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剛纔一聽說自己的女兒從馬車上滾下來,便去最大的醫館請了最好的大夫,叫他用最好的藥,所以纔會養幾天就好的皮外傷,也花了十兩銀子的醫藥費。
方婉萍眼珠轉了轉,模棱兩可的道:“大夫說也不算太重,只是痛得不敢走路。”
“都痛成這樣了,還是請大夫再看看吧,看看這十兩的醫藥費夠不夠,不夠趁車伕沒有走遠,再多讓他賠償一點,不然以後你們再上門找他,這事過後,他也可以不認賬的。”景睿說這話也有敲打他們的意思,這是警告他們別現在說了不用老車伕賠過後又去找人家索取賠償。
“這孩子自小便怕痛,哪裡受傷了,哪裡便不敢動,這也是我慣的,所以她纔會受了點傷便不敢走路,我在城裡聽到車伕說她從馬車上掉了下來,受了重傷,作爲孃親的擔心女兒破相,又擔心她會留下腿疾,纔會請了城裡最好的大夫過來,所以這醫藥費纔會貴了一點,剛纔大夫看過了說傷勢不太重,養上一段日子便好了,所以不用麻煩知府大人再請大夫了。”方夫人聽了景睿的話,立即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同時也將一半責任推在車伕身上,若不是他說女兒受了重傷,她也不會請最好的大夫的。
當然也是告訴知府大人:最好的大夫都請了,知府大人也不用再請其他大夫來看了。
“女孩子的確比較嬌氣一點,既然剛纔是城裡最好的大夫看過了,他說沒事那一定是沒事了,這我也就放心了。剛纔那個車伕年紀這麼大還要出來拉車,估計家中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如果方姑娘十天半個月傷勢還沒有好,還需要銀子看傷,那便來找我要銀子吧,這銀子我出了吧,我身爲這裡的父母官,有責任讓這裡的百勝過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讓他們過得越發艱難。”景睿這話便是有些含沙射影了。
被射中的方大人臉紅了,他臉露尷尬,低下了頭,擺出一副謙虛受教的樣子:“哪能要知府大人的銀子呢,一定會好的,多謝知府大人關心。大人能當這裡的知府,這裡的百勝真的是有福了,下官一定唯大人馬首是瞻。”
“是啊,只是輕傷,過幾天便會好了,不需要再花銀子了,其實若不是我太緊張,大夫開點普通的藥油也行的,十兩銀子的醫藥費的確難爲那個老車伕了。”
“既然普通藥油也行,那便別浪費這珍貴的藥油了,要知道珍貴的藥材難找,還是留給等着救命的用用吧。”景睿順勢道。
啥?方夫人有些傻眼,這是要她將藥油退了,換成普通藥油的意思嗎?
方大人聽了這話趕緊點頭應是:“大人說的是,下官回到城裡便趕緊去醫館退了,多出來的銀子直接還給那個車伕。”
“方大人果然是將百姓當子女般對待。我還有事,告辭了。”景睿見目的達到了,順口讚了他一句。
方大人卻被這話噎了一下,膈應得不行,知府大人這話究竟是贊他呢?還是諷刺他呢!
景睿走到自己的愛馬身邊,翻身上馬:“走吧。”
這時候,老車伕已經駕着他的破馬車走了,大夫的馬車也走了,還有一輛方大人租來的馬車停在那裡,但車伕已經將馬車駛到一邊,讓出了半邊道路。
曉兒和朱顏均放下馬車簾子,馬車揚長而去。
方婉萍看着景睿騎着高頭大馬的英俊身影,忍不住咬住了下脣。
剛纔,知府大人的目光只有一次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是沒有一絲溫度和感情的。
這令她有點覺得她打定的主意有點希望渺茫了。
方夫人剛纔驚出了一身冷汗,現在被風一吹,後背一涼,她回過神來:“怎麼剛好這一幕便被知府大人看見了呢!”
知府大人是對他們不滿了!
方婉萍聽了這話回過神來,忍不住沒好氣道:“如果你們不是這麼遲纔來救我!又怎麼會被知府大人看見!現在還想知府大人喜歡我,你們說這還有可能嗎?”
方婉萍想到這也是氣極!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知府大人出現,盼着爹孃趕緊來救自己,誰知道他們誰也沒有先到,誰也沒有遲到,而是一起將他們盼到了!
如果知府大人先到,她就可以坐上他的馬離開,如果爹孃先到,她就可以拿到了一百兩銀子。
不像現在這樣,銀子沒有了,還在知府大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到這,方大人和方夫人都有點心虛,他們昨晚在另一家客棧睡不好,今天一早起來趕到花園酒店,正好看見有人退房,他們馬上便將房間定了。
然後等酒店的員工清潔好房間後,方夫人便回房間補眠了,方大人則是去衙門點柳,順便找了一個藉口外出,然後便回房間睡覺了,直到方大人醒過來,回去衙門一趟,才遇等在衙門外的老車伕,然後才匆匆忙忙的租好馬車,請好大夫趕過來。
“都是孃親的錯,孃親昨晚沒有睡好,不曾想補個眠便出了這樣的事!快別生氣了,咱們趕緊上馬車去追知府大人吧,回去說不定能和知府大人一起吃飯。”
方婉萍心中氣他們只顧睡覺,也不擔心自己,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女兒沒有生氣,女兒只是擔心讓知府大人厭惡了,不能嫁給他,以後我們就沒有機會回帝都了。”
“孃親知道,好了,總會有法子解決的,現在先回去吧!你們兩個趕緊將小姐扶上馬車。”方夫人說完又對兩個丫鬟道。
方夫人在想法子,怎樣幫女兒擄掠知府大人的心。
看來他們以後得謹言慎行了,不然他們的盤算便落空了。
方大人沒有說話,他也在思考接下來怎樣才能讓知府大人對自己改觀。
這得罪了頂頭上司的日子不好過啊!
三人各懷心思上了馬車後,趕緊追着知府大人的隊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