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城裡家家戶戶都被搜查了一遍,凡抱着是幾個月的孩子的人,連任帶都被帶走了。
兩個奶孃親自去認那些孩子,只是沒有一個是世子。
第二日早上宮慶華聽到這個結果,也沒有意外,如果這麼容易就查出來,就不是他喜歡的人幹出來的事了!只是她究竟是怎麼樣躲過這麼多士兵的搜查的?
或者說,有人暗中在幫他們?想到這裡宮慶華找張口道:
“傳令下去,準備開城門,一個一個認真盤查,朕要親自去救回世子和皇嫂!”
日上三竿的時候,城門便大開了,每個出城的人,包括馬車上的人都要下車接受搜查。
上官婉如早就心急如焚了,孩子一日一夜沒有在自己身邊,她只是擠了一小瓶子奶備着,這麼長時間沒有餵奶,也不知道會不會餓壞了!就算不會餓壞,估計也會哭到嗓子都啞了。
三人坐在一兩普通的馬車裡,上官玄逸掀開馬車簾子,透過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看見了宮慶華親自站在城門處看着。
上官玄逸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隨後他淡淡的收回視線,不經意掃過人羣,便看見了一個小小的人影,雖然模樣和氣質全都變了,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上官玄逸提着的心放下來了。
他就這樣隔着馬車簾子,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你在看誰呢,看這麼久?”上官瑞浠以爲他看見曉兒了,於是看了出去。
上官玄逸若無其事的放下簾子:“宮慶華親自守城門。”
“什麼!”上官婉如聽了這話,忍不住掀開簾子遠遠看去,那個身影的確有點像是宮慶華的!
她放下簾子,忍不住冷哼一聲:“爲了救我們兩母子,他真的盡心盡力啊!也不怕失了他九五之尊的身份!”
上官瑞浠和上官玄逸都沒有說話。
曉兒也站在人羣中,她自然也看見了宮慶華了,曉兒在心裡爲他的愚蠢點了一個贊,登基第一步棋就走錯了!
堂堂一個皇帝,居然親自來守着城門,就是擔心侄子被救走?如果說曉兒之前還覺得宮慶華能將南宮國帶上一個新高度,現在她不這樣想了。
一個男人的心胸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他將來成就的高度!這樣一個氣度狹隘,剛愎自用又多疑的人,就算當上了皇帝,野心勃勃,那又怎麼樣,這樣的人很容易失去忠心耿耿的下屬的心。
這南宮國的天下都已經是他的了,他有必要因爲擔心一個還沒滿月的孩子的威脅,如此勞師動衆,甚至親自出馬嗎?
斬草除根是好,但斬草除根的同時,將那塊土地也弄得寸草不生,那就過了!
即便他打着將軒王的遺孤救回來的旗號,難道所有大臣眼睛都是瞎的,不知道什麼叫掛羊頭賣狗肉?
誰會劫走軒王的世子子和王妃,聰明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閔澤國的人了,但閔澤國的人會害他們兩母子嗎?這怎麼可能!所以大家都會覺得宮慶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宮慶華走錯一步棋子了,尤其是在剛登基當皇上的時候!這天下又有那個皇上會親自守城門抓人的?簡直有損威嚴!估計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並且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了。
突然曉兒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轉頭便看見馬車裡的上官玄逸,只是緊接着上官瑞浠的頭便探了出來,於是曉兒也沒有和上官玄逸打招呼,她轉過頭,若無其事的看着前方,排隊出城。
很快就要到他們了!她出城後還要找個地方,將顓兒抱出來,然後才能和上官玄逸他們匯合。
宮慶華站在這裡半個時辰後便後悔了!都是睿安縣主太狡猾多端,他擔心底下的人不能識破她的僞裝,所以親自前來了認人,真的一時頭腦發熱!
只是他在明,敵人在暗,他們看見自己站在這裡估計就不出城了,他應該暗中來的!
宮慶華看着黑壓壓的一片人羣,完全沒有發現他想看見的人的身影。
宮慶華已經從王府裡安排的眼線裡知道了他們三個人是假扮成採買還有丫鬟離開王府的,據說他們假扮的人除了身形有點不像外,那張臉簡直是一模一樣,彷彿將本人的人頭換上去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是他本人,完全看不出破綻!
宮慶華對此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又擔心他們說的是真的,擔心士兵們認不出來,所以才親自前來認人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站在這裡,就代他輸了!
宮慶華心裡窩着一團火,現在他是奇虎難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幸好這時守城的將領來說:“將軍,快到正午了,將軍還是先去吃飯吧!”
宮慶華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總算有臺階下了,不然他這帝王的臉子都不知道往哪裡擱!他點了點頭:“也好!讓人一定要看緊了,特別是帶着木箱和大罈子等大件的物品出去的人,一定要打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還有車底,柴堆,也要特別注意,看看裡面有沒有藏了人!”
“將軍放心,卑職一定會看緊的,絕對不會讓人將世子偷走的!”
宮慶華點了點頭,便大步走開了,他得找個地方,躲在暗處看着。
這時曉兒都已經來到城門口了,她早就留意了一下等待出城的人是怎樣的表情和神態了,所以她也露出了和大家差不多的神態,舉手投足甚至走路的姿勢,也學了一位大嬸的。
所以她其實與宮慶華只隔着幾個人的距離,可是宮慶華也沒有認出來。
曉兒將宮慶華的話都聽進耳裡了,她的心裡忍不住吐槽,如果士兵真的聽他這樣做,那就真的絕對抓不到他們了!
就算自己在南宮國躲上一年半載,她也不會蠢到這樣出城的!
宮慶華走出五十米遠後,便輪到曉兒出城了。
守城士兵見她行禮也沒有一件,也沒多重視,但還是例行盤問一番:“哪裡的人?出城是幹什麼的?有沒有帶戶籍文書在身上?”