖嘖稱奇,單單這些首飾的價值就不比聘金少了。
有好事者計算了一下,蔚侯爺成這親,單單聘禮就花了二十萬!這數字一擺出來,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氣,不少人也從中看出了蔚邵卿對安寧的深厚情誼。許多人家簡直要咬着手絹,在心中酸溜溜想道:爲什麼蔚邵卿喜歡的不是他們家的女孩子呢?
安寧嚴重懷疑,若不是不能超過皇帝的規格的話,恐怕蔚邵卿送的不止這些。
這份聘禮送出來後,周李氏可謂眉眼開心,揚眉吐氣。她倒不是缺這錢,只是自己女兒得未來女婿看重,自然心中歡喜不已。當然她也打定了主意,那些聘金首飾綢緞,那肯定是要歸到女兒的嫁妝裡面的。
總之,因爲這聘禮的緣故,周家和蔚家又出了一把大大的風頭。
作爲縣主,安寧出嫁內務府也是得撥出一份的嫁妝的,按照舊例,給了五千兩銀子備嫁妝。也不知道是看在季皇后份上還是蔚邵卿的份上,凌青恆直接下至撥款一萬兩銀子,還另外送了一大箱子的東西過來。裡面除了首飾好幾盒,另外還有貂皮兩張、虎皮兩張、玄狐皮兩張、銀狐皮四張。
安寧將這些繼續塞到她嫁妝裡。她有種預感,等她出嫁的時候,所準備的嫁妝,恐怕真的是十里紅妝了。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她每一年的日子可謂是跌宕起伏,只是臨近出嫁了,卻反而平靜了下來,連個上門供她打臉的人都沒有。
當她十分憂愁地同凌天晴這樣說的時候,凌天晴沒忍住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凌天晴因爲守孝的緣故,出嫁的時間比她還要晚半年。身邊認識的諸多小姐妹基本都出嫁了,導致安寧能夠吐槽這事的就只有凌天晴了。
凌天晴道:“你作爲大周的縣主,未來的國公夫人,你同蔚邵卿的親事是聖上賜婚,國師訂的日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會散。在這種情況下,大家討好你還來不及,誰會傻到來爲難你啊?”
就算嫌命長也不會這麼做。
安寧想想,也是如此。
凌天晴繼續道:“再說了,同你做對的人都沒好下場,所以大家也都怕了你。”
安寧嘴角抽了抽,“誰說的,明明是那些人惡有惡報罷了,關我什麼事!”她只不過是稍微推波助瀾了一把。
凌天晴嘆氣道:“不過他們現在都說你福氣大,旺家還旺夫。”
周家因爲有了周安寧,從原本的貧苦農戶,成爲了現在誰都不敢小瞧的上等人家。蔚邵卿這個大家眼中命硬的人,同安寧定親了以後,還直接成爲了國公爺。同周安寧交好的那些女孩子,基本都出嫁得不錯,而且婚後幸福美滿。
加上週李氏以前在開原縣的時候,就經常說她閨女如何有福氣,註定要有大造化的。這話也多少流傳到京城中來,現在還真有不少人也這樣覺得。
安寧笑眯眯說道:“這種實話我愛聽,你多說一些好了。”
凌天晴徹底被好友的無恥給弄得無語了。
以前的她覺得好友同她娘似乎不太像,現在看來,兩人在這方面,還真的是親母女。
安寧可不管凌天晴的想法,笑眯眯地同她說着女孩子之間的私密話。
……
等安寧在家裡度過了十八歲的生辰後,距離她成親的日子也只有一個月了。
安寧的那些嫁妝早就已經準備好,嫁妝單子也準備了兩份。自古女子出嫁都會備上兩個嫁妝單子,一個是留在孃家,一個是帶到夫家。
從單子上來看,安寧的這份嫁妝至少價值五十萬兩,而且還不包括她打算帶過去的壓箱銀子三十萬兩。她另外留了十萬兩銀子,打算給她娘。無論是她還是蔚邵卿都不缺銀子。
在二月初五的時候,周家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當慕清玄登門的時候,安寧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她看着一身藍衣,刻意做低調裝扮的慕清玄,笑了笑,“你比我想象中要更早過來呢。我以爲你會等我大婚的時候纔過來。”
慕清玄看着這無數次印刻再腦海中的清麗面容,壓抑住將安寧帶走的衝動,他淡淡一笑,“我若是那天來的話,那就不是慶賀,而是搶親了。”
安寧沉默了一下,感情的事情速來是勉強不來的。她先愛上了蔚邵卿,所以便無法再接受慕清玄。
她脣角微微勾起,“你不會的,我知道你不會願意我難受。”
特別是在知道了她小時候那些幾乎是被囚禁的日子。
慕清玄嘆氣道:“是的,我曾經想過了一百種將你帶回去的法子,可是終究還是捨不得。”
以他一國之君的身份,若是真要從蔚邵卿身邊帶走安寧,並非沒有辦法。好幾次在他差點要將心中的衝動付諸行動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安寧難過的模樣。
