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吧,沈承耀想這樣說,但心裡都有點相信曉兒的話了:“我明天去問問大哥。”
“無論是與不是咱們也得去找找那家人。”劉氏現在又覺得有希望了。
“不能問大伯父。”景睿直覺不能問大伯父,問了妹妹可能更加找不到了,這是經歷過上次的事件得出的經驗。
曉兒給了景睿一個讚賞的眼神,如果事情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那麼冒然提起多年前發生的事,就是打草驚蛇。
“爹,你悄悄打探一下他們家在哪裡,咱們私下去看看妹妹是否在,等確定妹妹是在那裡再從詳計議。”
“對,孩子他爹,不能問。問了,事情是真的,那打草驚蛇就糟了;若沒有這回事,那冤枉了大伯就更不好。”
“對,咱們得拿到證據,不能隨意行事,在未有證據之前,所有結論都只是猜測。”
“好吧,我明天去鎮上打探下。”
“我明天想去鎮上買酒罈子。”
“行,那爹明天帶你去瓷街,你在那裡買,買完了也在那裡等我,我去找人打探一下。”鎮上曉兒去過很多次了,鎮上的道路都熟悉,而且離連溪村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秋收時她也獨自都去過,所以沈承耀還是很放心的。
“好。”曉兒點頭應下,她想起黎哲偉說明天要來家裡吃飯,於是又對兩兄弟說:“哥,灝兒明天你們去河裡撈點魚,黎公子可能要來家裡吃飯,我一會兒做點魚餌出來。”
兩兄弟都應下了,明天他們都想去找子軒哥玩,到時候一起上山打獵一起下河撈魚。
第二日,沈承耀帶上曉兒就往鎮上去了,鎮上有一條街專門賣瓷器的街叫瓷街,在整個縣都挺有名氣的,但曉兒覺得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不是JX不是景德鎮,她猜測應該是現代JS地區,但她也不敢肯定,原主的記憶對外面的世界知道得實在太少了,或者說幾乎沒有。
瓷街顧名思義就是整條街兩面的鋪子都是賣瓷或瓦類製品的,這裡的店鋪建築古色古香,充滿濃厚的文化氣息,每家店賣的東西品質不一,無論你是富貴還是貧窮都可以在這裡買到適合自己的東西,總之就是總類多,品種齊全,花樣百出,可以零售,可以批發,所以小有名氣。
中國自古瓷器便在世界享譽盛名,曉兒坐在牛車上用心地欣賞兩邊店鋪的古董,真心覺得古人的智慧無窮,看看擺在顯眼地方的鎮店之寶,簡直美輪美奐,讓人忍不住想抱回家收藏,這放在現代都是無價之寶!看到這麼多精美藝術品,弄得她心裡也在考慮等以後有銀子了開個瓷窯作坊,她作爲一個千年後的人,從圖片到實物見過的瓷製品簡直枚不勝舉,如果不開瓷窯作坊她都覺得浪費,美好的東西應該讓更多人都能欣賞到,也應該遺傳下去。
沈承耀將牛車停在一間名叫昌盛瓷窯的鋪子面前,這鋪子在街頭,但因爲他們是從街尾過來的,所以算是將整條瓷街都走過了。
昌盛瓷窯在這條街算是數一數二的店鋪,沈承耀剛停下牛車,就有夥計從裡面出來:“客官是來買東西的?”