他終究還是捨不得她的表妹難過,捨不得違揹她的意思,然後選擇了放手,成全着她的幸福。即使這幸福必須由另一個男人給以。
安寧眸光微暖,前段時間的她,一覺醒來,不知道怎麼了,五歲之前的回憶便都回來了。只是即使如此,她仍然選擇做周安寧,而不是南夏的聖女。記憶之中的慕清玄,一直都是一個好表哥。
“多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表哥。”
他是她的表哥,也僅限於此。
慕清玄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明明知道自己這一趟過來會得到什麼樣的回覆,可是還是忍不住過來了。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剋制住擁抱着她的衝動,“倘若蔚邵卿哪天對你不好,我一定會……”
“不會有這樣的一天的。”慕清玄的話還沒說完,蔚邵卿已經走了過來。
情敵相見,兩人之間簡直都要電閃雷鳴了。
安寧有些頭疼,說道:“你怎麼來了?”按照習俗,她和蔚邵卿快成親了,可是不能相見的。
慕清玄這時候還不忘挑撥離間一把,“表妹,可見這男人根本就不信任你。”
蔚邵卿聽了這話,一陣的牙疼,他溫柔看向安寧,“安寧我自然是一百個信任,我只是不信你罷了。”
慕清玄反脣相譏,“安寧信任我,你卻不信任她所信任的,可見你的信任也就是這樣罷了。”
安寧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南夏王,一個是國公爺,結果當着她的面就開始十分幼稚地打起了嘴仗,她實在無言以對。她輕輕哼了一聲,“我看你們兩個感情倒是不錯啊。要不要我離開,讓你們兩人好好聊一聊,培養一下感情?”
兩人皆異口同聲:“誰和他感情好!”
就連那種淡淡的不屑神情都十分相似。
慕清玄知道蔚邵卿都來了,他和安寧的談話也只能到此爲止,他深深地看着安寧,“你們的大婚,我便不來了。”
他若是參加的話,恐怕會直接變成搶親。
安寧由衷道:“表哥也該尋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了。”特別是他還是南夏的國王,後位一直空懸着也不好。
慕清玄看着她誠懇的神情,知道他這輩子終究再也無法得到真正所愛的。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到時候,一定會找一個比你好看的,比你溫柔的,比你可愛的女子。”
安寧聽他鬆了口,也笑道:“那你可得努力找。我覺得這難度有點大呢。”
慕清玄將她活潑自信的神態收在眼中。是啊,難度的確很大,這世上也就只有一個安寧。
蔚邵卿說道:“到時候別忘了請請帖送過來,我和安寧一定會去參加你的婚宴。”
他這時候還不忘打擊情敵一把。
安寧都要被他給氣笑了,從袖子中伸出纖細的手指,藉着袖口的遮掩,狠狠地擰了蔚邵卿一把,眼神也帶着幾分的威脅——他就不能少說幾句嗎?
蔚邵卿沉默了一會兒,旋即露出了溫文爾雅的笑容,“恭送表哥。”
安寧:“……”。
……
慕清玄身份特殊,所以他也沒法在大周呆很久,很快就又回去了。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也不好直接光明正大地給安寧添妝,最後只能藉着安寧那莫須有的先生“逍遙子”的名義。
除了一些奇珍異寶以外,還有五個莊子,一個溫泉莊子的田契,另外還有十萬兩的銀子。
周李氏看到這份添妝禮的時候,差點被唬了一跳,私下對安寧說道:“你這神出鬼沒的老師,雖然一直沒出現,但是卻是真心疼愛你啊。”
安寧只是隨便點頭敷衍她娘,心中有些感慨,慕清玄這是以孃家人的名義送來這些東西的嗎?她只好又重新做了嫁妝單子,將這些都添了進去。她有預感,她這些東西加起來要比公主的嫁妝還可怕。原本安寧十分努力想要將嫁妝控制在一百六十八擡就可以了,事實證明,只怕得超過兩百臺了。
之前盧夢芙出嫁,也就是一百六十臺。而且輪壓箱底銀子的話,安寧手握四十萬兩銀子,只會比盧夢芙這位郡主還多。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就到了成親前一天。
靠近成親時間的這幾天,周李氏想起女兒很快就要出嫁了,即使蔚府距離周家十分近,她還是分外舍不得,更是每天和安寧睡一張牀。
在這一天,她神秘兮兮地抱着一堆的小冊子,來到安寧房間,又將桂圓和玉容給支使了出去,說道:“來,你等下將這冊子上的東西,好好看一看。”
安寧原本還以爲是什麼,一打開,就是裸的春宮圖,臉不由一紅,“娘,我就不用看了。”
她在現代也是看過a片的少女,根本不需要普及這種性知識好嗎?
周李氏哪裡知道這些,急切道:“你這孩子,這東西可重要了,可是關係到你夫妻生活美滿不美滿。”
安寧咳嗽了一聲,說道:“你放着吧,我等下就看。”
周李氏覺得閨女很有可能會搞陽奉陰違這一套,直接搬了椅子坐在安寧身邊,“你看吧,我盯着你,等你把這幾本都翻完了再說。”
安寧徹底要無語了,有這樣的嗎!
她知道她娘也是一片好心,只好催眠自己:現代那種高清不大碼的她都看過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然後就直接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翻閱了起來。
一開始還好,到後面安寧就忍不住腦補起了她和蔚邵卿做這種事,臉越來越紅,都要滴出血了。啊啊啊,都怪她娘,害的原本不緊張的她都要緊張起來了。
這種被人盯着看春宮圖的經歷也實在尷尬。
等翻完了這幾本後,安寧捂着自己都要冒熱氣的臉,聲音有些弱,“我看完了,你可以拿走了。”
周李氏看着想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難得如此羞怯的模樣,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她知道女孩子皮薄,倒是沒有太打趣安寧,這也讓安寧不由鬆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她同周李氏睡在同一張牀上。都怪那春宮圖,害得她現在心臟撲通跳個不停,緊張得都要睡不着了。
周李氏也是過來人,自然清楚安寧這種心態,她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笑道:“若是太緊張的話,不如就別嫁了,反正咱們家養得起你。不對,是你養得起自己。”看嫁妝就知道她閨女多會賺錢。
安寧被她孃的話直接噎住了。這是親孃嗎?
她嘟起嘴巴,難得露出了少女愛嬌的模樣,“這可是聖上賜的婚事,哪裡能說不嫁就不嫁。”
周李氏笑了,“可見你心裡還是願意嫁給他的。”
安寧沒說什麼,她願意是願意,就是突然對第一次緊張了起來。
周李氏說道:“一開始,其實娘是真心不樂意你同邵卿在一起。邵卿他的身份太高了,長得也太好了點……”
安寧嘀咕:“我長得也不差呀。”
周李氏當做沒聽到,繼續說道:“只是他這幾年對你的深情厚誼,我也是看在眼裡,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愛你的人了,所以我才心甘情願將我最寶貝的女兒交到他手中。”
安寧眼眶紅了紅,將頭靠的更近一些,“就算我出嫁了,我也是孃的女兒。”
周李氏嘴角勾了勾,“這是當然的。”
她這輩子最自豪的就是有安寧這個女兒。
或許是因爲和她娘談心了的緣故吧,安寧到後面漸漸就感覺不那麼緊張了,睏意也終於涌了上來。
第二天的時候,她早早就被喚醒。玉容捧着銅盆進來,讓她好好梳洗。
然後便是換上李豔親自所做的嫁衣,過來給安寧梳頭的正是安夫人,像安夫人這樣有子有女,家庭和睦的全福夫人一向是最受歡迎的梳妝人選。在安夫人眼中,安寧也相當於她半個女兒,親自爲她梳頭,她心中十分願意。
梳完頭後,喜娘又給安寧絞面,不得不承認,絞面是真心很疼啊,安寧心中恨死這種習俗了,偏偏面上還得作嬌羞的樣子。
屋內的人紛紛誇獎,“瞧瞧我們的新娘子,這樣美麗的新娘子還真是世間少有,倒是便宜了我們的蔚侯爺。”
旁人笑道:“現在可是國公了。”聲音難掩羨慕的意思。
“哎,我這不是叫順嘴了嗎?”