“我們想買些酒罈子,姚掌櫃在嗎?”沈承耀將曉兒抱下牛車。
“在的,我幫客官將牛車拉到後院,客官進鋪裡慢慢挑挑。”
“不用,我馬上就得走了,我女兒挑就好。”沈承耀帶着曉兒進了店鋪。
“好的,客官請進。”
姚掌櫃見走進來的是沈承耀立馬熱情的迎來上來:“承耀老弟,可算盼到你來看看老兄了。”
夥計見掌櫃對沈承耀這麼熱情,不禁詫異,看這客官的衣着打扮又不像掌櫃平日交往的人。
曉兒也同樣好奇自家老爹和這位掌櫃的故事。一般來說當得這麼大一家店鋪的掌櫃,必然有點來頭,而他不計身份對沈承耀稱老弟,那就表示兩人關係很好,但曉兒沒有從原主中找到這號人物。
沈承耀抱拳行了個禮:“姚大哥,小女想買些酒罈子,我就帶她過來了。”
曉兒見提到自己,便用小孩的方式乖巧的福了福:“姚伯伯安好。”
“好,好,承耀老弟,你女兒可比你會做人多了。”姚掌櫃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然後又問曉兒:“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沈承耀摸了摸頭笑了笑,他都不明白姚掌櫃怎麼會這樣說只能附和:“姚大哥說的是。”
榆木疙瘩,真是塊木頭,姚掌櫃搖了搖頭。這小姑娘就不同了,行禮的時間把握的剛剛好,不用大人提醒,稱呼亦恰到好處,雖然第一次見,卻沒有稱呼他姚掌櫃,而是稱爲姚伯伯,可見是從兩人的相互稱呼中知道他們關係好才這樣叫的,多有眼色的一個人。
“我叫沈曉兒。”
“曉,慧也,快也,智也,明也!果然人如其名!”姚掌櫃讚道。
“姚大哥,我有事,曉兒便先在你這挑幾隻酒罈子,呆會兒我再來接她。”
“好,去吧,呆會兒在家裡吃過午飯再回去,我叫你嫂子做好飯等你。”
“再說吧,我先走了。”沈承耀走了,他實在着急韻兒的事。
“曉兒侄女想要多大的酒罈子?”
曉兒想了想:“50斤裝的想要四個,姚伯伯這裡的酒罈子可以定做嗎?”
“可以,不過時間久一點,大概要一個月後才能拿到。”其實定做一般需要五十個起訂的,但沈承耀和他的交情,他怎麼會拒絕恩人的一小點要求,只能安排工人抽空做幾個,時間上就多了不穩定因素,所以才說一個月後。
“姚伯伯有紙筆嗎?我想畫個圖樣出來。”
“侄女會畫畫?那就更好了!”姚掌櫃甚是驚訝,他對沈承耀家的情況也是瞭解的,但怎麼女兒會畫畫。
“我從小就愛畫東畫西,總是撿大堂兄不要的毛筆在地上畫。”曉兒見姚掌櫃詫異,便解析道。
“來,咱們去賬房,那裡有紙筆。”姚掌櫃將曉兒帶去了賬房,準備好筆墨紙硯,就被夥計叫出去了。
曉兒想了想便提筆畫了起來。她將酒罈畫好後,又多畫了兩套餐具,一套茶具,打算賣設計圖,賺點銀子。
姚掌櫃進來的時候,曉兒已經畫好了,她將酒罈子的圖片遞給了姚掌櫃,酒罈是一般酒罈的外形,她畫了三種罈子,分別畫了三種水果的簡筆圖案上去,有金櫻子,葡萄和蘋果,然後每個酒罈都有靜福莊園四個字,罈子底部也有一個獨特的圖案,曉兒要求每個酒罈裡面底部都得刻有一個沈字,這是預防假冒僞劣的法子。
“侄女的畫工不錯,而且這在酒罈裡面刻字可是個好法子。”姚掌櫃看了便讚道。蘇家的酒就做的很好,所以經常有人假冒蘇家的酒,讓蘇家煩不勝煩。後來還是發出告示說蘇家酒得到指定地點購買,其他地方購買一律不是真的纔算少了很多麻煩事。
“姚伯伯謬讚,姚伯伯你看看這套餐具和茶具。”曉兒遞給姚掌櫃兩套瓷器的圖紙。
姚掌櫃接過看了一眼就驚豔了,然後快速翻看了起來,然後又慢慢將圖紙都認真仔細地研究,完了擡頭問曉兒:“侄女這兩套瓷器的可否賣給姚伯伯?”