安寧微微一笑,十分配合地讓他們給她上妝,然後那重量十分可觀的鳳冠。這鳳冠還是蔚邵卿親自讓人定做的,上面的每一個珍珠都閃爍着動人的光澤。
然後蓋上了紅蓋頭,手裡十分順從地接過那象徵着平安的蘋果。在紅蓋頭蓋上之前,安寧的心還十分忐忑緊張,只是當蓋上以後,外界的聲音似乎都離開了她,緊張的情緒也跟着一起飛走了,只餘下一片的平靜和幸福。
今天,她就要嫁給他了,嫁給了自己唯一愛上的男子,從此與他攜手面對剩下的風風雨雨。
被紅蓋頭遮着,她什麼都看不到,只是坐在牀上,等着定好的良辰到了以後,就被周金寶揹着上了花轎。
鞭炮聲與鑼鼓聲不絕於耳,安寧懷着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坐在花轎之中,被擡着走向了蔚府。
在安寧出發之前,她那些嫁妝便已經被擡了過去。不得不承認,那整整兩百臺的豐厚嫁妝直接讓京城的人們都傻眼了。單單田契就有兩萬畝,鋪子有十間,其中包含了京城人最熟悉的桃花源、蝶戀花和狀元樓,之前就有人計算過這三個鋪子的收益,加起來至少也有七八萬兩銀子。溫泉莊子則有三個,三進的宅子有四個,四進的兩個,五進的也有一個。
單單首飾就有整整四十八擡,而且人們每一臺都是塞得滿滿的,裝在裡面的首飾每一樣都足夠讓大多數喜好珠寶的女子目眩神移。什麼紅寶石頭面都不稀奇了,還有老坑帝王綠頭面首飾、紫眼睛頭面等等。
綾羅綢緞則有三十二臺。
大家紛紛感慨,恐怕這些布料做兩輩子的衣服都夠了。傢俱也都是用黃花梨木和紫檀木打造而成的,樣式清雅還新奇。
再加上那些珍貴的書畫古玩……京城的人之前還覺得蔚邵卿的聘禮太過豐厚。如今再看安寧這些嫁妝,瞬間沒話說了,不少人還覺得蔚邵卿這是賺到了。不少貴族公子更是對蔚邵卿羨慕嫉妒到了極點。周安寧在京城中的名聲一直極盛,相貌是出了名的絕世,才華即使是大儒門也是交口稱讚的,有才有貌也就算了,還有這樣豐厚到讓人傻眼的嫁妝。一對比自己的妻子,那點嫁妝給人家塞牀底都沒資格啊。
有剛到京城的人有些疑惑,“這周家以前也不過是農家,怎麼能在幾年內攢下這麼多嫁妝呢?這些嫁妝,至少也需要五十萬兩才能置辦得下來吧,而且看嫁妝就知道,壓箱底銀子肯定不少。周家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旁邊就有人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你不知道,這周縣主可會賺錢了。最早的時候,她開那胭脂店的時候……”
然後將安寧這些年的豐功偉績再次宣傳了一把。
於是安寧因爲嫁妝的緣故再次火了。
不同於之前大家羨慕她能夠嫁給蔚邵卿,而且對方還一心一意的。現在羨慕蔚邵卿的人比較多。還有人在心中想,衝着這樣的嫁妝,早知道就該下手的。
殊不知,安寧纔看不上他們這些人呢。讓她心甘情願嫁出去的,那必須是她心儀之人。
在一家京城中尋常可見的客棧之中,一個帶着遮面帽子遮擋住自己容貌的男子看着花轎慢慢在樓下的街上走過。
他身旁的一個相貌尋常氣質卻極佳的女子說道:“有後悔沒告白沒有?”
男子說道:“沒有。倘若告白的話,也只是讓她難爲罷了,她心中住的人不是我。”倒不如什麼都不說,在她心中,自己依舊是那個驕傲張揚的少將軍。
“你回到京城裡,以他的性子,恐怕會開始給你相看合適的成親對象。”
男子沉默了一下,說道:“所以我很快就會回到邊疆。”
他將自己的帽子拿了下來,露出了英俊到了極點的面目。他不是別人,正是季延一,同他說話的是喬裝打扮過的季皇后。
姐弟兩看着迎親隊伍慢慢遠去,季皇后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安寧的眼光比我當年好,邵卿也是個好孩子,想來他們一定能夠擁有我所沒有的幸福。”
季延一聲音有些彆扭,“你可是我姐姐,怎麼總是站他哪裡!”
季皇后噗嗤一笑,“好好好,在我心中,你最好。”
季延一問道:“那麼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季皇后望着遠處,眼中浮現出一抹的溫柔,“接下來我會好好經營我那積善堂,我那裡已經收留了二十多個孩子了,看着他們,我便覺得我死去的人生重新活了過來。”
季延一說道:“姐,反正你現在明面上的身份已經死了,就算再找一個男人也是沒事的。”
季皇后笑了,“還是免了,那羣孩子就耗掉我所有的力氣,我哪裡有精力再另外找別人。”
兩姐弟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看着下面。
……
安寧並不知道季皇后姐弟兩還目送了一把她的花轎。
等從花轎上下來的時候,她便被攙扶着進了正堂。沒辦法,鳳冠太重了,加上還蓋着紅蓋頭,沒人攙扶的話,肯定會摔了個狗啃屎。
蔚邵卿的父母早逝,按道理來說,高堂上是沒有人的。只是不知道凌青恆這個皇帝是不是太閒了,居然親自過來當主婚人。
最後安寧他們兩個拜高堂這個流程改成了拜皇帝,不過從皇帝親自過來主持來看,蔚邵卿受到的寵信還真的是獨一份啊。
在三拜結束以後,安寧就被送到了喜房之中,沉重的鳳冠壓得她的脖子有點痠疼。安寧在出嫁之前,她娘就偷偷給她塞了幾個裝着點心的荷包。她現在肚子還真有點餓,在考慮要不要偷吃點東西。她所坐的牀上鋪滿了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寓意早生貴子。安寧還在想,倘若荷包中的點心吃不飽,她要不要拿幾顆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棗子。不得不承認,安寧這絕對是被桂圓這個吃貨給影響了。
沒等她行動,喜房的門再次開了,蔚邵卿和喜娘一起走了進來,接下來所要做的步驟無疑就是揭開紅蓋頭。
喜娘笑道:“請新娘用如意秤砣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當紅蓋頭被接起的時候,一張難以用言語描繪其美的容貌出現在眼前。
蔚邵卿知道安寧一直很漂亮,卻不知道穿着嫁衣的她漂亮到讓他失神。安寧玫瑰一般嬌豔的嘴脣微張,臉頰透着淡淡的粉紅,美得動人心魄。她視線與他的碰觸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又垂下了明澈的眼睛。
喜娘是過來人,一看這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心中暗笑:在外人面前清冷自持的蔚國公在心儀的女子面前,也沒有比其他同年紀的愣頭青好多少嘛。
她趕緊進行下一個步驟,那就是喝交杯酒、吃子孫餑餑。
等做完了這些必備的流程後,喜娘十分自覺地退下,將時間留給了這對小新人。就這麼點時間,等下蔚國公還得出去敬酒,不怕會發生什麼事情。
蔚邵卿的視線始終沒有從安寧臉上移開,眼中所含着的溫潤笑意讓人只想一直沉浸下去。
四目相對,明明三月份的天氣一點都不熱,安寧卻硬是感覺到了燥熱的情緒。嗯,一定是禮服太厚了的緣故,她這樣想道。
她咳嗽了一聲,“傻了嗎?沒見過新娘子嗎?”
不得不承認,看着心中愛的男人因爲看自己看到走神,這種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強啊,特別是這男人還是諸多女子心目中的男神。
蔚邵卿勾脣淺笑,“新娘子見過不少,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安寧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誰說蔚邵卿不會說情話!