“姚伯伯不嫌棄的話,我也正有此意。”曉兒笑道。
“不嫌棄,不嫌棄,侄女大才啊!這可是上乘之作!”姚掌櫃又將幾張圖紙翻看,一邊看一邊讚口不絕。
自家的瓷器在閔澤國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無論是款式,花樣和品質都是上乘的,能夠與之匹敵的只有歐家,若是這兩套瓷器推出,一定能將歐家甩出一段距離,成爲閔澤國第一瓷窯。
三十四章 我會種
“曉兒侄女以後若是再出新花樣,可否只賣給我們昌盛?”姚掌櫃厚着臉皮道。
“若是以後彼此一直合作愉快的話,我肯定只賣給姚伯伯家。”曉兒點了點頭,但也沒將話說得太滿。世上所有的合作都是因共同利益而生,同樣也因爲共同利益而亡。
姚掌櫃點了點頭,他做了這麼多年掌櫃也不是白做的,經商之道貴在真誠,生意要做得雙方都滿意纔可長久,“曉兒侄女,這兩套瓷器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曉兒不清楚沈承耀和姚掌櫃的關係到底去到哪裡,做生意都會有友情價的,既然不知道就由着姚掌櫃出好了:“姚伯伯你看着給吧,我也不太清楚這裡面的行情。”
姚掌櫃見這丫頭如此實誠而且對自己這麼信任,很是高興:“好,那我一共給五百兩好了。”
曉兒覺得比預期的要高,應該有感情因素在,曉兒又遞出一套餐具的設計圖,“謝謝姚伯伯,第一次見面沒準備見面禮,這是我專門畫了送姚伯伯的見面禮。”
姚掌櫃接過,快速翻看,又是驚豔了一把,“好,看上去實在是高貴典雅!侄女大才啊,姚伯伯謝過侄女了。”
這時沈承耀也回來了,被店裡的夥計引了進來,姚掌櫃一見他,馬上上前一拍他肩膀“承耀老弟,你不厚道啊,這麼久才帶侄女來見我,你以後就擎等着享福吧!”
沈承耀一頭霧水,爲啥姚掌櫃今日說的話他總是聽不明白。這帶曉兒過來和享福有什麼關聯?
“姚伯伯剛剛哪三種酒罈子,我想每種訂做成五十斤,二十斤十斤五斤裝的。其中五十斤的各要兩個,二十斤的各要兩個,十斤和五斤的都各要十個。”
“好,數量這麼大,至少要一個月後才能做出來。”
“沒問題,今天我想先買五十斤裝的四個,十斤裝的的五個。姚伯伯先算算一共是多少錢。”
“不用,姚伯伯都沒給你見面禮呢,就當我送給侄女的見面禮好了。”姚掌櫃大手一揮,侄女都給了他這麼厚的禮,他作爲長輩的還沒給見面禮實在失禮。
“姚伯伯,你這樣是不歡迎我下次再來了,我估計以後我還是要訂的,你不收錢我哪好意思再來啊。”
“姚大哥,這不行,咱們不能白要,不然下次就真不來你這裡了。”沈承耀和曉兒兩人堅決拒絕。
姚掌櫃見了有沒堅持,見面禮還是另選更加有心。酒罈子給個優惠價也行。
“因爲侄女要求二十斤,十斤,五斤的酒罈得做成青白瓷的,所以價格貴點,二十斤兩百文,十斤:一百五十文,五斤:一百文,至於五十斤的六十文一個就行了,另外現買的四個五十斤,五個十斤的酒罈,一共兩百五十文,兩單加起來共計就是十六兩八百一十文。”
姚掌櫃這價格其實已經等於半賣半送了,姚掌櫃拿出四百五十兩銀票,然後又拿出三十三兩兩串錢給沈承耀,“多的10文給侄女買糖吃。”
沈承耀沒有接過,他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不明白姚掌櫃怎麼反過來給他這麼多銀子,遂望向曉兒。
曉兒便解析:“爹,我賣了兩套瓷器的設計圖給姚伯伯。”
“承耀老弟,你這女兒不簡單啊。”姚掌櫃將圖紙拿出來翻給沈承耀看,沈承耀看得眼都直了,裡面的餐具和茶具,他不懂得形容,只覺得很漂亮,很精美,一定很值錢。這是曉兒畫的,曉兒什麼時候會作畫了,然後又想起曉兒那神秘的師傅,就不奇怪了。
“曉兒,這些圖,也沒花什麼銀子就得來是吧,咱們不好要姚伯伯這麼多銀子,你覺得呢?”他用商量的語氣對曉兒說,姚掌櫃對他多有照顧,幾張紙他怎好意思收這麼多銀子。
姚掌櫃搖了搖頭,“這東西可比銀子值錢,它會生銀子,好了,其中有一套是侄女送我的見面禮,她可比你知道當爹的會做人。要說這全白送我,我也不好意思收,沒得被人說我佔小輩的便宜。”
聽了這話,沈承耀就放心了,然後又說“這銀票既然是曉兒賺的就給曉兒吧。”當將來用來做嫁妝,這話他沒說出來。
曉兒對沈承耀先和自己商量的行爲很滿意,這說明他是一個民主的父親,不會不管不顧就做了孩子的主,更是不會以小孩子不懂事的理由佔有孩子的錢財,簡直十佳好父親。
姚掌櫃聽了便將銀票和銀子遞給曉兒,“侄女拿着更安全”。
曉兒便接過,將銀票放在衣襟裡,銀子放在揹簍用東西蓋了起來,實質全放到空間裡了。
事情辦完兩人便告辭回家,但姚掌櫃硬是要留飯,“我已經叫你嫂子準備好了,你們不吃就走,你嫂子肯定得罵我一頓。來,咱們去後院,客氣個什麼,來我這裡不吃飯就走怎麼說也說不過去,你這是不當我是你大哥。”
沈承耀推辭不過,只好作罷,三人剛走出賬房,就見夥計帶着一個三十出頭,身穿灰褐色錦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姚掌櫃帶着兩人迎了上去,“陳總管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你這裡了?”陳總管顯然和姚掌櫃很熟。
“你通常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來,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結拜兄弟沈承耀,這小姑娘是我兄弟的女兒。”
“陳總管久仰。”沈承耀抱歉行禮。
“陳總管安好。”曉兒跟着福了福。
陳總管是聽姚掌櫃提起過沈承耀,也抱拳回禮:“沈兄弟久仰大名。”作爲侯府的大總管他能夠給一個平民百姓回禮也是很給臉子了,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
姚掌櫃招呼衆人去後院吃飯,陳總管也沒有客氣,跟着一起進去了。
吃飯雖然講究食不言,但今日幾人都沒講究,曉兒因爲年紀小也安排在沈承耀身邊坐下,菜很豐富,清蒸鱸魚,豬手燉蓮藕,糖醋排骨,燒鴨,燒雞,姜蔥炒蟹,椒鹽蝦,鮑魚,青椒炒牛肉,上湯油菜,涼拌黃瓜,蝦仁韭菜,人蔘雞湯。
這是曉兒來到這裡第一次吃到這麼豐富的午餐了。
“陳兄今日過來所謂何事?”
“來挑幾個花盆回府,侯爺新得了一些海外的奇花異草的種子,試着種了多次都都種不出來,就順便過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認識懂得侍弄花草的人。”
曉兒聽了心中一動。
“花盆我就賣得多,但還真沒留意過這方面的人。”然後想到沈承耀到處打短工,或者認識也不一定便問:“承耀老弟認識嗎?”
沈承耀剛想搖頭說不認識,曉兒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詫異的轉過頭望着自己的女兒:
“曉兒你認識?”
“我會種。”沈承耀又想到曉兒的師傅了,心裡不禁感嘆她師傅懂得真多,連花也會種。
不過作爲女兒的爹他也得提醒女兒:“那些種子從海外來的,或者在我們這裡見都沒見過,很是珍貴,不能浪費的。”
空間在手,什麼都有!她都種不出的東西,估計這世上就沒人能種出了。曉兒給了沈承耀一個放心的眼神,又開啓撒謊技能:“我認識一位老人,他的老伴是個花癡,種花很厲害,什麼花都能種生,我聽她說過很多種花的知識,陳總管若是不嫌棄,可以每樣花的種子給我一兩顆,我試着種種,就算種不出來,一兩顆種子也不算什麼損失,若是種出來了,那怕只有一種,也算是賺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