“你等下可別喝多了。”安寧關切說道。
蔚邵卿脣角勾起一抹有些魅惑的笑,“娘子放心,定不會耽誤到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安寧耳朵一熱,忍不住伸手捶他,“你喝死算了,我不管呢。”
蔚邵卿見她難得流露的嬌羞,襯得那張臉美得驚心動魄,他心中一動,握住安寧的手。
安寧低聲道:“別鬧。我脖子酸死了。”帶着一絲嬌嗔的嗓音有種難言的誘惑。
蔚邵卿壓下心中的旖旎,親自幫安寧將鳳冠給摘了下來,還親自給她揉了揉脖子。
等做完這一切後,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口,嗅着安寧身上淡淡的馨香,“等我回來。”
安寧說道:“你若是回來晚了,我可是不會等你,直接先睡了的。”
蔚邵卿輕輕笑道:“沒事,到時候我一定會用行動將你喚醒,讓你再沒有睏意。”
夭壽啊,蔚邵卿居然開黃腔了。
安寧感覺臉上燒得都要着火了,說好的這時代的人很含蓄呢!這算哪門子的含蓄。她有種再讓蔚邵卿呆下去,她會被調戲得羞憤自盡,連忙推了推他,“你還是快出去敬酒吧。”
蔚邵卿知道來日方長,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才離開喜房。
等蔚邵卿離開之前,在外面等待已久的玉容和蔚府的丫鬟、嬤嬤都進來了。安寧一看,全都是熟人啊,半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了。領頭的就是她十分熟悉的王嬤嬤。
王嬤嬤手中還捧着一個托盤,她衝着安寧笑了笑,“少爺特地吩咐我讓人事先燉好夫人喜歡喝的粥,就擔心夫人餓着了。”
安寧沒想到蔚邵卿體貼到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心中泛起了一陣的甜蜜,她慢慢吃着粥,等用過了以後,問玉容:“你們都吃過了沒有?要不要也去墊墊肚子。”
玉容微微一笑,“剛剛在外頭就吃了。”
安寧想想也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愚蠢,玉容對蔚府,比她還熟悉呢,哪裡會委屈到自己了。
因爲過來服侍她的人都是熟人,所以安寧原本那點小緊張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有這些人陪着她說話,時間也不難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熱鬧聲似乎慢慢消失。
新房的門再次推開,蔚邵卿的皮膚一向很白,不輸給女子,只是他現在那如同上好白玉一眼的臉上因爲酒氣而有些微紅,只是目光依舊清明,顯而易見並沒有真的喝醉。
王嬤嬤原本正和安寧說着她所聽過的趣事呢,一看新郎官來了,笑了笑,直接同其他人退了下去,畢竟現在也是洞房的時間了。
安寧原本正聽得起勁呢,結果卻被打斷,心像是被螞蟻啃咬一樣,癢癢的,只想拉着王嬤嬤的衣服讓她別走。
蔚邵卿關上門,坐在她旁邊,語氣有點小委屈,“我在外頭可謂是歸心似箭,你在裡面卻不曾想過我。”
安寧沒好氣說道:“想,想死了。”
蔚邵卿道:“看你表情,實在看不出有很想我的樣子。”
安寧直接湊了上去,在他臉上輕輕吻了吻,說道:“這下可以了吧。”
她親了一口後,正要坐回來,蔚邵卿卻直接按住了她的後腦勺,來了一個深深的吻,吻得安寧腦子都要缺氧,腦海中再也想不起剛剛王嬤嬤所說的故事,眼前和心靈都被面前這個男人給佔據了,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事情。
等結束這個吻以後,安寧氣喘吁吁的。
蔚邵卿軟玉溫香在懷,手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靈活的手指開始解着釦子,露出裡面白皙的皮膚。
他喉嚨微動,眼神喑啞,身子直接覆蓋上去。
安寧手撐在他的胸膛,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先問一句,等下不會突然換成另一個人格吧?”
蔚邵卿怔了怔,然後低沉一笑。他笑的時候,安寧的手心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臟劇烈的跳動。
“不會的。”蔚邵卿的聲音十分肯定。
安寧疑惑地看着他,蔚邵卿壓了上去,親吻着她的眼睛,“他不會再出現了,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一體的。”
另一個人格的出現,終究還是源於害怕失去。而在他真真切切要得到安寧,正視心中對安寧所懷抱着的念頭,那人格自然就消失了。
說消失也不算準確,應該說是榮辱他的體內,畢竟他們原本就是同一人。
安寧還想問清楚,蔚邵卿的手卻已經在她身上游離開來,點燃起的火花。
他炙熱的脣也覆蓋了上來,帶着一股要將她整個人吞噬進去的。
安寧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夜還漫長,屬於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正要開始。屬於周安寧和蔚邵卿的路卻還很長,只是無論是安寧還是邵卿都知道,無論是再大的風風雨雨,他們也會一起面對,不會鬆開握着對方的手。
遇到蔚邵卿,周安寧不曾後悔。倘若她以前的苦難都是爲了遇見這個人,那麼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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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啦,過幾天后,會開始上傳番外,番外說的是婚後的事情,比如懷孕啊、寶寶啊,還有幾個人物番外,原本就打算在大婚的時候完結的。大家有什麼想看的內容,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有靈感的話就會寫。只是番外肯定沒法像正文一樣,每天萬更。從上架開始,萬更到現在,肩膀都疼死了,番外大概會以三四天一章的頻率發佈的。
從明天開始,新坑: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就要開始日更啦。喜歡的讀者可以看看哦,我們新坑見!
新坑設定還是很萌的,大家知道喵喵的風格一直都是溫馨不虐的,男女一對一,無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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